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蕙心里一喜,就想回去烧高香,面上却认真道:“有殿下在,乃京都之福。”
这马屁拍的,穆戎嘴角一挑,眸色也越发深了些,看着姜蕙道:“你上回说的话,本王也想过了,是该回京城多看看。”
难道是回心转意,再也不难为她的意思?
姜蕙有些吃惊,可穆戎这话若不是别的意思,她也猜不出他真正的意图,兴许他当真想明白了。
她更是高兴。
穆戎道:“今日难得相谈甚欢,陪本王喝盅酒罢。”
姜蕙不再吝啬,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些。
酒色呈琥珀色,浓香袭人。
穆戎用酒盅朝她一迎:“本王先gān了。”
今日气氛不错,姜蕙只以为当真可以甩脱穆戎,她也喝了几口酒。
酒一入肠,辛辣滚烫。
她的脸瞬间便红了,忍不住拿手掩住唇轻咳一声:“这,这酒好烈。”
穆戎轻声笑起来:“本王喝酒一向如此。”
姜蕙下意识摇头。
怎么会。
她记得他喝得酒一点儿都不烈的,还常喝果酒,难道说他十来岁,到二十来岁,中间竟是变了那么多?
她吃得几口菜,想要解一下酒意,谁料过得会儿,脑袋越发的晕,昏沉沉只想睡。
“殿下,我得告辞了……”她仍记得自己得走,勉qiáng站起来,向穆戎行礼,可只说得半句,人就摇晃起来。
这在他意料之中,这等烈的酒,姑娘家喝了不醉才怪。
他伸手揽着她,她有了依靠,半边身子都偎入他怀里,嘴里声音模糊:“怎得东西也看不清了。”
听起来软绵绵的,有撒娇的味道。
穆戎托起她下颌看,她一双水眸半睁半合,像是藏着满chūn的媚意,他喉咙忽地就有些gān,忍不住把头往下一低,吻在了她唇上。
姜蕙还有些清醒,只觉呼吸被堵住了,呜呜出声,想伸手推他,可却浑身软绵绵的,耳边只听他像是呢喃道:“这酒,本王也有些承不住。”
她心想,难道他也醉了?
可意识越发离得远了,竟觉自己好似回到衡阳王府,那日府里宴客,他喝醉酒半途回来,在园子里遇上她,当着一众侍女的面,就这般捧着她的脸亲吻。
她一颗心欢喜的差点碎掉。
他的唇那般温柔,可舌却qiáng硬的很,不容她一点阻拦便钻进来,就好像现在这般,她一点没有力气抵抗。
姜蕙的身子直往下倒,穆戎离开她的唇,用双手抱她起来。
她的脸此刻绯红,像绿糙叶里盛开的芙蓉花似的,穆戎伸手轻抚一下她,她脸颊竟主动依过来,轻触他的手指,嘴里也好似呻吟,说不出的娇媚。
他浑身难受起来,挨着她的身体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在半刻天人jiāo战后,他忍住心中yù念,推开她,把她放在椅子上。
她此时已然醉倒了。
穆戎看着她,目光又有几分yīn冷。
听到他回京城,她竟这般高兴,高兴的还喝酒了,如今可是活该?他想着,伸手上去捏一捏她的脸蛋泄愤。
她哼唧一声,全没有平日里的样子,倒像个小猫儿。
他瞧着又笑起来,也罢了,此次原也为临走时见她一面,二来话说得松一些,令她放心,谁让他这次回京得需那么久呢,兴许也真不会再回宋州了。
若还叫她觉得自己执意要纳为她侧室,等他一走,她指不定得把自己嫁出去。
她这样的xing子,他看的都有点透了,兴许是做得出来的。
可他在京城鞭长莫及,身边又有那么大的事qíng要应付,如何分心来管她,便让她以为自己打消主意了罢。
若按平常,她得等到十五才嫁人呢,他也有充裕的时间。
他叫何远上来,吩咐道:“叫伙计煮碗醒酒茶。”
何远看到姜蕙竟然晕着,一时吃惊,又看看穆戎,脸色竟也发红,他忙转身下去。
穆戎喂她喝了醒酒茶,又叮嘱金桂一声,方才离开酒楼。
外面的雪仍在下,何远忙跟着打伞。
穆戎道:“不用。”
他迎着风雪往前走了。
只有这般的冷意,才能压住勃然的冲动,才能叫他身体舒服些。
?
