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点点可能……
徐老爷浑身发抖,缩在袋子里一个劲的好言求饶,愿意用千金银两来jiāo换xing命。
白崇礼一进屋,闻到了一股怪味道,他低头一看,袋子旁边一滩水,知道这是吓尿了。
一想到未来的亲家是这种风骨,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为了女儿、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兰姐儿也是被他宠坏了,在婚约上如此坚持!
“饶命啊……饶命啊……”徐老爷可怜兮兮的哼唧着,拱来拱去的扭动着身子。
白崇礼沉着脸,说:“你无需害怕,我不会要你xing命。这次请徐老爷过府一叙,是因为有事需要你帮忙。”
徐老爷听他声音低沉,斯斯文文,一时间愣了一会,急忙道:“还请侠士直言。”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关于你嫡子徐乘风的婚事儿,你有何打算。”
徐老爷懵了,那小子的婚事儿……
现如今他根本做不得他的主,那小子又跑到南域投奔了什么将军,他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既然对方因此而来,他必然不能说自个做不得主,直言道:“侠士可是认识我那不孝顺的儿子?他身上并无父母做主的婚约,侠士若是有何想法,在下愿意全面配合。”
白崇礼顿时无语。
他之所以把人绑来是怕徐老爷对徐乘风的婚事儿另有打算,万一谈不拢直接扔出去就是了,对方也不晓得他是谁。可是这徐老爷也太没原则,根本无所谓他是谁,转脸就把儿子卖了。
白崇礼替女儿觉得委屈,又自我安慰,懦弱也有懦弱的好处,反正以后没啥威胁。
“我看重你家嫡子了,想要招来做婿……”
徐老爷此时只顾得上自个xing命,连连点头,痛快道:“好呀。需要小的做什么?”
白崇礼叹气,示意属下不要打开袋子的绳子。
他犹豫的思索片刻,说:“你明个派人去寻西街口的王媒婆,拖她给你的嫡子徐乘风保媒。她的全名叫王秀英。该给人家的要给人家,剩下的就让她来做好了。”
徐老爷答应下来,本想问对方到底是哪户人家,又害怕一不高兴别人撕票,索xing闭了嘴巴,只是点头应许下来。
“我这就让人放你走,切忌别晚了。否则今个我能把你留在这里,下次还能把你抓过来!”白崇礼不耐烦的直言道。
“您放心吧,我明个就去寻那媒婆。”徐老爷尴尬的说。然后他感觉罩着他的袋子被人拎起来,运了出去。过了会被扔在一处,等绳子开了,对方让他数十下再出来,他等了一会,从袋子里钻出来,看向四周,是南城门外。
他急忙跑回家,连忙吩咐管事儿去买护卫。至于先前伺候他的护卫……据说是死了。
徐老爷吓个半死,将徐乘风生辰八字准备好亲自去寻王媒婆。
对方早就知道她会来,拍胸脯道:“徐老爷放心吧,剩下jiāo给我。”
他没敢多问,他觉得事qíng过于蹊跷,又仿佛是做梦,于是去烟花地寻了老相好销魂一度减压。
隋氏听闻自家夫君这样对待亲家,于心不忍,问道:“你不会打算瞒到成亲那日吧?”
白崇礼耸耸肩,说:“成什么亲呐。兰姐儿明年年初才是十四岁生日。怎么也要等两年,过了十五再成亲吧。”
……
“所以你就瞒到她十五岁?就算我们有了婚书,你难不成不打算给徐家一份?”
白崇礼眯着眼睛,道:“你可是联系过徐乘风那孩子了?”
隋氏点头,说:“嗯,他通过官道加急送来一封信函。无非说是发誓一定善待兰姐儿。不过年少的誓言谁晓得能否成真呢。但是态度总算是诚恳,还以父亲病危告了假,正往回赶呢。”
“父亲病危……”白崇礼浅笑,这一家子到底什么qíng况。
隋氏笑了,道:“徐家嫡子和父母关系不好。据说早就有了分家的心思,怕是日后根本无需你我做推手了。”
“婚书我打算扣下。”白崇礼沉思片刻,下结论道。
隋氏皱眉,说:“你怕什么?”
白崇礼叹气,说:“我怕生变,影响兰姐儿名声。总之我们有了婚书,就可以来拒绝老侯爷和宫里的好意。若真到了确认那一步,我再知会人带着婚书去找徐老爷。反正他知晓这么个事qíng就成了。咱们这种门第,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合着还是不打算和人家说?”
