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养儿手札_骨生迷【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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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难安排的是管事李德全,他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儿子,内院毕竟不是他们能久待的地方。但如今成国公不在,老太太也不会帮着袁璐塞人去前院。

  袁璐便先委屈了他一下,翻了自己的嫁妆簿子,把他指到附近的一个小宅子里住着,平时就去帮她看着她和她二姐名下的铺子,隔五日就来跟她回个话。

  而李德全家的也是袁府的下人,她本是要留下来服侍的。

  但袁璐看着人家夫妻分离觉得也确实可怜,便让李德全家的也和丈夫儿子住到外头去了。

  李德全家的听了拦不住地要磕头谢恩。他们以前虽说是在首辅府里当管事,但说到底也是个奴才。家里个顶个的主子,一个行差踏错就不能翻身了。

  如今住到外头,虽说起来不那么了得,但关起门来就跟个普通百姓一样不用看人脸色地过日子。

  袁璐对这李德全并不了解,但因是她娘给的,她也才姑且这么安排着。

  日后具体怎么说,还得再看看这人的品行。

  安排完这通,袁璐在并未屏退众人的qíng况下,让人开了箱笼妆奁给她过目。

  箱笼是花妈妈和青江在管,妆奁则由吕妈妈和绿水负责。

  这用人上,陈氏也下了功夫。

  青江和绿水都是人还不到桌子高,就跟在袁璐身边服侍的。

  青江由吕妈妈教养长大,绿水则是跟着花妈妈,等到二人xing子都养成了才换到另一个妈妈处跟着做事。这也是陈氏怕他们奴大欺主,特地做了这一番功夫。

  袁璐对着单子检查过一遭,见自己的首饰衣裳都没对的上,花妈妈知道了她的想法,并未有什么不高兴,反而主动让人去开了箱柜给她看。

  箱柜里摆的是一些比较贵重的,逢年过节宫里赏下的东西。

  袁璐看过后,便对他们四人说:“东西我都瞧过了,我很高兴。纵我对外人千般狠,你们到底不同。两个妈妈对我关怀有加,清江绿水同我一起长大。若是你们犯了事,我真不知如何处理。如今见你们个个都是好的,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花妈妈见她眼角隐隐有泪光,便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轻声道:“傻璐姐儿,你是主子,做任何事都不必同我们解释的。”

  吕妈妈xing子要qiáng些,这时竟也眼眶泛红地道:“姑娘如今大好了,就算真治我个什么罪,老奴看着比什么都高兴。

  袁璐把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就叫到了一处。

  她身边的人加起来有近二十个。

  袁璐让她们都站在院子里,她命人给她搬了jiāo椅沏了茶。

  她慢悠悠地喝了会儿茶,才缓缓开口:“我往日里病着,院子里全靠你们尽心尽力地照看着。如今我好了,便想着给她家提个三成的月钱。”

  众人面上皆是一喜。

  袁璐在上首看的分明,她身边的四个自然是没什么表qíng的,难得的是袁璐新带来的钱婆子也是面不改色。

  “只不过,”她顿了顿,“这既然有了赏,自然也有罚的。”

  袁璐给青江递了个颜色,青江便上前去把两个二等丫鬟拽在了地上。

  那两个丫鬟一直被看管在袁府,今日才放了出来。

  袁璐轻笑一下:“日前的事,想你们也知道。这两个,护主不利,累我落水。你们说可是该罚?”

  众人噤声。两个丫鬟吓得瑟缩在地,她俩早就知道自己闯了祸,这才什么都不顾把大少爷供了出来。

  袁璐摸了摸下巴:“我竟不知,我家的奴才,入了这国公府几天,竟连胳膊肘是往哪里拐的都不记得了。来人,打吧。不打老实了不要停。”

  话音落下,绿水就拿着藤条来了。

  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秋衫,滕晓是下下都着ròu的。

  袁璐只让绿水一个人打,打了十几下,两个丫鬟开始哭叫着求饶:“姑娘,姑娘饶命啊……奴婢是不敢碰大少爷啊……”

  袁璐面色一变,大声地呵斥道:“不知死活的奴才,自己犯了事儿竟还要攀咬主子!给我重重的打!”

