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余涵赞叹,“你行啊,她脸上粉涂得这么厚你都能看出来!”
思归得意,“不是兄弟chuī牛,再浓妆艳抹的女子只要往我眼前那么一过,都立刻能分辨出她到底是俊是丑,是黑是白。”
柳余涵哈哈大笑,“每次和你说话都这般投缘,愚兄这都有点不忍把你jiāo出去了!”
思归正端着酒杯往嘴边送的手顿住,不明所以看他,“恩?”
柳余涵拍拍她,自说自话道,“这样,我教你个乖。平阳候世子那人最爱面子,等下你见了他后立刻拼命说软话求饶,就说你家中有七十岁老母重病在chuáng,无钱医治,你才一时糊涂做出了那等削他面子的混账事,现在已经诚心悔过,求世子大人大量饶过你这一回儿,你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世子。他听了说不定心一软,就不会太苛责,只让人吓唬吓唬你就完了。你放心,就算世子让人揍你一顿出气也打不死人的,平阳侯府的侍从都有分寸着呢,顶多做做样子打你个鼻青脸肿给他们主子看看,其实伤不到筋骨,我再适时从旁劝阻一二,你也就能没事了……”
“等等,等等,”思归拦住他,“说什么呢?那意思是我gān过削了赵世子面子的混账事,他要找我算账?搞错了吧,除去上次在沐芳馆帮赵世子向一位杜二爷讨要了件事物之外,我再没gān过别的?”
柳余涵脸上明显闪过同qíng之色,“就是那次!”
思归诧异,“那次?!!”
柳余涵道,“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去跟杜二少爷要东西的?你是不是在杜二少爷面前好一顿哭穷诉苦,平阳侯府被你说得家徒四壁已经要揭不开锅了!?好嘛,杜二少爷后来可是没少为此笑话世子,你说他能轻易饶了你?”心有余悸道,“连我都大受牵连,因是我把你带到世子面前去的,他就非bī着我再把你找出来不可,否则便认定是我故意找人去削平阳侯府的颜面,亏得今天你自己露面了,否则我这个黑锅还不知要背到什么时候。”
思归站起身来就走,一拱手,“柳兄,小弟忽然想起一事,急着回去,这就告辞了!”
柳余涵轻摇折扇,悠然道,“迟了,你看看门口。”
思归一看,只见竟已来了好几个jīng壮侍卫,看身上的号衣,赫然就是平阳侯府的人,气得回过头去怒视柳余涵,“兄弟好心请你喝酒,你却悄悄通知人来抓我!”
柳余涵也不示弱,“愚兄上次好心推荐你进世子府,你却让我背黑锅!”
思归气结,“我又不是故意的!”顾不上再和柳余涵打嘴上官司,垂下眼在心里飞快思量对策。
柳余涵看着思归瘦瘦小小的样子,正垂下眼帘凝思,从他的角度看去睫毛纤长,口鼻jīng巧,淡粉色的薄唇紧紧抿着,竟带着丝纤弱之美,不知怎地,略有心虚,心里暗骂一声,心道这小子说起话来豪慡不羁,就是个粗鲁男人,怎么不说话时看着小模样还挺招人怜爱,这是怎么说的!忍不住又道,“愚兄等下帮你求qíng就是,定不会让你被收拾得太过凄惨!”
思归不再理他,开始四处看是否有其它路径脱身,可惜为时已晚,几个平阳侯府的侍从已经分别从左右围上来,“莫公子,得罪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思归气恼之余,忽然叫过跑堂的伙计,小伙计看到这个阵仗意意思思的不敢往前凑,“客官,有什么事儿?”
思归一指柳余涵,“记得找他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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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候府侍卫还算客气,并没有捆住思归手脚,只是把她丢进了一辆车窗被钉死的马车之中带回了侯府。
思归在路上就已经琢磨明白,这次大概是无意中把平阳侯府得罪狠了,小侯爷这是憋足了一股劲要抓自己回去算账呢!
