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时候,陆煜躺在树下,婢女只敢给他jīng心备至好果实,不敢有一丝敢攀附勾.引的举动。做好这些后,都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默默退下。
“怎么,想通了?”陆煜懒洋洋的问。
他一身黑色锦衣,怎么看怎么凶煞。陆墨甄走近道:“我同意随你去苍南,镇压蛮夷之后就回来。但在此之前,我要处理一些人,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陆煜侥有兴趣的看过来:“你要同我谈条件?”
陆墨甄毫无退缩之意:“你可以接,也可以不接。去不去苍南决定在我。”
“说说看。”
“我要你去宫里,向皇伯父求御旨,让他赐婚。”
“赐谁?”
“我。”
陆煜微眯的狭长黑眸彻底睁开,从躺椅上微微撑起来。他紧盯着侄子,当真没想到他会要自己做的是这件事。“看来这就是你提的条件,你的伊是卢琼的女儿吧?”他略带恶意的笑笑。
在他看来,陆煜问的完全是废话,陆墨甄不吭声,早在许久之前陆煜就知道了,只是今日他们把话放在明面上摊开来说而已。且,陆煜一定会答应。
“你不说也可以。那我要同皇上如何说卢娉菀的事?好儿子,你可别忘了,世上最锋利的刀刃是不能挣脱主人手的,他要的就是你乖乖听话。”
陆煜说着话口吻随意,可表qíng却极其危险。陆墨甄在听到卢娉菀名字时眉头动了下,道:“只要他不认为我找到的是伊就行了,在此之前,并不是只有我娶过非命定之人的特例。”
陆煜挑眉:“哦,你说的是那娶了新妇,不到一年将人分/尸又自杀了的可怜虫?”
没错,哪怕能娶新妇,可对自己妻子身份也非常在意的他们也会有无法忍受的一天,等到那天到来将会面对怎样的悲剧陆氏一脉的人都很清楚。若你想bī死他们中的哪一个,完全可以去触犯他的忌讳,只是自从发生过那样的事后,新的规定出来了,如非他们这种人自己开口同意,不然谁也无法bī迫他们娶谁。
这也是都城里的世家,哪怕再想攀附皇权贵族,也不想轻易将女儿许出去的原因。因为这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买卖,不划算。
陆煜勾唇一笑,居然很好说话的答应下来:“可以,什么时候去都行。”
“三日内,你做好这件事。”陆墨甄道。
二人达成jiāo易之后便分开了。这三日内,都城在陆煜和陆墨甄的推动下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其中就有首当其冲的夏侯霖家。
“既然木已成舟,阿玉,你明日就同林府jiāo换他们二人的庚帖,算出吉日,早早完婚。”
说这句话的夏侯霖同谢氏坐在高堂,儿子夏侯茗第一次跪着,在听到父亲的话后,落在腿边的尾指轻轻颤动一下。
谢氏为难的看着儿子,同夏侯霖道:“让他起来吧,跪一个时辰了。林府的姑娘我看着是个好的,若不是宴会茶水脏了衣服去更换,茗儿又饮了些酒被带错了房间,哪里会相看几眼就落人口实了。”
也许这事不是巧合,不过谢氏和夏侯霖对林府的联姻还是满意的,也算是顺水推舟了,只是夏侯茗因为饮酒事后名声受损这件事让夏侯霖很不满意,才有今日这出让他跪下认错长个记xing。
“怎么不回话,你有什么不满的?”
夏侯茗沉默片刻,平淡无波的回话:“孩儿知道了。”
事后,两家换了庚帖,找人算了生辰八字,皆是良配。夏侯茗听小厮过来说的时候颇为冷淡的扯了扯唇角。
待陆煜进宫面圣后,陆墨甄叫人清点了他的私产见天色还早,便带人出门去了卢侯府。
皇上正在他新宠的妃子呆着,陆煜要见他的事由羊泰禀告后便推开软若无骨依靠在他身上的宠妃。“爱妃待会儿自己用膳,不必等朕。”
新得宠的妃子对他恋恋不舍,想着好不容易把皇上从皇后那处勾来,不过一日怎么能叫一个男人又分了去。表qíng委屈又依恋的埋怨道:“皇上,难不成那位王爷比妾身还重要?”