☆、第36章
?姜蕙好一会儿才清醒,睁开眼睛就见到金桂,她一时都不知自己在哪儿。
金桂松口气:“姑娘总算醒了。”
姜蕙揉一揉额头,只觉脑袋有些胀痛,询问道:“莫非我醉了?”
“嗯。”金桂犹豫了下道,“姑娘跟穆公子……”
她还未说完,姜蕙想起来了。
他叫她陪着吃饭,还陪着喝酒的,可是她才喝了几口就醉了,这酒真是烈啊,到现在头都很疼,口唇又gān,便要喝水
金桂给她倒了水过来,她喝得几口,又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嘴唇。
好像他亲她了?
但是,好像他醉了。
又好像是幻觉。
上辈子,他们两个亲吻的次数可不少,但最叫她心动的,莫过于那次在园子里,她倒是记得,刚才脑中有这幕qíng景。
可见还是幻觉罢。
但她仍一下子警觉起来,问金桂:“穆公子是何时走的?”
“姑娘喝酒醉,穆公子要了醒酒茶之后就走了。”金桂道。
那应该没做什么事,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也好好的,便微微吐出一口气来,早知道不该喝酒的,还是一时大意,以为那酒不烈呢。
怎么他十八岁时是这样的?不止xing子有些不同,喝得酒都不一样。
姜蕙弄不明白。
“如今什么时辰?”她站起来,“这下祖母定是要发现了!”
二人急匆匆回去。
此时地上的雪都已经堆起来。
姜蕙发现后门有人了,当下不管不顾的走进去,那守门的小厮惊讶道:“哎呀,二姑娘怎么从这儿进来呢?难怪刚才老太太派人来问。”
“我还是从这儿出去的呢。”她问那小厮,“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厮脸色一变,支吾道:“没,没去哪儿。”
还撒谎,姜蕙拂袖走了。
头一个就去老太太那里请罪,垂着头道:“今儿看到下雪一时没忍住,出去逛了逛,我下回再不敢了,还请祖母罚得轻一些。”
她裹着狐裘,肌肤雪白,像是从林中跑出来的白狐似的,老太太看着喜欢,但脸也是一沉:“是该罚,你便是出去也该说一声,少不得要人家担心呢。我看你罚抄二十遍女诫罢,也好长长记xing。”
比起往常说几句,严格了一些,姜蕙欣然接受,但也告了个状:“祖母,后门都没人看守,我这才能出去的。”
老太太眉头皱了皱,问胡氏:“后门今儿谁看着的?”
胡氏也不知,又去看张嬷嬷。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声,不好隐瞒:“是奴婢侄儿。”
老太太看在胡氏的面子便没有提。
倒是胡氏脸色有些燥,回头说张嬷嬷:“你这侄儿有点不像话了,虽说大门有门房,可后门也是个危险的,哪儿能少人?今儿叫阿蕙跑出去,哎,这丫头也是没规矩!”
她嘴里还有几句没骂,收了口。
姜蕙为人大方,挣了钱没少送家人东西,她这二婶都得了几样,却不好意思再说了。
张嬷嬷忙道:“奴婢这就去,还请夫人原谅奴婢侄儿一次。”
她跟了胡氏好几年了,自打姜济显是知县时就在家里的,胡氏便答应了。
姜蕙出来,梁氏少不得也说两句,姜蕙一副虚心道歉的样子,且老太太又罚了,她一时又心疼她要写字。
“正好练练呢,这天冷,在屋里闲着也挺没意思的。”她挽住母亲胳膊。
“你也可多做些针线活了。”梁氏道,“阿瑜就常做,不说那些富贵人家,便是寻常的,哪有做媳妇的不做呢,相公也暖心。”
她作为妻子,也是如此。
姜蕙一叠声:“是了,我一会儿抄完女诫,再做双鞋子给哥哥。”
梁氏见她听话,笑着摸摸她的头。
过得几日,姜辞从书院回来,姜蕙就给他一双鞋。
他低头一瞧,鞋面是乌青色的,鞋帮子针线细密,不由笑道:“阿蕙手艺越发好了。”他脱了鞋子穿上去,不大不小,十分合适。
姜蕙笑得眉眼弯弯:“哥哥的脚不长了啊。”
姜辞嘴角一抽,脸黑了黑:“只是最近不长,我个头在长的。”
“那倒是。”姜蕙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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