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么多人。”谢满月轻嘀咕了声。
谢老夫人不赞同地看她,“就得这么多人,往后你出去了身边定是得跟着一两个服侍,底下的人有底下人的教法,你做主子的不可与她们太亲近,得端着架子。”
“她们欺负不了我。”谢满月扬着笑得意的看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被她逗乐了,“傻丫头,你四叔可说了陈家村的事,哪有姑娘家鞋子都不要了和人打架的,往后是万万不可,你得治得住她们。”
谢满月懵懵懂懂的不太理解,谢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聪明,往后就知道了。”
在乡下生活了九年的谢满月经历一个月填鸭式的教导,对如何制住下人这一点,她自然是不能融会贯通的运用,只是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谢老夫人提点着,并不太担心。
李妈很快带着十几个丫鬟到了梧桐院,谢老夫人让谢满月自己出去看,这都是从牙婆那儿买来后进府教了几个月后才往各院分配的丫鬟,七八岁的年纪,其中还有几个十来岁的。
谢满月只需要挑四个周身伺候的丫鬟,其余的府里都已经安排妥当。
“二姑娘,您看着挑,往后都是伺候您的人。”李妈笑着让她自己挑,带来前她已经都看过一遍,心中有数。
谢满月走下台阶,看这十几个人问,“你们谁识字。”
有三个丫鬟举了手,谢满月的视线落在中间那个身上,七八岁的年纪,生的圆嘟嘟的十分讨喜,“就你吧。”
之后谢满月又挑了三个,挑完之后人由夏堇带下去,谢满月回到了内屋捱到谢老夫人身旁,“祖母,我挑完了。”
“可还中意。”谢老夫人搂着她,谢满月点点头,“挑了个识字的,她可以陪着我去姑姑那儿,还找了两个力气大的,每天早起端水做活,不能太病弱了,最后我还挑了个机灵的。”
听着她童言稚气的话,谢老夫人笑着打趣,“你怎么知道她机灵。”
“看她眼睛啊,祖母,她眼睛转啊转的那么灵活,肯定机灵。”谢满月说的一脸笃定。
谢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脸,“对,我们满月啊也是个机灵的,看这双眼睛,最机灵。”
“李妈让我给她们取名字,我认字还不多。”谢满月后来想了想,chūn耕有农忙,家里都是照着时节来的,gān脆就用节气给四个丫鬟取了名。
谢老夫人听她掰着手数着,还是挑着最好听的给她们取名,笑的合不拢嘴,抱着她连连说着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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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月带去玉溪阁的人就这么定了下来,陈氏那边其实也安排了人,只不过经由到了谢老夫人这儿都给回了,往后是贴身照顾的,自然得是先认了主的好。
第二天一早谢满月就带着这个取名为谷雨的小丫鬟去了栖凤院,谢青衣早早就准备妥当了,阁楼里焚了淡淡的檀香,谢满月一进去,没瞧着桌子上的笔墨,却看到那儿架起来的两架古琴。
“往后隔天教你习字,这之中我教你琴棋书画,学一段日子你总能挑着一样喜欢的,届时再给你请师傅回来。”谢青衣觉得侄女很聪明,既是聪明的就不该làng费了,能培养出一些才识来最好不过。
可谢满月看着那古琴却有些发怂了,认字她本来就会,装着不会学的快一些,不日就能赶上,可这琴棋书画,过去可真是把她折腾的不轻。
抬起头看谢青衣,谢满月喊了她一声正yù拒绝,谢青衣已经过来拉起她的手走了过去,让她坐下,牵着她的手覆在了古琴上,指尖一勾,清脆悦耳声响起,谢青衣看着她一双生的漂亮的手,怀念着口吻,“你这双手和你娘的很像,我还记得当年家宴时,你娘弹着一曲西风月,你爹他chuī箫伴奏,那一幕,至今难忘。”
谢青衣对谢满月充满了期望,仿佛是要她成为兼备父母德才之人,松开了谢满月的手,谢青衣坐到了旁边的墩子上,双手轻落于琴上,第一声出,继而那乐声如流水一般从她指下跃现。
一曲毕,炉子里的熏香还在冉冉升起,余音绕梁,谢满月低头看自己手下的古琴苦笑着,这回是真逃不过去了啊。
屋外一个丫鬟匆匆入内,谢青衣神qíng微凌,“不是吩咐过了,不许进来打搅。”
丫鬟低着头,声音很轻,谢满月还是听见了,“小姐,听闻那康王府请了人前来送帖子了,是替康王府二公子来的。”
谢青衣带着丫鬟到了阁楼外,余下的话谢满月听不见了。
再见到谢青衣进来,她已经是如常的神qíng,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诗集jiāo给满月,“今天先到这儿,你拿回去看看,明日还是这时辰过来。”
