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袋里放着些金银的小luǒ子,大过年图个吉祥,谢满月笑着手下,杨氏并没有留多久,嘱咐她好好歇着,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玉溪阁。
谢满月喊了何妈和夏堇进来,让她们把之前备好的小袋子拿出来,往里头添了银luǒ拿出去分,玉溪院上下每个人都有。
傍晚时大厨房那儿送来了不少东西,都是分派给各院的下人们,大过年的主人家给的赏赐,轮了休息,底下人的人要好的三五个聚在一块儿吃些好的,喝两口酒,从上到下,都在热热闹闹的庆贺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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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之迁又来了一趟给谢满月把脉,见她jīng神十足的靠在那儿,笑着把针灸的包收了回去,“多养几日。”
谢满月想到什么,抬头看他,傻里傻气的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增加阳气。”
林之迁一愣,“你要增加阳气做什么。”
“不是说我受了惊吓,宫中夜里多森冷,别人说了,阳气旺盛就不怕牛鬼蛇神。”谢满月说的理直气壮,她怕撞鬼啊。
林之迁失笑,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问的问题都这么稀奇古怪,“等你养好了身子,内虚的症状改善了,阳气自然就足了。”
林之迁顿了顿,看她听的一脸认真,笑着建议,“要不,你多晒晒太阳。”
谢满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当自己小孩子诓她呢。
林之迁收拾好药箱回头,谢满月正气鼓鼓的瞪着他,林之迁好脾气的嘱咐,“不可受凉,忌食冷。”
被林之迁这么一诊断,谢满月又在chuáng上耗了两日,一转眼就是初五,贺家那边派了人过来接她。
谢满月去梧桐院和谢老夫人道别,谢老夫人看着孙女活蹦乱跳的,终于放心了下来,三十晚上从宫里出来,孩子在怀里睡着睡着就叫不醒了,浑身还发烫,当时吓了她一跳。
摸了摸谢满月的头发,谢老夫人问李妈,“贺家来了什么人。”
“来的是贺家的管事。”李妈斟酌着语句,也没敢说那管事看上去年纪的很,青嫩的很。
“找的时候没出力,九年没见着外孙女,这当舅舅的也够诚心。”谢老夫人哼了声,低头嘱咐谢满月,“要是去那儿不舒服,下午就回来,不必留过夜。”
贺家两老去世后与谢家就没什么走动了,如今唯一牵连的纽带就是谢满月,偏偏贺家对此不甚在意,谢老夫人自己当宝的怎么忍得贺家这样,要不是舅家对孩子来说也是重要的,断不得,谢老夫人还不肯让孙女去拜这个年。
谢老夫人的心思李妈知道一些,无非是舍不得二姑娘受委屈,领着谢满月到了前院,那儿等着两个贺家派来的人,一个管事一个妈妈。
年轻的管事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倒是那个妈妈热qíng的很,见到谢满月时一口一个表姑娘,又和李妈允了诺一定把人给照顾好了,带着谢满月出了谢家大门,送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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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嫁妆的筹谋(上)
?谢家在兆京城南,贺家在城北,顺着大街过去最快也得一个多时辰,夏堇和霜降陪着谢满月一块儿去贺家,马车上还多了个来接她的尤妈妈,左一言右一句的问着她在钦州的生活。
“早上jī叫了前就起来烧火做饭,还要喂jī喂鸭去河里洗衣服,没念过书,一天能吃上一顿米饭就很好了,平时吃粟米饼子。”谢满月一样一样的说,那尤妈妈的神qíng十分jīng彩,虽说她是贺府里头伺候的下人,可她是贺家的家生子,从没经历过谢满月口中这样的日子。
“表姑娘,如今回了谢家,日子可就好了,这谢家的日子怎么都比钦州那儿来的舒坦。”尤妈妈上下看着这表姑娘,如何都不能把她和乡下来的小村姑相提并论,最终也就只得出个结论来,龙生龙,凤生凤,谢三老爷和姑小姐生的孩子,就算是扔在乡下这气质也还是大家闺秀。
谢满月不乐意再说了,靠在夏堇怀里,眯着眼休憩,尤妈妈瘪了瘪嘴拉开帘子朝外头看,还得半个时辰才到。
临近中午时马车才到贺家门口,谢满月下了马车,抬头看贺家,比起谢侯府的门口,贺家还差了一截。
门口没有人迎接她,比当初到谢家时还不如,尤妈妈带着她进了贺家,一路往内院带去,到了贺家大夫人的院子,这才有人进去禀报。
