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柔和善良的女子,如今成了这样。
该死的男人……
白若兰想告诉她男人没法如此惯着,她嫁过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两女争一男,白敬宁一辈子都意识不到他自己的错误。即便他如今不待见左澈心,可是日后还会有王澈心,李澈心,这些澈心还不如左家门第高,做出的事qíng更为龌龊。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骆熙宁平淡无波的注视下,化为虚无。
白若兰没吱声,却对爱qíng看得更为淡薄。如果说那场梦让她心惊胆战,那么骆熙宁的现状让她更难以对男子生出舍命的qíng谊。搭帮过日子即可,若是日后寻不到可心良人……感qíng的事qíng,若有一方彻底放下,不爱就不会不受伤害。
几个人聊的心不在焉,吃过饭便告辞离开。
骆熙宁握住白若兰的手,若有所思的说:“你真幸福,有疼爱你的家人,也没有给你挖坑的庶出姐弟们……”
白若兰娇憨一笑,竟是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出了骆府大门,夏楠绕道陪白若兰挤在一辆马车里,叹气道:“兰姐儿,日后熙宁若是在你们白家做出啥糊涂事儿,你要是能拉她一把就拉一把吧。”
白若兰一怔,白敬宁虽然是她堂兄,但是六房本就和其他房相处不深。
“你是没听说,骆大哥在城卫的差事儿没了,日后前途更是艰难。”
白若兰愣住,左家动作倒是够快。或者说根本无需左家出手,自然有人为他家闺女出气。京中五皇子那是得罪不起,可是边城骆家……
“骆老爷如今待骆大哥也很苛刻,你没看熙容今日都没来吗?她暂时回外祖母家了。骆家一个庶子替了骆大哥的差事儿……”
白若兰蹙眉,竟是有些听不下去,脑海里浮现出骆熙宁苍白的脸庞。
“熙宁怕是会和左澈心对着gān下去……可是与人为难,何尝不是与己为难,我上次刚想开口就被她冷言回绝了。”
白若兰不愿意再谈伤心事qíng,便沉默下来。
午后的阳光很明亮,她被马车摇晃的昏昏yù睡,抵达白府后,懒得动脚就上了小轿子直奔主屋。半路上轿子杆断掉,白若兰无语的想,自己真是倒霉催的,这若是让爹知道,又成了谈资。
若兰,以后少吃点吧……
☆、第40章
白若兰下了轿子,决定走回去,遇到老太太身边二等丫鬟绣月。
绣月恭敬的福了个身,说:“老太太让奴婢过来请姑娘。”
“这时候还没午睡?”白若兰蹙眉,身子已经走在前面,朝着老太太院子前去。
绣月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她递给白若兰的随行丫鬟,说道:“这是老太太给姑娘的,先拿回屋子吧。”绣红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白若兰,说:“奴婢稍后过去”。
因为有绣月跟着姑娘,再加上白若兰若是哄老太太睡觉,没有半个时辰出不来,有时候累了还会在老太太旁屋睡下。所以绣红是回去给白若兰取东西的。
这一切都和往常日子一般,谁也不曾多想。
直到白若兰走到拱门处发现绣月又差事走两个丫鬟,不由得心生警惕。她停下身,回头看向绣月,问道:“你可是有事qíng瞒着我?”
绣月一怔,随即低下头,突然拎起裙子转身跑了。
白若兰哑然,身后的日光被什么遮挡住,她吓了一跳回过神,入眼的是面容冷峻的男子。他腰间束带,一身窄领锦袍倒是衬托着身材高大伟岸,道不尽的挺拔。可是,他的目光很清冷,仿若是冬日里无法融化的寒冰,税利的落在她的身上,特别刺目。
白若兰皱起眉头,随即冷声斥他:“李念!你买通祖母身边的丫鬟骗我?”
黎孜念眯着眼睛,qiáng忍着胸口燃起的满腔怒火,白若兰倒是长进不少,警惕xing高且不说,这先发夺人的气势一点都没变。
为了冷她一段时间,黎孜念去了边城外的漠北军营,企图用公务麻痹自己。可是明明几十天都过去了,他为何还对她念念不忘。尤其是在听说她生辰刚过,心底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何不早日打听一下,竟是这般错过。
他明明决定不招惹白若兰,可是在外面的时候见到好东西还是忍不住给她搜罗来。过年时候,白老爷也是够狠绝,根本没叫他一起过年的意思,他自然不会讨没趣,跑到军中热闹。可是不管身边多么嘈杂,有人对酒当歌,有人感慨人生,唯独他,满脑子还是眼前这无qíng刻薄的臭丫头!
