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娉莞疑惑,苍蝇确定是指张莼吗?卢泯然眼神坚定,是的。
后来上朝的时候,真如卢泯然说的那样,掺了张志峰,只是掺他的人并不是卢泯然本人,而是早已同张志峰不对付的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卢泯然早已算计在心中。于是,连着后面好几日,张莼果真没有空闲骚扰卢娉莞了。至于为何,听书院里的jiāo谈的姑娘们说,张莼真忙着寻觅个好夫婿,为她父亲再增加一层助力。
而当张莼没时间来打扰卢娉莞的时候,她的兄长,张然居然找上来了。
半路而遇,温车停下来,知礼打开小侧窗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同卢娉莞道:“姑娘,是卢氏阿莼的兄长,骑着马挡在温车前不走呢。”
卢娉莞呆住:“?”
这是为什么,张莼被大兄解决了,不应该再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吗,今日居然还被人拦住不准回家惹!( ̄艸 ̄”)
要告诉大兄要告状。卢娉莞不喜欢这种意外突然的感觉,这会让她觉得很麻烦,一麻烦起来她就会变得更懒了。她抬眸,目光清澈柔和,同知礼道:“先问他有何事,要是与我无关就不要管了。”
大兄做的事就没错过,卢娉莞不相信是张志峰知道掺他的主谋就是大兄,更不相信一个张然就能找自己做些什么。等知礼面色奇怪的走回来时,她告诉卢娉莞:“姑娘,那位郎子说是他的妹妹,在咱们这儿遗落了失物,今日是想寻回来才拦下温车的。”
这显然是假话,可知礼说看张然的神色不像是骗人的,若张然没有说话,那说谎的就是张莼了。可卢娉莞费力想了想也没想出自己拿了张莼什么,除了她给自己的香粉帖。
卢娉莞:“?”难道就是这个?
她让知礼把香粉帖拿出来还回去,并让知礼回话:“自始至终,唯一接受过令妹之物的就是这帖子,再没有其他的了。”所以还是快点让开吧,今日可是小甄哥要从兰陵回来的日子呢!
卢娉莞躺在软垫上默默打了个滚,若是陆墨甄在,此时定然会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怀里,整个禁锢着,宠溺着她。
得了知礼传话的锦衣少年默默策马让道,温车马上翻转着轱辘离去,卢侯府的标志落在少年的目光中。
张莼:“阿兄,你还记得很久之前,我们同云生表哥去巍然食居时一起用食的胖子吗?”
张然不理会,直到有一天被张莼算计去了卢侯府接她,看见以前记忆里只有淡淡印象的人,略微肥胖的身形已经瘦了许多,甚至五官都同她的兄长一样,出落的更加出色。
张莼:“阿兄,我有东西落在卢氏阿莞那里了,你帮我取回来可好?”
于是他来堵她了,只是依旧没能见到小姑娘从温车上下来,也再没能见她一面。
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个对她不太客气的郎子?
定然是不记得的。卢娉莞把这点小烦恼扫到一旁,她最不愿意应付的就是这种事qíng了。等回到府里,把被张然堵住的事qíng又同卢泯然一说,好了,让大兄去帮自己烦恼吧,她只想知道小甄哥回来没有呢。
卢泯然还在凝神想着这次该如何整治张志峰的大儿子张然,一个没注意,就让卢娉莞从长命口中问出话了。
“甄哥回来没有啊?”软萌软萌的看过去。
沉默片刻,长命无法抵抗:“是的。”
卢娉莞开心的塞给他一块玫瑰苏,道一声软软的谢谢,然后就跑出去了。卢泯然回神过来时妹妹已经不在了,目光落在长命等人身上,好大压力:“人呢?”
长命:“……”
卢泯然追出去的时候,陆墨甄已经等在侯府的宴客厅了,卢娉莞正给他喂东西吃。少年看着有些láng狈,可是jīng神很好,眼神明亮幽深,一切yīn沉在卢娉莞面前化为灰烬。他在吃下一口东西时就会停一下,时刻盯着面前的面容不离开,目光沉重又温柔。
卢泯然不大乐意的皱眉,冷着脸cha入他们的世界,同陆墨甄淡淡道:“十五日差一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墨甄知道自己不讨卢泯然的喜欢,就如同卢泯然不讨他喜欢一样,是以连目光都没给他一半,看着卢娉莞对卢泯然说话。
等说了几句后,陆墨甄不愿意再让卢泯然打扰到他们两个了,于是打算速战速决。他抬头终于正眼看着卢泯然了,说出来的话题却不是有关于兰陵的事的。“你没照顾好她,”他神qíng顿时yīn冷下来:“有讨厌的虫子,是不是。”
卢泯然沉默,目光也不善起来。娉娉是绝不会告诉陆墨甄的,告状告一个,能解决就好,她才不会多费力气让自己更加麻烦,这就是他的妹妹啊。那么,陆墨甄又是怎么清楚的?
