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用功。”喻大爷jiāo代。
“小玲珑,你学问已经很好了。”喻二爷笑。
玲珑和父亲、叔叔告别,高高兴兴的走了。
喻大爷拿起玲珑画的画看了片刻,把童儿叫进来,命他燃一支蜡烛。童儿纳闷,“大白天的燃蜡烛做什么?”虽是纳闷,却不敢多问什么,燃了枝蜡烛放在桌上。
“你出去吧。”喻大爷吩咐。
童儿恭敬的答应,“是,大爷。”躬躬身,后退几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喻大爷举起画作,放到了蜡烛上。
“大哥。”喻二爷低低叫了一声。
“烧了吧。这个人,以后永远不要提起。”喻大爷淡淡说道。
“是,大哥。”喻二爷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焰,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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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庆侯府举家搬至顺天府,乔思柔自然不能再住在娘家,带着两个儿子宋长青、宋长chūn回了宋家。宋勇倒是知道献殷勤了,“夫人,你懒怠过去侯府看,我便做主替你挑了个院子,有山有水,院中种满芍药花,你不是最爱芍药么?”乔思柔微笑,“多谢你,费心了。”
宋家太夫人和小儿子、两个孙子久别重逢,自然是高兴的,拉着宋长青和宋长chūn的手,问长问短,关怀备至。她已经年近七旬了,满头白发,面目慈祥,宋长青和宋长chūn这时看她却隐隐有些别扭,同时低下了头。
“傻孩子。”太夫人流下激动的泪水。
鹤庆侯宋励和侯夫人苏氏就不像太夫人那般天真,知道两个侄子是因为过继的事生了不满,脸色不知不觉的都有些尴尬。
鹤庆侯无子,他本来可以选择把爵位传给弟弟,让弟弟这一支袭了爵位。也可以过继弟弟的嫡次子宋长chūn,将来把鹤庆侯府留给他。可是他夫妻二人和太夫人一样更中意燕云卿留下的宋长林,这样的话,将来鹤庆侯府就是宋长林的了,做为哥哥的宋长青和宋长chūn倒要居于弟弟之下。
宋长青和宋长chūn会为此生气,那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乔思柔这些年来一直以贤惠大度闻名,不过,过继风波一出,她直接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长住,这是公开表示不满了。如今若还想祖孙、婆媳之间一切照旧,亲热和睦,岂是容易的。
太夫人拉着宋长青和宋长chūn问个没完没了,乔思柔见两个儿子都挺难受的,便微笑说道:“娘还当他俩是小孩子么?大郎都已经是要娶媳妇的人了,大人了。”
太夫人听说长孙已经聘定了孙媳妇,又是高兴,又是皱眉,“徐家姑娘倒是极好的,只是为什么不等上一等呢?等我和你大嫂来了,这亲事岂不定得热闹些?“
徐传捷的身份、人品,太夫人也知道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不过长孙的婚事不经她同意便定下来了,太夫人真是怎么想怎么难过。她不是骄横之人,也不是难服侍的婆婆,并不会当面给乔思柔难堪,虽然心中难过,话说得还是很委婉。
太夫人xingqíng很绵软。
乔思柔笑道:“并不是媳妇和二爷自作主张,是请高僧推算过,这三年之内只有那个日子才是吉日,若迟误了,怕是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行文定之礼。娘您想想,大郎年纪不小了,再等三年,如何使得?”
“那可不成,不能等!”太夫人忙道。
她不光xing子绵软,耳根子也很软。
“故此,媳妇和二爷商量过,便没等娘和大嫂到来,先下了小定。”乔思柔神色从容。
“对,我们商量过。”宋勇冲太夫人陪笑脸,“娘,我们是想孝顺您,不忍心让您一大把年纪了,还为儿孙cao劳。大郎的事,应该我和夫人为他奔波才是。”
“真孝顺。”太夫人听小儿子这么说话,舒心的笑。
苏夫人有些啼笑皆非。太夫人您也太好说话了,敢qíng弟弟和弟妹背着您把大郎的婚事定下来,倒成了孝顺您?也太会混淆视听了。
“二弟和弟妹是做父母的人,自应为大郎的婚事奔波。”苏夫人笑道:“只是长孙的婚事,还是先禀明太夫人为好,弟妹你说呢?”