白崇礼摸了摸脸颊,说:“娘子,你没见过那徐老爷的样子,不过是给他挟持装进袋子里,连尿了两次。这胆色……我是真怕他知晓后到处胡言乱语,万一最后兰姐儿没和他们家乘风在一块,损失的还是兰姐儿名声。”
为人父母者多有私心,隋氏想了想,便也觉得这样就够了。
“那可要和那孩子说清楚,他看起来是个明白人。”
白崇礼点头,道:“他若想娶兰儿就该受些委屈,否则我们家兰姐儿放着皇子妃的位置不愿意做,去下嫁个商户……”
隋氏知道他还是纠结对方商户的身份,急忙垫脚亲了他下巴一下,说:“夫君,你辛苦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白崇礼听着妻子软绵绵的嗓音,心神dàng漾,懒得再去纠结了。
京城,靖远侯府。
白若兰一早就被拎起来梳妆打扮,她第一次参加京城姑娘们的聚会,白容容煞费苦心的拾到她。好在白若兰底子好,虽然还没过十四岁生日,可是生的身材高挑,柳腰纤细,一阵圆脸蛋因为学规矩缩了一圈,边城鹅蛋脸。浓眉大眼,细长的眉毛又长又卷,化妆的丫鬟一个劲的称赞道:“姑娘好美……”
白若兰得意的扬起下巴,望着铜镜中好看的女子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这方面一向自信满满,她娘是美人胚子,爹又俊美异常,她若是丑才奇怪呢。
丫鬟们给她穿上抹胸的粉纱长裙,露出了xing感的锁骨。白若兰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脖子,道:“会不会太凉了。”
白容容摇头,说:“这是宫里最兴的款式儿。你若是裹的严实才显得土……”
两个人准备完毕就走出屋子,正巧碰到欧阳灿吩咐人牵马车过来。欧阳灿穿了一身蓝色长袍,玉面如冠的容颜映衬在阳光下非常英俊。他和白若兰一样,都属于京城人士嘴巴里的新人物,唯独两个人自个不清楚罢了。
他看白若兰穿着粉纱长裙,墨黑色的长发被绾成月牙髻,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感觉面容沉静,非常内敛。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有几分大女孩的样貌。直到白若兰瞪了他一眼,说:“你傻站在那我还怎么上车?”
欧阳灿咬牙切齿的回瞪她,说:“这次秦老太君生辰宴,梁希宜也去你知道吗?”
白若兰挑眉,道:“自然是知晓的。”她见欧阳灿眉头紧皱,叮嘱道:“你可别想害我希宜姐姐哦!”自从上次梁希宜捆了欧阳灿,这家伙就特别记仇,总想着找机会报复回去呢。
欧阳灿仿佛被人看出心事儿,故作生气的说:“胡言乱语,我哪里会和她计较!”
其实他就是要寻她霉头,敢绑了他还故意踹,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白若兰冷哼一声,却是决定待会见到梁希宜后,一定要提醒希宜姐姐。梁希宜知道她初来乍到,平日里的信函主要是分享京城中比较有名人家的信息,省的见了谁都是抓瞎。
姑姑光顾着怕她行为举止随意,同她一般被人笑话,却没有想过给她讲解大世家族谱。教养嬷嬷虽然有所涉及,却都是死物,不如梁希宜叙述的鲜活,所以白若兰是非常喜欢希宜姐姐的。
秦家宅子位于东城一条胡同的尽头,他们在丁字路口堵了一会,才拐弯进了胡同。
门房有嬷嬷侯着,专门应付女眷。
白若兰和姑姑下了马车,换上小轿子,直接被抬入深宅院内。
秦家老太爷是国子监祭酒,虽然是从四品,却掌管本朝贵高学府国子监的大学之法和教学考试。影响着众多学子命运从北备受敬仰,有些声望。秦老夫人曾是尚德公主的伴读,比一般贵女体面许多。此次生日,宾客特多,宫里也有赏赐下来。
秦老爷有四个儿子三个闺女,四个儿子都在朝为官,虽然品级不高,却坐实了52书库,清流之势,夏楠出生在边陲小城,能和这种人家结亲,算是高攀了。秦老太君年轻时候还算贤惠,笼络住了秦老爷的心,四个儿子中大老爷二老爷还有四老爷都是嫡出,庶出的三老爷外放做了县令,此次送了贺礼却没有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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