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经过修炼的身体对天地之气还是太不敏感了。
但如玉无奈,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四处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电视剧拍摄剧组经常用的,里面有各种以前剧组或者是现在剧组实用的东西。其中不乏稀奇古怪,平时用不到的物件。
但如玉检查了几样,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她找得很认真,却没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的纪光叶早已睁开双眼。他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纠结,甚至还带着几分炙热。
他悄悄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似随意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上下翻找的动作。直到但如玉从比她高出一头的木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用麻绳绕成的人形玩偶。
玩偶大约十厘米高,被黑色的绒布罩起来,两只眼睛是黑线组成的x字形状。
但如玉的瞳孔不由一缩,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是什么?”纪光叶见她的表qíng发生变化。
但如玉根本不知道他跟在自己旁边,这人简直如鬼魅一般没有声音。她猛然转头,蓦地看到他雕刻一般的脸庞上,一双眼中的黑眼球仿佛瞬间褪去颜色,成为了泛着青色的白眼珠。
而那眼珠中还闪过一道皎洁的光芒,让人错觉他的双眼是最珍贵最闪耀的海底明珠一般。
但如玉被眼前这副景象吓了一跳,以为纪光叶刚才术法使用不当走火入魔了。谁知当她刚要躲避时,却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再看他的眼睛,哪还有什么青白,什么光芒,不过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罢了。
但如玉毕竟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
“没事了吧?”她问,“你是身体不好吗?为什么会晕倒?”
纪光叶没理会她的话。眼神在她的肩膀上逡巡。
她现在其实很纠结。
他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看到有人受伤,有人出现麻烦,他就会想去帮助对方,解除对方的伤痛。
这就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的本能!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qíng,他得知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灵魂中带有与天地之间的先天灵气所至。
后来经过修炼学习,他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这份奇怪的yù望,控制自己的行为。虽然心底还是会对受伤之人产生想要帮助的冲动,可到底冷静了一些。
现在,他基本上只是对因为术法或天地之气影响而受到伤害,受到麻烦的人有比较qiáng烈的反应。而他也能用较为隐蔽,利落的手段帮他们解决问题,从而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只是为什么……
他看向但如玉,十分确定这个看上去年纪很小,恐怕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并没有受到任何术法的影响。甚至连天地之气异常的痕迹在她身上也找不到。
她只不过是因为刚才的意外,肩膀受了一点点伤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
该死。
难道是因为刚才过度使用术法,所以才会出现无法控制自己的现象?
之前大量的黑雾笼罩剧组的每一个人,这明显是不正常的。那黑雾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天地之气,但刚好与他的天xing相反,带有恶意和yīn暗,仿佛从地底深处的火焰地狱而生,弥漫到了人世间。
他之前也是低估了。以为肖蓉受到的不过是普通天地之气的自然聚集影响。说实话,自从开始修炼,他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浓烈的“恶意”。
即便他刚才用尽全力,甚至不惜调动自己的灵魂本源,也不过驱散了黑雾的一部分,而不是将它彻底清除。
如果不能找到根源所在,恐怕过不了多久,它还会卷土重来。
纪光叶刚才已经试图静下心来运功修炼,却闭上眼后念头仍然不断。他压抑着躁动的心,径自伸手将那人偶拿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但如玉觉得奇怪。按照他刚刚的表现,不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最起码,他应该能感觉到人偶身上的气息吧?
难道他也是在假装不知?
“是个人偶吧,看上去挺诡异的。”但如玉随口说着。想了想,又试探道:“我听说有些少数民族可以使用这种人偶下诅咒。只要将被下咒人的生日钉在人偶的身上,再施法便可。”
纪光叶仿佛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的这些事,如同好学宝宝一般将人偶翻了过来。果然见背面钉着一张符纸样的字条,上面用黑笔写了一个日期。
“真的有日期。”纪光叶那一副发现了宝贝的样子,让但如玉不禁怀疑,难道他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不懂?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偶是诅咒?日期是被诅咒人的生日?”纪光叶又问,“这日期是去年11月份的,还是个孩子啊……”
“什么诅咒?”这时钱导进来拿东西,正好经过他们旁边。听到纪光叶的话,他好奇地凑过来:“靠,这个娃娃怎么看着这么诡异……这日期,老张,你过来!”
张哲叫:“什么事儿啊,忙着呢!”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跑了过来。
“你看这个日期,是不是很眼熟?”
“当然眼熟啊,这不是咱们剧组的开机日期吗?”
但如玉听了,脑子里轰地一声,眼睛一亮,仿佛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虽然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但是在接触娃娃的一瞬间,但如玉就意识到——就是这个娃娃,是它搅得整个剧组不得安宁!
它上面包含的恶意竟然十分刚烈厚重,竟然在她碰到它的时候扎得她皮肤生疼。
现在得知它上面的日期是开机日期,但如玉便更加确定。制作术法娃娃的人,针对的就是他们整个剧组。简直是无差别攻击,地图pào似的诅咒法。
还真是丧心病狂。
这时,道具老刘师傅又凑了过来,看到纪光叶手上的人偶便道:“咦?这个娃娃不是李祥的东西吗?他怎么还没拿走?”
“李祥?!”钱辉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很快他便一拍大腿,道:“靠!李祥!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孙子诅咒咱们?”
老刘师傅嘟囔着:“什么诅咒啊,不就是个人偶娃娃。”
钱辉道:“总之这人给咱们剧组钉小人,肯定是不安好心。我当时就看着那孙子贼眉鼠眼的,果然是个麻烦事儿。”
他倒没有真觉得这诅咒能有什么效果。就算刚刚发生那么奇怪的事qíng,他仍然下意识地没有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不过被诅咒这种事就算没有效果,也难免觉得晦气。钱辉生气主要是因为这点。
老刘师傅摇摇头继续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却忽然“咦”了一声:“小飞,你过来!你说那个影青花瓶是放在这吗?”
剧组的杂工小飞很快跑了过来:“对啊,没错!”他左右找了找,仍然不见花瓶的影子。便问但如玉:“如意,你还记得吗?我那天把花瓶搁在这了!”
但如玉点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这下众人都有些头大。他们都知道相对其他道具,这花瓶可是价值不菲。而这几天影青花瓶都没怎么用到,所以一直放在这里也没人想起来去查看它。如果真是丢了,或者被什么人拿了,还真不好找。
然而她忽然又问张哲:“张哥,我还记得道具被破坏那天,李祥曾经进过这个房间。他出去的时候,手上有拿什么东西吗?”
“好像……有个黑塑料袋……”张哲仔细回忆着。
钱辉恍然大悟:“艹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敢偷咱们剧组的东西!如意,你放心,花瓶肯定会找出来的!妈的又诅咒又偷东西,我他妈不揍他一顿我就不姓钱!”
待钱辉带着张哲气冲冲走了,纪光叶仍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但如玉见状,便顺手去拿他手里的人偶娃娃。可没想到这人竟然使劲儿捏着娃娃,不让她拿走。
“人偶给我吧。”但如玉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认为甜美,能让人卸下心房的笑容。
然而纪光叶却似乎无动于衷。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但如玉一眼,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对这个娃娃,但如玉可是势在必得。她心底还有很多疑问,觉得这娃娃并不单纯是用来诅咒那么简单——要知道,想要诅咒一整个剧组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即便但如玉见识过很多奇人异事,也只见一人有过这样的本领。
可她十分确定,这娃娃不可能与他有关。
忽然纪光叶放开了人偶,却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但如玉手上的肩膀上。
“你……”刚开口,但如玉的眼角却瞥见了一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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