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李太后一句话,圣人身子骨硬朗,若是此时提什么不允许继承皇位,岂不是自个咒自个呢?
圣人听后觉得有道理,再加上太后娘娘通晓佛理,就听进去她的劝解了。
白若兰的父母不在京中,靖远侯府世子夫妇代为接旨,此事儿便是定了。
白容容真心为白若兰高兴,侄女不但高嫁,还有圣人庇护,直接撤了六皇子纳侧妃的可能,这是天大的体面呢。此召一出,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让纳妾就算了,居然直接把侧妃撤了,未免有些太过随意了吧。于是次日有人上书不妥,圣人后宫嫔妃品阶,皇子府内的侧妃品阶,这都是祖制,哪里能说撤就撤?
可是圣旨已经送到靖远侯府了,圣人一句唯有六皇子是特例,以后再不会有这般荒唐的决定,便堵了御使的嘴巴。
是啊,圣旨已经下了,难不成还让圣人自个打脸,说他思虑不周,现在后悔了?
六皇子听闻赐婚了,还提前给了封号,为静王,给他开始选址盖皇子府,整个人顿时轻松许多。他不太敢去寻白若兰,怕她又不高兴用话赐他,让他痛不yù生,索xing忍着去见她的冲动,自个开始起糙花皇子府的图纸。
现如今封了王的只有六皇子殿下。
圣人无意立二皇子为太子,早就拟了封王折子,却迟迟无法下发。若是一旦封王,意味着同太子没缘分了,所以二皇子一派暗中行动,也是希望能拖便拖着罢了。
六皇子的名分尘埃落定,几个哥哥们反而待他更为宽厚,直叹气,这年头真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皇子啊。
靖远侯府,白若兰窝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她现在是京城“名人”了,收到的宴会帖子可以落成一层山了。六皇子所作所为自然传入她的耳朵里,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真的就注定成为夫妻了吗?
边城,白府。
白崇礼望着手上的婚书,还有一封信函,无言以对。
隋氏轻轻叹了口气,说:“若是把婚书寄送过去,皇上这圣旨,能收回吗?”
白崇礼无语的看着妻子,没有应声。
“我就是一说……”隋氏感叹道:“终归是圣命难违,好在徐老爷尚不知咱们家是谁。”
她顿了片刻,说:“那个王媒婆?”
“她不知道。我吩咐人透了三层关系网,她查不到我们。另外我现在要把婚书退回去了,就说是弄错了。”
“这样成吗?”
“不然就再把徐老爷绑来,一起连人带庚帖送回吧。反正他没拿到过咱们家什么。”
隋氏点头,说:“也只好如此。可惜了徐乘风那个孩子,我幸好还没见他,索xing不见便是了。”
“嗯,这都是命吧。本以为京城最安全,最后闹个赐婚。不过六皇子能为若兰做到这种地步,我也是没想到。”
“哎……”隋氏无奈的扯了下唇角,说:“但愿他不悔初心。女儿嫁的门第高了,我都不晓得如何帮她。”
“多弄些嫁妆,反正你和我从她刚会爬就开始攒了。不能令人看轻了她。”
“这倒也是。”隋氏笑了,这是她收到信函后第一个笑容。
她给女儿回信,写道:“娘真的尽力了……愿你一切安好。”
“况且镇南侯爵位早晚会恢复的,到时候兰姐儿是侯门嫡女,我们祖上在军中也是很有威信,京城也有一些旧友,若是六皇子日后待兰姐儿不好,也未必是不能谈的,何况圣人赐婚圣旨内容,可是大太监诵读过的,全京城人都知晓。”白崇礼信誓旦旦的说。其实他心里松了口气,实在是想到宝贝女儿配商户太窝心了。
“只是说撤了两个侧妃之位,又没说不能纳妾。皇子若是纳妾,不是娶侧妃的话,还不是没违背圣旨的内容吗?”隋氏对皇家有偏见,难免牢骚起来。
“至少是一种态度呀。圣人已经赐婚了,此事儿无法更改,你就当是为了女儿过得好,也要学会主动疼女婿的。”白崇礼劝慰妻子。
隋氏没好气的应声,说:“知道啦,我就是和你抱怨一下而已。”
京城。
南域胜仗本应该是论功奖赏的阶段,可是闹出了西凉国二皇子宇文静逃跑又被抓回来的事qíng,看欧阳家不顺眼的老皇帝自然开始做文章。再加上西凉国使臣送来降书,却不是通过欧阳穆大将军,这其中弯弯绕绕指不定是谁在中间做了手脚。但是都逃不过帝王心意。