他总归是不愿意违背心意,这才回府看她,哪怕只是说一句珍重就转身离去,可是白若兰冷眼相待,清冷张狂,令他百爪挠心的胸口处疼的要死,终于是无法忍受,就是想把她拎起来好好看一看,这小脑袋瓜里到底怎么想的,为何待他这般冷漠绝qíng。
白若兰隐约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想起自己早就禀明爹娘,此次相见,她无把柄落在李念手中,gān嘛还要心虚!
明明是他láng子野心,胆大妄为的居然胁迫老太太身边人将她骗来此处,她没有错!
白若兰想通这一点,就变得很有气节。
她懒得装天真无邪,再加上今日见完骆熙宁后心qíng不好,不由得板起脸,生疏道:“李念公子,你是靖远侯府亲眷,我才会处处以礼相待,唤你一声叔叔。可是今日,你未免太过不识好歹,居然令下人诱骗我至此,你到底有没有为我,为白府考虑过半分,竟是做这些令人难堪的事qíng。”
黎孜念心头一堵,他满心念她,换来字字责备。这好像一头凉水从头到脚倾洒而下,他身子僵住,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罢了,你终归是客人。我可以不与你计较,现在可否让路,让我过去?另外,关于绣月那丫头我们家是留不得,待我审后便处置了。你为达目的不经意而为的事qíng,于绣月一家来说可能是意外之灾。”她可不认为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会轻易被银钱买通,指不定李念用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连最初小轿子轿杆断了,搞不好都是他做的手脚。
一想到家里来了个这般无孔不入的男人,白若兰都有些心里发冷。
黎孜念本是思念她至极,不曾想好不容易见到心念之人,先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此刻对方的言辞仿若刀子似的刺过来,他竟是毫无还击之力。黎孜念是不善言辞的人,唯有和朋友在一起才会变得开朗,此刻白若兰字字在理,他竟是哑口无言。
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目光冰冷的盯着白若兰,既然在她眼里他这般无耻,那么他是否还可以再无耻一些?
白若兰见他没有动身,皱起眉头,转身就要离开。
黎孜念见她前脚刚动,急忙追了过来,右手攥住她的手臂,不想让她就此离去。他有好些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
该质问她为何待他如此!
可是质问从何而来?
本是陌路之人,就应当桥归桥路归路,他也是如此想的这才躲了一个月。
可是那份念想并未消失,而是越来越qiáng烈的充斥在胸膛之处,此刻见到兰姐儿怒火中烧的样子,他竟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可恶,而是想安抚于她,让她理解,不要生气,他真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登徒子!
“白若兰!”黎孜念唤她,道:“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他尽力克制的柔声说话,只是这言辞很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如今只想把白若兰稳住,不想错失这次难得的见面时光。
白若兰认定李念又开始耍滑,冷笑一声,说:“你到底听懂没有我的话!”她的目光落在他揪着自己手腕处的手掌,道:“你此举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长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于我,你……”她声音未落,黎孜念在那道冰冷的目光中松开了手,可是刚刚他太过用力,白若兰亦同他较劲中。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松手,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仰躺着倒了下去,黎孜念急忙出手,却因为两个人对站着的位置问题,并未揽住她的身子。
白若兰本能的用胳臂去撑住地面,手挽处被石头隔了一下,偏偏那石头尖锐,将她手背戳破了。
黎孜念急忙拖住他的背脊,大手抓过她的左手看了又看,还轻轻chuī了一下,说:“我这就给你包扎一下,你别怕疼。”
白若兰眼眶发红,她细皮嫩ròu,在家人jīng心照顾下从小到大被磕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自打遇见李念,小灾小祸不断,还无处可以发泄。她qiáng忍着流泪,甩开他的手,道:“你造成这一切,还好意思哄我说话。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摔倒,你这人为何老是qiáng人所难。”
黎孜念垂下眼眸,根本无视她的抱怨,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玉壶,其中一个是粉末,一个是油状物。他将粉末洒在白若兰的伤口处,自顾自的说:“别动,这是防止皮肤变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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