为今之计只有咬紧了牙关不认账,自己当时与杜牟之说的那些话并没有第三人听到,她死不承认赵覃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说了谎,只是死不承认的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马车停在侯府的一个小角门外,两个侍卫带着思归进去走了半天后穿过一个月dòng门,又走了一条极长的回廊,夜色深沉,思归只能看到四周围有一些黑黝黝的假山亭台影子,隐隐还有淙淙水声,不知是不是候府从外面引了活水进来。
估摸着已经走到了府里深处,眼前出现了几间亮着灯的大房,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两个侍卫不敢擅入,一人看着思归,一人进去禀报。过一会儿出来对看着思归的同伴道,“世子还没回房,穆先生说今晚有要紧事,世子没空见这人,让带下去看管起来,明儿再说。”
两人便又带了思归往回走。
思归正在暗骂柳余涵这没信用的混账东西,不是说要来帮自己求求qíng的吗,怎么这会儿人影都不见!忽听赵覃今晚没空见她,不由心里一喜,越发一声不吭,做出一副老实样,想让看管的两人放松警惕,自己能半夜找机会逃走。
才走几步,就见迎面有人过来,当先一个衣饰jīng美,周身贵气,紧绷着脸,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挑。身后半步跟着平阳候世子,口唇翕动,恭恭敬敬地说着什么,再后面是难得露出一脸规矩神qíng的柳余涵和几个随从,数个长相秀美的侍女挑了灯笼走在两侧照着路。
思归“咦”得一声,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洗gān净脸换掉那身血迹斑斑的破烂衣服之后还真不丑,称得上风神俊朗,面如冠玉,只是眼角上挑,给相貌带来些微的魅惑之意,不过他这气派十分俨然,足可盖住了。
第二反应就是张口大叫,“喂喂,这位兄台!当真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第二十二章
夜里本就寂静,思归忽然放开嗓门大叫就显得万分突兀,那几人听到之后都是一愣,一起看过来。
思归身旁的两个侍卫没想到这小子一路都十分老实,却会在要紧时刻使坏,不禁又惊又气,连忙抓牢思归,使劲捂住她的嘴。
只是那边已经听见了,当先那位周身贵气的公子几步走过来,皱眉看着呜呜挣扎的思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覃跟过来,先小心答道,“这是个办事不利的混小子,我让人带下去管教的!不想他忽然大呼小叫的惊扰到您。”然后一瞪那两个候府侍卫,“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赶紧把他带下去,看好了!”
两侍卫均觉思归害人不浅,抓起她就走,心道定要找个yīn森屋子结结实实捆你一晚上,再堵上嘴,看你还能乱叫害人!
那贵气公子却拦住道,“慢着,这人我看着眼熟,且放开让我看看。”
赵覃仿佛是对他十分恭敬,不敢违拗,听他说要看看,便挥手让侍从把思归放开。
思归刚被一只大手牢牢掩住口鼻,气都不上来了,这便赶紧深深喘两口气,对着那贵气公子咧嘴一笑道,“是在下鲁莽了,还请见谅,只是qíng非得已,我怕会被人无故抓起私刑拷打所以不得不出声呼叫!”
赵覃脸色一臭,“大胆,你怎敢在——面前胡说八道!”对那公子道,“您别听他胡言乱语,这就是个招摇撞骗之辈,我上次……”
那贵气公子抬起一只玉白的手掌阻住他继续解释,赵覃虽然脸现不愿,但也立即住了嘴。
思归眼尖,瞥见那公子修长漂亮的手上戴了一个碧绿如水的玉扳指,一看便知是件千金难买的稀罕物事,再加上他那周身贵气与平阳候世子对他的恭顺态度,更加断定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万分庆幸自己压对了宝,没有一时贪图小利要了人家作为酬谢的那只沉甸甸荷包,而是大大方方卖了个人qíng,这不立刻就有回报了!
果然,那贵气公子摆摆手,吩咐道,“带进来说话。”
当先进房,老实不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了,端过一个相貌甜美侍女奉上的茶盏,轻轻chuīchuī,语气很是随意地问道,“世子,这小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将他抓回侯府?”
赵覃微一迟疑,不知这位尊贵无比的主儿怎么会忽然有兴趣管如此小事,听刚才两人说话的意思好像是识得的,这可是奇了怪了,姓莫的小子就算再会招摇撞骗也不可能有机会混到这位爷儿的面前去。
思索一下就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我派了个差事给他做,谁知这小子很是胡来,在背后大肆抹黑平阳侯府的声誉,转回头来还假装办好差事,领走赏钱后就跑得没了影儿,今天才被人看到带了回来。”
贵气公子问,“他是平阳侯府的人?”
赵覃答道,“也不算是,前些日余涵碰到他混迹在金陵城中逍遥度日,因觉得他还算机灵,想着我这边正缺人手所以就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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