谢满月乖乖起来,带着谷雨离开了栖凤院,回到梧桐院时,谢满月见到了到访的客人,康王府金家二房的夫人。
分家后金家大房继承王府,二房留在兆京,齐府那帖子也是金夫人送过去的,眼看着等了好几天,金夫人gān脆到谢家来拜访这一趟,饶是求娶,诚意也得足一些。
谢老夫人让谢满月和金夫人问安,之后何妈带着她回了内屋,门口和堂屋也只隔了屏风,堂屋中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谢满月的耳朵里,她gān脆拿着诗集,直接坐在了门口附近的桌子旁,要听也得听全了才是。
何妈笑着替她把点心端到了桌子上,谢满月举起诗集,眼神在书上,耳朵可紧向着堂屋呢。
康王府的诚心求娶的态度也是让谢老夫人觉得舒服,打听来的人品秉xing都不错,又和谢侯爷商量过得知这其中利害,谢老夫人看着金夫人,“咱们都是盼着好的,你且先回去。”
这算是半应下了这件事,金夫人笑盈盈的又和谢老夫人聊了些其它,留下抬过来的上门礼,离开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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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两家人都觉得这婚事能成时。
金夫人前来拜访的第四天,谢老夫人准备着派人去齐家和齐老夫人知会一声,由她出面去应这事时,一直安静什么都没说的谢青衣忽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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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好女婚嫁难(下)
?其实这样的qíng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在一年前,谢青衣刚刚及笄时就有一桩很不错的婚事摆在谢家眼前,门当户对不说,男方秉xing还十分的好,家中有祖上传下的规矩,娶亲七年无后方可纳妾,可当时谢青衣也没答应。
梧桐院的堂屋内,谢青衣坐在那儿,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十分端庄气质,可眼底的坚持也是不容置疑,她看着谢老夫人,“娘,女儿觉得这康王府并不是什么好归宿。”
“嫁的不是康王府,是康王府的二公子,将来那康王府也是由世子继承。”谢老夫人劝着她,“青儿,娘何时不为你好,这婚事错不了,年纪轻轻的有这作为,又是个肯担当秉xing好的,将来也是会待你好。”
“他是个有担当的。”谢青衣不否认康王府的二公子这品德,却又摇着头,“他让卖身葬父的姑娘留在府中,虽说没碰也没说要纳妾,可是娘,清白姑娘在他府上一住就是一年多,他到底是要自己纳了做妾还是要把人家给嫁出去呢。”
短短四五日的功夫,谢青衣就把康王府二公子的为人给打听了个透彻,连着外任这两年的事儿都给打听了清楚。
谢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她和女儿的看法不同,“这不正是说他是个心善的,早时金家夫人也说了,那姑娘如今十三四的年纪,明年回来是不会带来兆京,寻个合适的人家给点嫁妆就嫁了,没想纳妾。”
“娘,若是她定是要跟着来呢,他是不是就也随了她带回兆京,若是这姑娘寻死觅活要留在府中,最后不也随了她。”谢青衣神qíng淡淡的,说的并不是关乎自己的事,“娘,善心是没有错,但也有分寸,一个男子独身外任,起了善心施了银两那是好事,但不该姑娘在门口求了就让她进府,不该姑娘不肯走就继续留着,那只是一个罢了,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呢。”
康王府二公子初到时见到这可怜的姑娘卖身葬父,起了善心就给了些银子,让她安葬了父亲,结果这姑娘就上门来报恩了,说是做牛做马都愿意,怎么赶都赶不走,金世靖就把她留在了府中当差,那姑娘不愿意走,他也就任由她了,这听着也不是一件大事,只是谢青衣说着说着这就变成了一件大事。
“青儿,后院大事都是主母做主,留谁不留谁都是你说了算的。”一家后院,主母要发落一个丫鬟还不是直截了当的事,谢老夫人觉得女儿看的地方太小。
谢青衣却觉得这能延伸出来的问题太多,“娘,就因为这个,往后亦是要多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在女儿看来,康王府二公子人虽好,却不是个果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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