本来心qíng甚好的天子要离去的身影一顿,宠妃欣喜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哪知皇上一脸yīn沉的转过身来,yīnyīn的看着她淡淡道:“妍妃刚刚说的是什么,朕没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妍妃再不识相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他,登时小脸惨白僵着笑容道:“妾身、妾身知错了,皇上原谅则个吧。”
羊泰站在皇上身后看着这一时得宠便得意起来的宠妃胆战心惊的模样,颇为了然的想着,任是皇上在皇后那歇息的时候也不敢出声埋怨皇上去接见群臣,更何况还是煜王呢,知qíng懂趣儿的还会劝皇上一句国家大事为重,也不怪这年纪轻轻的新人,圣宠之下不骄矜的没几个。
妍妃以为这样认错能让皇上对他露出一点笑,然而等来的确实背影,皇上一言不发神qíng冷淡的走了,这次是真的没有再听她的小小抱怨。
羊泰走在最后,妍妃突然叫住他问:“羊内侍,皇上可是生本宫气了?”
羊泰颇为无奈的停住脚步:“妍妃娘娘还是依照皇上的话做吧,这等子事奴不敢非议。”
看着羊泰突然变得飞快的脚步,妍妃气得牙痒痒,不过是想问几句他皇上的心qíng如何,怎么就是非议了?这狗奴才真惹人嫌。
回到他的议事书房,陆煜早已等候在那里,皇上陆焱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愉的心qíng好了些:“又是一身黑色锦衣,你府里的绣娘难不成只会织这一种衣裳?看看你这样子,桀骜不羁,怪不得现在阿甄的做事风格同你越来越像了。”
陆煜对这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同陆焱不同,陆焱哪怕成了皇上也不能改变他年少是养成的审美,跟只花孔雀似的,虽然如今已经收敛很多了。
他一概冷厉的神色,缓和不少道:“臣今日来,是有件事想皇上做主。”
虽然陆焱对他的态度很是随意,可陆煜并不觉得陆焱会喜欢看他对他的态度随意,是以还是很恭谨的说话。果然陆焱很喜欢陆煜的识相,心qíng愉快的给他赐座:“这倒是个稀奇日子,是什么事居然要朕来做主,怎么你煜王不能了?”
陆焱打趣的意思有很多,陆煜却没打算听他说这么多,恭维几句便直入正题:“皇上乃天下山河的主人,哪怕臣做再多的主,也不及皇上一个口谕。”他顿了顿,引起陆焱的好奇之心后继续道:“这事还是关于阿甄的,他如今年岁也长了,过两日就要随臣去苍南,一去怕是呆上三载。臣是想,给他提一门亲事,他如今xing格倒是如皇上所说,同臣越来越像,可他还年轻,不能让他像我一样直到年老孤独。”
皇上本是笑着的,听着以后渐渐严肃起来:“哦,这样说来,阿甄寻到他的伊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把还在打磨的利刃怕是要废了。
陆煜适时的拆散他的犹疑:“并无。他的心疾没过一段时日依然疼痛发作,府里的人皆看过他发疯的样子。只是,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他生父母早亡,年纪轻轻,难免想让他感受到温qíng。”
听到此处皇上提起的心渐渐放下,还是不放心的问一句:“那阿甄他自己也同意了?”
陆煜:“我已问过他了,他并无反对。”
陆焱:“那可有人选?”
陆煜:“有。”他看陆焱极想知道的样子,慢慢道:“卢侯府的嫡女卢娉菀,同阿甄师出同门,寒山寺主持的女徒弟。”
陆焱大惊:“他这也敢求?卢琼那小子凶狠起来可是连朕都忌惮,别看他往日能忽悠的样子,阿甄那发起疯来折磨人的时候那姑娘能承受得起?”
陆煜对他的反映了如指掌,安抚道:“毕竟是侄子又是儿子,他们二人自小相处,卢氏阿菀对他的病qíng有所了解,臣才会想请皇上赐婚,况且也只是订婚,待阿甄上了战场,磨练以后说不定也就不会随便对人发狂了。”
说完,他细细想了想,又接着恐吓陆焱:“况且……除了这位卢氏阿菀,都城再无世家女敢嫁予他了,若是臣上门求娶,怕是明日弹劾臣的折子就能堆满皇上的案桌了。”都城谁不知他们这一族有心疾之人的恐怖之处,若是煜王真的敢各家各户上门求娶,怕真的要被弹劾了。
陆焱暗自想着,既然这两人师出同门,说不定卢氏的小姑娘有一两招方法制住阿甄呢,又是国寺主持的徒弟,不可能没有学个一两招。大不了,大不了给卢琼的儿子卢泯然提一提他的位置,这也是个后起之秀值得栽培。
想了许多安抚卢家的补偿方法,陆焱终于在陆煜的注视下点头了:“朕答应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得你同阿甄亲自上门提亲,朕便下个谕旨,让你们结异姓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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