圣人年迈,自然喜欢一片祥和,立刻同意了西凉国种马换皇子的意见,两国重归于好。唯有战死在沙场的将士亲眷觉得寒心。次日,言官们仿佛说好了似的一起参奏欧阳穆大将军。参他有故意拖延战况的嫌疑,他手下的将军贪污受贿严重,欧阳穆自个也不gān净。
按理说带兵打仗搜刮民脂扣下军饷和战果是太普遍的事qíng,圣人有时候见打胜仗了,暂且置之不理便是。可是如今圣人正想治罪欧阳家,于是留下折子暗中没发,等待次日更剧烈的控诉。
一时间朝堂上全是参靖远侯府的折子,甚至是连靖远侯府远亲谁家bī迫良家卖女妾氏的折子都能不远万里从漠北送进京城。恨不得连靖远侯府门房待客嚣张都能成为参奏一项。
出人意料的是,靖远侯欧阳家在此过程中表现的分外平静。
就在圣人决定如何发落靖远侯的时候,一道省外急件被送到宫里,说是有人自称是安王世子,在南边少数民族的大山里挑起匪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回归京城为祖先守灵。
老皇帝当场就傻眼了,右手狠狠拍了一下龙椅。
安王世子在南边、欧阳穆刚从南边回来会不知道吗?
这个欧阳家,果然是留有后手。
相较于同西凉国的外战之争,老皇帝更忌惮安王世子!当年安王比他年长,先皇更属意立安王为储君。但是当时他同太后娘娘李氏里应外合,绝了先皇念头,同时诬陷安王谋反,将安王一脉彻底流放,暗中斩糙除根。
到底哪里蹦出来的安王世子?若是他现在处置欧阳家,对方会不会反了他造谣拿出他当年违逆先皇的证据,扶持安王世子上位?
镇国公李大人站在御书房,也是忍不住劝道:“圣上,难怪靖远侯那老家伙此次一直不吱声,原来是留有后手。”
次日,圣人把折子分享个群臣,发现欧阳穆借故病了并未上朝。大臣们议论纷纷,居然无人说让圣人处置安王世子。
这帮奴才……圣人心里暗骂,他们会对同西凉国的战争义愤填膺,但是安王世子是先皇血脉,却一个个说应该让他回京,替先皇守陵,偿父亲之罪,这样也不显得圣人凉薄。
更有“心善”者说,当年安王起事,安王世子才几岁?
先皇直系血脉已经死绝,安王世子又逃命多年,如今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皇帝不如宽容大度的留下安王世子,许他个封地,让他颐养天年吧!
老皇帝被气的吐血,却不敢表现出半分。
若是他年轻时候,哪里有人敢如此建议!凡事都是他一言九鼎,归根到底,各人皆有私心……
他老了,说话没人听了,有人开始在下面上窜乱跳,暗中投靠了某些皇子,谋求自己家族未来的荣耀宏图。
圣人不发话,朝堂上的观点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最后还是镇国公知道深知帝心,提出谁能保证这个安王世子,真的是安王后代呢?兴许是一般匪徒,不过是借着国家刚刚打完仗正是虚弱的时候故意起义?
圣人点了头,不论是谁,先平匪乱。
他挑了一圈,最后发现无人可用,最终选了镇国公一户旁亲,任大将军,带三万兵围剿匪徒,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大臣们不再多言,心里却都认为圣人还是老了,于是害怕了。其实安王世子不过是想落叶归根,可是圣人当年登基另有隐qíng,于是根本容不下。
六皇子定亲的风波闹得太大,京城说什么话的都有,白若兰根本没法出门了。白若羽要在西郊庄子举办一场小型聚会,听闻她爱骑马,邀请她一起去玩。
白若兰憋坏了,邀请梁希怡一起出去玩,梁希怡家里也一堆糟心事儿,于是欣然应下。
欧阳灿听说白若兰出去玩,特意过来看望她,话里话外却是在打听梁希宜。
白若兰立刻警惕起来,想到上次欧阳灿使坏让梁希宜一战成名,不快的说:“灿表哥,你好歹是个男人,gān嘛老跟女孩子较劲。”
欧阳灿冷脸,说:“谁和她较劲了,不过是想说清楚。”
“说清楚?”白若兰挑眉,古怪的望着他。
欧阳灿脸颊通红,怒道:“你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于是他落荒而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马晓样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