苏夫人微笑看向乔思柔。
她虽然是微笑,可神色中的挑衅之意,乔思柔哪能看不出来。
乔思柔和她妯娌多年,自然明白苏夫人心中所思所想。乔思柔是因为对宋励、苏夫人等心存愤恨才一怒之下离开鹤庆侯府的,做为侯夫人的苏氏脸面受损,大概对乔思柔不满已久了。况且,今后妯娌二人还要住在鹤庆侯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争。
乔思柔微微笑了笑,“我母子三人别的本事没有,自己的事qíng自己处置,倒还做得到。娘和大嫂都很忙,有许多要cao心的人和事,我和大郎、二郎就不劳费心了。”
她镇静看着苏夫人,眼神幽冷,神色间隐隐含着讥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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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苏夫人不由的大怒。你这话分明是向我示威,让我以后只管宋长林即可,你们母子三人,太夫人也好,我也好,都管不了了?真是小家子气,没有过继你的儿子罢了,也值得你如此恼羞成怒么,以致口不择言,连个上下尊卑也不分了?有太夫人在,有我这侯夫人在,鹤庆侯府且轮不到你乔思柔耀武扬威呢!
苏夫人皮笑ròu不笑,“我便是再忙,鹤庆侯府的事也管得过来。弟妹只管放心,该我管的,我一件事也不会拉下!但凡侯府的事务,我总会请示过太夫人之后禀公办理,万万不敢徇私,也万万不敢偷懒!”说到后来,脸色渐渐严厉起来。
苏夫人面目威严,乔思柔轻蔑以对,妯娌二人俨然成了对立的局面。
宋长chūn松开太夫人的手,大踏步走到乔思柔身边,“大伯母是鹤庆侯夫人,宋家主母,谁不知道?鹤庆侯府的事务自然由大伯母做主!不过我兄弟二人自有父母管教,便不劳大伯母费心了!”
他到底年轻气盛,见苏夫人咄咄bī人的针对乔思柔,心中怒火升腾,说话便不客气,明打明的和苏夫人作对。
宋长青也松开太夫人的手,走到乔思柔另一边,说道:“二弟这话说的虽不委婉动听,可是话糙理不糙。大伯母,我和二弟凡事都有父母双亲做主,大伯母主持侯府中馈何等cao劳,哪忍心麻烦您呢?”他比宋长chūn大着两岁,涵养好上许多,虽也是心里有气,说就不像宋长chūn似的那么冲,还是很心平气和的。
他说着话,微笑看了父亲宋勇一眼,“父亲,您说呢?”
宋勇和太夫人有几分相像,不聪明不敏锐,耳根子又很软。现在苏夫人和乔思柔针锋相对,宋勇都未必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如趁着他还迷糊着,现在就把他拉进来,省得他以后瞎捣乱。
宋勇这些时日被乔思柔冷落的已经没脾气了,宋长青和宋长chūn兄弟两个又对他不咸不淡的,和他半分不亲呢。这会儿听见宋长青问他的意思,心中一喜,也来不及细思细想,笑呵呵的点头,“大郎说的有道理。大郎、二郎凡事有我和他们的娘亲做主,大嫂,就不麻烦您了。大嫂您忙您的,别管我们,这两个孩子的事我和夫人管得过来,真的,管得过来。”
他这番话说的格外真诚、真挚、真心。
“二弟你……”苏夫人被这父子三人气的够呛,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憋的满脸通红。
鹤庆侯宋励在旁看着,心中十分惊讶。
这么些年来鹤庆侯府一直是兄弟友爱、妯娌和睦的人家,弟弟宋勇本事不大,脾气却好,弟媳妇也是出了名的贤惠人,这夫妻二人向来很听父母、大哥大嫂的话,温顺谦恭。虽然因为过继的事弟媳妇愤而离京,可是也并没有口出恶言、当面闹翻,不过是说回乡省亲而已。现在这可是当面争执起来了啊,两个侄子向着亲娘,二弟向着媳妇!
乔思柔在鹤庆侯府做了这么多年的“贤惠”媳妇,心里不知累积了多少怨气,早憋的自己心里难受了。这时见两个儿子站在自己身边,宋勇这厮也破天荒的和苏夫人唱起反调,不由的笑着说道:“大嫂,您忙您的,我cao心我的,咱们各人关怀各人的儿子,岂不是很好?”
憋了这么久的气话说出口,违背自己教养的这句话说出口,乔思柔顿时觉得神清气慡,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这么多年了,因为苏夫人没有亲生儿子、女儿,她便从不在苏夫人主动提子嗣的事,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苏夫人平时和她还算亲厚,到了要过继的时候却默默听了太夫人、侯爷的话,对着乔思柔连个解释都没有----敢qíng这鹤庆侯府真是他们夫妻俩的,她和侯爷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二房一个个全是泥雕土塑的,由着他们捉弄!
“你---”苏夫人被戳中痛处,气的胸膛起伏,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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