  绿水手下不停,两个丫鬟叫的愈发惨烈。

  那惨叫声少说传出去半里地。

  只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那里的一个嬷嬷就过来请了。

  袁璐掸了掸衣服,恶狠狠地等了那两个丫鬟一眼:“打几下就嚎得这样大声,扰了婆母的清静。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老太太穿了件石青色的三镶盘金宝瓶纹样散花锦jiāo领对襟长衫,额上戴了同色的镶玉刺绣抹额。看起来十分端庄肃穆,难以接近。

  她见袁璐来了,便把人都屏退了,只留了刚才去喊袁璐的那个嬷嬷。

  袁璐给她福身请安,老太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袁璐一脸惊讶地说:“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的婆母生气了?”

  老太太拿着拐杖笃笃地杵着,“好好好,你好得很!”

  袁璐又福了福身子,羞涩地笑道:“儿媳惭愧,多谢婆母夸奖。”

  老太太差点被她气了个倒仰。

  她身旁的嬷嬷赶紧给她捋了捋后背顺气。

  老太太缓了好一会儿道:“你既是我泓哥儿的嫡母,怎可在外面败坏哥儿的名声?按我成国公的家法,就该治你个不慈。”

  袁璐便收起了那副小女儿的娇嗔,正了脸色道:“儿媳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管教奴才,奴才胡乱攀咬,只空口喊了两声,何来是我败坏哥儿的名声一说?既然婆母如今这样说了,这件事儿媳定然追查到底。还我和泓哥儿一个清白!”

  老太太急地又拍桌子道:“不许查。”

  “为何不许?”袁璐蹙着眉疑惑地道,俄而又轻笑,“若不是婆母也知道这件事跟泓哥儿脱不了关系?婆母既然说到了家法,不如让我来说说国法。嬷嬷您说,这谋杀嫡母的罪判什么刑法?”

  那嬷嬷低头不语,老太太出生乡间,却也知道自古以孝治天下,这谋杀嫡母……

  袁璐顿了顿,又对老太太说:“我朝律法,谋杀嫡母者罪当剥皮揎糙、挫骨扬灰,婆母若是不信,大可找人问问。”

  老太太哆嗦着嘴皮子说不出话。

  老太太的反应在袁璐的意料之中,从笞杖两个丫鬟起到如今对峙的说辞,都是她在袁府时和陈氏合计出来的。

  袁璐往前迈了一步,道:“婆母勿忧,儿媳如今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哪里能说泓哥儿意图杀母呢?不过就怕有心人且拿着这事做文章呢,退一万步讲,即便鸿哥儿真坐实了忤逆不孝的罪名,最多也就是个黥面流放,罪不至死……”

  老太太胸口起伏不定,指着她说不出话。

  袁璐又惊叫一声:“婆母怎的了?可是身体不适?”

  倒是老太太身边那个嬷嬷镇定自若,一边服侍老太太喝茶,一边说:“夫人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

  话说至此,袁璐再装样子就没意思了,便直接说:“如今要保泓哥儿,就要从家里控住这个消息,肃清内院,儿媳不才,愿担此重任。”

  老太太已缓了过来,哑声道:“你要的竟是府里的中馈之权?”

  袁璐抿了抿唇,目光坚毅:“儿媳在此立誓,今生若保不得两个哥儿周全,死后便不入轮回,永世受苦。”

  老太太沉吟半晌:“你既得了你想要的,今后也要遵守你的誓言。”说着便喊身旁的嬷嬷拿来了对牌。

  袁璐接过对牌,恭敬地行了个跪拜之礼:“儿媳谢过婆母,定不负您所托。”

  袁璐拿到了想要的也不多留。

  她前脚刚出了门口,后脚老太太就砸了一个杯子。

  那贴身侍候的嬷嬷并不见怪,命人进来收拾了。

  老太太闭着眼假寐。一张苍老的脸更显疲惫。

  她身边的嬷嬷姓孙,和老太太同乡出身,陪伴在她身边多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开口道:“这小袁氏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斐儿要上前线的消息刚穿出来,她便回来巴巴地回来抢着当家。”

  孙嬷嬷道:“二爷福大命大,定能平安回来。府里的事过去的两年里都是老奴在管,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夫人肯回来管家,想必也是盼着府里好呢。”

  “咱们国公府倒了能有她什么好?竟要拿泓哥儿做筏子,今日府里孤儿寡母,且泓哥儿又有把柄在她手里,奈何她不得。他日……哼,他日我总要让她好好瞧瞧厉害!”

  孙嬷嬷早就习惯了老太太的做派。老太太看着是个qiáng势的,但是个顶刀子嘴,豆腐心,又没有主见的xing子,不然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年轻的小袁氏拿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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