浮生小记_金波滟滟【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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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十七郎不但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而且还认真地反醒了:自己刚有了爵位和官职,就加入了纨绔的行列;娶到卢氏女为妻半年,娘子还没有身孕,就忙着纳妾,“骄奢yín逸、好色荒yín”也不冤枉自己了。

  再想到为了给自己纳妾竟然借钱的卢八娘,他心里的愧疚更重了,“夫人,我实在是错了。”

  ☆、第三十五章遭挫折十七郎立志遇纷争卢七娘调节〔一〕

  司马十七郎下了决心,“改日我去董家说,董氏女我不要了,买妾的钱只要还回来一半就行,另一半就算我们毁约补偿他们家的。”

  董家肯定不愿退钱,他们已经丢了脸,现在更是只能要钱了。卢八娘也不希望司马十七郎去退钱,他若是亲自过去,很可能bī着董家答应了,这并不是卢八娘要的结果。因此她劝说道:“我们为什么要退呢?这时候我们要是退了,只会说明我们错了,引起更大的风波,还不如先这样放着,待时局平静下来再打算。”

  果然齐王和齐王妃对此事不再纠结,很快就罢了。

  齐王是忘了这件事,他骂过司马十七郎没多久,一个近来得宠的姬人来书房请他尝尝新调的梅花露,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一起去园子里饮酒看景,然后,然后他就再也不会想起别的了,齐王殿下日常生活就是如此。

  卢八娘在请安时特别说明了董家不肯毁诺的事,齐王妃本想管的,但她的几个儿媳妇和湖阳郡主都劝她,“母妃,十七郎退了董氏,两百万钱也不会回到我们手里,而且进个新人,华清院里一定不会再像过去一样铁板一块,我们坐着看热闹多好。”

  “就是啊,董家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女孩来,等她进门,还不知道会怎么跟十七郎的媳妇闹呢,最好闹到有人再参他一回,把这个县公夺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齐王妃答应了,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事qíng不会像她们想的这样简单。

  先是外面关于此事的传言愈发多了起来,有人说董家卖女不要脸,有人说齐王府英县公太奢侈了,还有人说董家看上了英县公前途正好才答应把女儿嫁过去,总之各有道理,局面又乱纷纷的。

  纳妾所用两百万钱的来路自然也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卢八娘的把柄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抓得到的?她向来非常谨慎,摆在明面上的嫁妆处处都有清楚的来路,卢家的陪嫁,孟白给她的添妆,还有下人经营的生意等等。查来查去就有人知道她为了子嗣竟借钱给英县公纳妾,就又有人传说英县公夫人非常贤德了。

  只要是舆论就可以人为cao控,什么时代都一样,只是方法有所不同而已,卢八娘做起来很手熟。

  司马十七郎变化倒非常大,已经十几天了,他出了宫就回家,休息时在书房里坐上一天,除了有时要在外院练练武,什么地方也不去了。

  看着这些天话明显少了很多的司马十七郎,。卢八娘安慰道:“京城里每天有这么多事qíng发生,等坊间有了新的传闻,自然人们也就忘了江府发生的事,那时候你就又可以随意出去玩了。”

  齐王被禁足,司马十七郎也被人议论,从哪一方面他最近都不适合出门.

  “没那么容易就过去,最近坊间有些新传闻就是崔相和王妃商量出来的,却也没什么效。”司马十七郎告诉她,“鲁王叔和卢相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的,他们找了很多南迁来的世家大族出来指责父王。”

  本朝的朝政就是由南迁的世家大族把持的,他们的力量非常大。眼下齐王的声誉降到了最低,齐王妃也弄得灰头土脸,卢八娘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她了。但这事其实与司马十七郎没有什么关系,董氏的事也不是这场风波里最显眼的,现在没人再说他们的不是了,他们不过是小人物而已。卢八娘见他愁眉不展,提醒他说:“父王还没有你愁呢,听说他每日依旧与姬人们在一起饮酒作乐,今天华清院的人路过正殿还听到乐声了呢。”

  齐王表面正气浩然,内里其实就是糙包,他能有现在的地位,一是因为他在皇帝的儿子中占长,一是有齐王妃和崔氏在后面的推手。司马十七郎早就认清了,他也不是为了这些在难过,“父王一直就是那样的,我是在想我真是错了,怪不得外面的人也把我一起骂了进去。”

  “这次的事你没什么错,倒用不着自责。”

  “我不是说江府的事,”司马十七郎揽住了卢八娘,与她并排躺着说:“自从封了县公后,我就忘了过去的志向,每天只顾着与那些人在一起胡闹,既不读书也不练字,功夫放下了,差使也不用心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会一事无成。”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再也不与那些纨绔在一起混日子,有空时读读兵书,将来我要带兵北伐,收复司马氏旧日山河!”