答案是,他往她身边放人了。
☆、38
陆墨甄对此供认不讳,甚至理直气壮大大方方的回应,一没照顾好娉娉,二让娉娉被张家的兄妹打扰简直不能原谅。
本来是要十五日才回来的,硬是将时间缩短成十四日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让人把四具遗棺送回陆府以后转身就来见想念许久的人。只是陆府还有许多事等着他,没在卢侯府待太久陆墨甄便离开了。
卢娉菀和卢泯然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卢泯然回神后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周围服侍的下人,触及他的目光都纷纷低下头来。卢泯然目光冷然,不过几日卢娉菀就发现一直给她呈上来吃食的婢子换了个人。
陆墨甄回到都城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皇上亲自召见他一面,下令给了陆丰体面的安葬在了王妃旁边,而侧室徐夫人、庶女庶子陆嫣然与陆河清同葬在一起。他从兰陵回来后,身世顿时变得孤苦起来,名声也尴尬了许多,太后一见到这个孙子心疼的不行,闹着皇上马上给他补偿。
朝堂上大臣有些还揪着陆丰生前品行不端做的事不放根本不答应恢复王爵,于是就这么同皇上死磕着。陆墨甄以白身进入朝堂的时候,众位大臣的眼睛就跟吸血水蛭一样盯在他身上,就好比他软弱可欺,如今更是除了国公府无依无靠,当真叫他们时常被皇亲压着的憋屈得到解放。
皇上面色不好看,一直沉默着看着坐下的臣子你一言我一语,冠冕堂皇的话说的有多好听,就是不愿意看着端王的封号复原,而陆墨甄则站在朝堂中间,纹丝不动,无动于衷般任人把话从陆丰扯到陆氏先辈去了。
“这实在不合规矩。”最终一句话,就是不愿意陆墨甄成为第二个端王。
皇上怒极反笑,盯着带头说话的臣子,直到看的他一身虚汗硬撑不住的时候刚要说话,却被迟来的陆煜抢先道:“皇上,臣有话说。”
众人见是这位煞神出马,神qíng顿时微妙起来,惧怕他的都缩起头来,只等看着煞神是要对谁出手。
哪知陆煜冷厉的慢慢巡视朝堂一圈,被他目光掠过的臣子都不禁打个小小的寒颤,直到他满意的看见朝堂上蹦达的最qiáng烈的以张志峰为首的臣子住嘴以后,才把目光投向一直闷不吭声,宛如另一个世界的少年。
陆煜低沉的声音说出让大臣们都震惊的话:“今日趁着众位大臣和皇上的面上将臣的事提出来一说,还望皇上做主。臣至今尚未娶妻,日后也定然无嗣子,侄子阿甄又失去了父母亲,臣想把侄子过继过来,以免臣百年之后无人悼念。”
朝堂上,陆煜身姿高大,说出来的话似是早就想好了的,目光不仅坚定而且深沉,既吓呆了众位大臣,又震惊了他高高在上的兄弟。
看陆煜自信又有十全把握的样子,吓呆了的张志峰一伙一时都说不出来什么不好。这也是自然的,煜王无后,现在端王和王妃都去了,只剩下白身身份的儿子,如今想要过继侄子,你能说什么你总不能让煜王无后吧?你要真敢让煜王无后,你就得等着一辈子受皇上的冷bào力!
在场有些明智的大臣开始深思煜王这样的做法,站在众臣后面的卢泯然宋云生等年轻的小官则稍微大胆的去看皇上脸色,却发现都是深不可测的神qíng。
有作死的还想往前凑显示自己战斗力的臣子同煜王道:“煜王爷说的哪里话,嗣子为重,随意开口就说自己日后……日后没有后人,岂不是让宗亲寒心?”
煜王冷笑,煞气四溢,叫第一个同他说话的臣子抖抖身子退了回去。
相爷赵巧机则分明的问道:“不知煜王爷是如何个过继法?”这问题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更得皇上复杂的心思。
本来煜王就是本朝的一把利刃,之所以能成为皇上倚重的利刃就是他锋利、绝qíng,又是天生的心疾之人,没有遇到他的伊之前,那么他这一生就是准备孤独终老的,xing格乖戾孤僻就是他们这一类人的特点,再难听点就是心里已经扭曲变态了,把他放在战场上,变成自己手中最好斩断亡魂的利刃,放在yīn暗的地方解决一下不能在阳光下摊开的事qíng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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