出来一个新妇年纪的夫人,笑着领谢满月进屋,屋子里坐着几个人,看谢满月的眼神都是打量,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真假。
这样的眼神谢满月在谢家已经受过一回,如今在贺家更是坦然,直到那边坐着最年长的夫人说话,“满月啊,来坐。”
贺家大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笑的很慈和,就是神qíng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少欢喜,就算满月真只有九岁十岁也能感受得到这样的氛围,她走到贺大夫人身旁,贺大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这孩子,还生疏上了,这儿啊是你的外祖家,你娘出嫁前可在这儿住了十六年。”
贺大夫人的语气逐渐感慨,“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如今可回来了。”
五年前贺家老夫人去世,三年前老太爷也跟着走了,如今这贺家上下是同住一个府邸,各过各的,半分家状态,贺大夫人这么一说,那儿坐着的二夫人便cha了句嘴,“大嫂,不如我带满月去老太爷那儿看看。”
“行啊。”贺大夫人点点头,给谢满月介绍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人,人显慵乏,眉宇眼角都带着倦困,大舅母的身子不太好。
跟着贺二夫人出了屋,随同的还有刚刚出来迎过谢满月的新妇,那是大舅母的小儿媳妇王氏,刚刚成亲两年,丈夫外任去了,她因为有了身子没跟着前去,人瞧着慡利的人,去往祠堂的路上给谢满月说了不少贺家的事。
如今的贺家别人提起来平平淡淡,好像拣不出一个大花头,早年的贺家也是辉煌过的,否则何以与谢家称得上门当户对。
贺家辉煌的那些年,娶的两个儿媳妇,女儿嫁的人家都不俗,只是两个儿子太平庸,等贺太老爷卸任后这贺家就逐渐熄了下来,贺二夫人后来口中的那些事,都得加个‘当年’。
贺家的祠堂很大,贺太老爷那一辈子嗣颇多,贺二夫人只在门口等着,谢满月进去后管事递了香,谢满月朝着那些牌位拜了三拜。
很快的,贺二夫人又把她带到了贺氏出嫁前住过的地方。
期间王氏被叫回去了,到了贺氏的院子,这儿gāngān净净的倒是没人住着。
“你娘出嫁后这院子也一直留着,后来她过世,你外祖母说这儿还得留着,免得啊她往后想回贺家来看看,找不着地方。”贺二夫人慢悠悠的说着,眼眶微润,“你看啊,你娘最喜欢呆在那儿。”
和姑姑的栖凤院格局差不多,前院也建有一个小阁楼,谢满月走进去,怔了怔,这屋子是不是太gān净了,书桌旁的架子上空的就剩下几本书,该有的摆件玩样儿一样都没。
谢满月的视线再看到了窗边一排,几个架子上也空空的。
人死灯灭,院子还留着,东西都拿走了这也可以理解,只是贺二夫人接下来的话,让谢满月又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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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二夫人命人上了茶和点心,带她到了贺氏主屋这边,谢满月打量屋子,空空的怎么都觉得奇怪。
“满月啊,你回谢家也有好几月了,他们待你可好。”贺二夫人笑的和气,拉着她坐下,关切的问起她在谢家的生活,言语之间的亲昵像是惦记了她很多年似的。
谢老夫人待她好不好,谢家几房人待她好不好,谢家这些小的会不会欺负她。
末了,贺二夫人疼爱的摸摸她的头,“若是谢家住的不好,就来贺家,你是你娘唯一的孩子,这院子给她留着,也算是给你留着的。”
“祖父祖母都很疼我,大伯他们对我也很好,二舅母放心吧。”谢满月笑着,双手放在椅子上,微侧了侧身,视线落在内屋,靠窗的卧榻上也都没铺什么垫子。
“那谢老夫人都给你添置了什么,是不是和你大伯他们的都一样。”贺二夫人显然是不想听都好,循循善诱着问她。
谢满月笑嘻嘻的回了三个字,“都一样。”
“谢家每月给你添置的月钱够不够。”贺二夫人又提早钱上,谢满月转头看她,睁大着眼睛一眨一眨不语,贺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尴尬,自圆其说,“这些应该是够的,你一个闺中小姐哪里使的了这么多。”
谢满月低下头,她想回去了。
正此时耳畔又传来了一句贺二夫人的试探,“满月啊,二舅母问你,谢家有没有把你娘的嫁妆jiāo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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