  怪不得这些天,司马十七郎在外院与池师傅他们整天练武she箭,原来他在反思,并且终于清醒了!

  卢八娘一直对司马十七郎会回归到努力上进抱有很大的信心,但她并没有想到能这样快。原本她想也许要过个三年五载,司马十七郎才会明白过来。以她人生的阅历来看,年青人总会有迷茫的阶段,她见得多了。

  所以她看着池师傅天天劝司马十七郎用功时并没有帮忙,她要等过些时候再出手。没想到齐王这次出事,给司马十七郎敲响了警钟,促进了他的成长。这也说明司马十七郎的本质和悟xing都非常好,他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卢八娘进一步坚定了看好司马十七郎的信心。她笑着说:“听说池师傅经常劝你,我明天要好好赏他。”

  “师傅确实一心一意对我好。”池师傅对司马十七郎比他的嗣子池梁都要用心,司马十七郎与他的感qíng也很深。

  “我也想劝县公的,但总想让县公再开心玩些日子,于是话到口边,又收了回来,没想到,县公自己想通了。”卢八娘其实也会劝司马十七郎的,但她的估计有误,原想再过些时间说的,没想到司马十七郎先醒悟过来了,但她一定要维护好自己贤妻的形象。

  “你永远也不会劝我的。”司马十七郎将卢八娘抱紧了,肯定地说。

  “为什么?”卢八娘心里一惊,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战国策》里有一篇文里写到,邹忌曾对齐王说过臣之妻私臣,故以他为美。你是我的妻子,也私我太甚,所以一辈子也不会舍得bī我做什么。”这里面的私意思是偏爱、爱慕,司马十七郎一直坚信夫人对他有qíng有义,他说完后便qíng意绵绵地吻了上来。

  卢八娘有些汗颜,“我……”

  司马十七郎已经封住了她的嘴,与她甜蜜地融到了一起,好半天后气吁吁地在她耳边低声诉说:“自从成亲后,我所吃的穿的用的,夫人都选最好的给我;我想纳妾,夫人就用了两百万纳世家女;我害得你的怪癖犯了,你也不恨我,夫人,你就是待我太好了。”

  卢八娘又困又乏,闭着眼睛在他的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了,听了这话她怔了一下又坦然了,虽然她没有对司马十七郎有多少的真qíng,但对他的好是无庸置疑的。而司马十七郎对妻子的想法自然是结两姓之好,继承宗嗣,主持中馈,抚育子女,这些她全部都能做到,所以一直是他举案齐眉的贤妻,这确是他的肺腑之言。

  在司马十七郎温暖的怀抱里,卢八娘心安理得地睡了。

  不得不说,司马十七郎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既然下了决心要用功,每天就关在书房和外院里专心习武读书,除了当值,竟一次门也没出,就是有人来找,也借口齐王正在闭门思过,他这个儿子也不能随便出门拒绝了。当然,对卢八娘来说,他出不出门与她并没有关系,因为白天时司马十七郎也并不进内院,她只要每天吩咐厨房里的人给他送去些jīng致的吃食以示关心就行了。

  不过他过去既然jiāo了很多的酒ròu朋友,也难免就有人会找上门来。这一天来了十几个金吾卫的同僚做客,卢八娘听了传话,自然要热qíng地招待一番,拿钱让厨房做些拿手菜,还特别派人到京城里有名的酒楼订了些菜肴,又拿出几坛好酒送到了外院。虽然隔了几道门,没多久外院里笑闹的声音依然隐约可闻。

  未时左右,司马十七郎满身酒气地进了内室,先去洗浴,卢八娘吃惊地问:“酒席还没结束,你怎么进来了?”

  “这些人一定要喝到宵禁时分,我哪有时间陪着他们。”司马十七郎笑道:“我装作喝多了,躲了进来,他们必不好进内院来。外面有池梁他们陪着,也不会有什么事。”于是司马十七郎就坐了在卢八娘的对面,读起了兵书。

  卢八娘很不自在,她一直不大喜欢与别人在一起,平时屋子里也不喜用人侍候,本质上她一个很孤癖的人,还喜欢宅在家里。现在她的领地被司马十七郎侵占了,却偏偏说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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