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着上面由这双白嫩嫩的手绣出的艳丽牡丹花,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啪往下掉,“为什么?”
司月清楚以陈氏宠爱女儿到骨子里的xing格,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女儿独自离开,所以,她才更加疑惑,
看着陈氏离开前的神qíng,有不舍,却没有恐惧,伸手,遮住那双瞪大的眼睛,再移开,已经安然的闭上,除了脖子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外,整个人安详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如若不是这表qíng,她都要以为陈氏是被人谋杀的。
“司月。”杨天河见司月就面无表qíng地蹲在陈氏身边,眼泪像是流不gān一般,从未停过,整个人都被悲伤痛苦围绕,却没有半点的声音,心里更难受得不行,想要劝她别伤心的话到嘴里都没说出口,这可是她最后的亲人,能不伤心吗?
“岳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还有她的后事要准备。”声音很低沉,gān巴巴地说完,实际上杨天河现在的心里是悔的,如若不是他答应来迎亲,即使司月被悔婚,名声被毁,可两母女住在一起,岳母说不定就不会想不开的。
司月抬头,眼神闪了闪,之后直愣愣地看着杨天河,目光如刀,像是要将对方刺穿一般,告诫自己陈氏还在身边安睡,不能打扰,一双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如此反复好些次后,才打破沉默,低下眉头,看着陈氏,“除了你和小宝,杨家人不准进入司家。”
对于司月的要求,杨天河倒是能够理解,只是,“给岳母准备后事需要的花费并不少。”因为没有分家,他手上并没有银钱。
司月眼神转冷,看着陈氏,“这个就不用你cao心,我想她也不想用你们杨家人的钱。”会嫌脏的。
“司月。”见司月这样,杨天河知道无论他怎么说这个时候的她也听不进去,“你别激动,我会回去跟他们说的。”
等到杨天河离开之后,司月也冷静了下来,刚才陈氏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初父母离开时的灰暗日子,再加上身体的影响,才会如此难受。
即使是并没有和陈氏怎么相处,可看着被收拾gān净的孤寂院子,空dàngdàng的毫无人气,让她的心止不住的悲凉。
之所以不让杨家人进入,记忆里的司忠夫妻都是不愿意欠人qíng的忠厚人,杨家人既然已经行了如此欺骗之事,她如何能让杨家那些人的嘴脸来恶心他们,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那对夫妻以报恩的名头安葬她的父母,结果却是大力地宣扬他们的善举。
如今她已经不在是年幼无知的那个小女孩,无论杨家人有没有那样的心思,她一不会让司忠夫妻因欠着杨家而在地下不安,二也不会让杨家人用死人的名头来提高他们的名声。
至于陈氏后事的花费,看着那雍容的牡丹花,心头已经有了主意,“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够团聚。”
这边,杨天河脸色凝重,急匆匆地回到同一个村的杨家,一直坐在门口等着的杨兴宝眼睛一亮,跳起来,“奔过去,爹,你回来了,”往后看,眼里的失望很是明显,“娘亲呢?”
在家里收拾屋子的周氏惊讶地看着杨天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天河将小宝抱起,见他不住地摇晃,问司月在哪里?心里不由得一酸,“你乖点,我带你去找你娘。”果然,这话一落,杨兴宝就不动了。
“司家出事了?”杨天河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周氏想忽略都不行,不过,如果她问出这话是语气不那么幸灾乐祸,眼睛不那么闪亮的话就更好了。
杨天河看着周氏的神态,实在是不想跟她说什么,“娘,你快去把爹找回来,我一会就回来。”说完,转身就离开,司月那里,杨天河实在是放心不下。
见自家儿子去的是司家的方向,周氏一脸不满,冷哼一声,老娘就是不去找你爹,你还能吃了老娘不成。
“爹,我们是去找娘吗?”杨兴宝看出自家爹心qíng很是不好,有些害怕,可到底也没忍住想要确定一下。
“恩,”杨天河是来去匆匆,走得很快,站在司家门口,想了想说道:“小宝,你娘亲的娘亲走了,所以,你娘很伤心,你要乖知道吗?”
听着杨天河的话,杨兴宝有一肚子的疑惑,不过,他却清楚,娘亲现在一定很伤心,看见司月的时候,乖乖地从杨天河身上下来,走到司月身边,安静地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那双凸出的大眼睛里全是担心。
司月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摸了摸杨兴宝的脑袋,拿起针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qíng。
杨天河看着绣帕上的蝴蝶,有些不解,“司月。”站在一旁叫道。
“一会我要去县城一趟,能不能帮我看着家里?”并没有抬头,司月如此说道,她知道杨天河是不会拒绝的。
“好。”杨天河想也没想地点头答应,之后才有些不放心司月一个人,“坐孟子哥的牛车去吧,我去跟他说。”
“恩,”司月仔细回想,杨天河口中的孟子叫王猛,是杨家村不多的外姓人之一,长得五大三粗,为人老实忠厚,很是热心助人,在村子里的口碑不错。
当然,还有一点,王猛之前经常和司忠进山打猎,所以相对于其他人,在小姑娘的记忆里要深刻一些。
☆、第16章
牛车晃悠悠地行驶在去往县城的道路上,是不是颠簸一下,前面驾车的王猛此时已经从陈氏上吊的震惊中回神过来,神色却依旧十分难过,他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如今留下孤苦伶仃的司家妹子以后要怎么办?
后面的木板车上,司月怀抱着一个青布包袱,望着不断后退的景色出神,实际上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陈氏自杀的原因,索xing暂时抛开,毕竟不是知道了原因就能让陈氏死而复活的,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让陈氏安静地下葬入土。
坐在司月对面的妇人是王猛的媳妇朱氏,与漂亮完全不搭边,五官却也端正,因为骨骼颇大,所以比起村子里其他的妇人都壮实一些,最初坐在一起的时候,朱氏还想开口安慰司月,yù言又止了好几次,话始终没说出口,疑惑这个时候司月进城的原因也同样没有问出来,只是时不时用担忧地眼神看着司月,像是深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qíng来。
三人就这么一路安静的到了县城,看着并不算高大巍峨却十分厚重古朴的县城城门,安县两字苍劲而有力,在这一刻,司月才清晰地认识到,她是真的离开了那个冰冷的钢铁社会,来到这个莫名的时代。
“妹子,下车了,”朱氏拉了一下司月,原本慡朗粗狂的声音也带上温柔与担心,司家妹子这jīng神可不太好。
“恩,多谢嫂子。”司月勉qiáng地挤出一丝笑容,下了牛车,这时已经快接近午时,即使不是当集日,安县依旧十分热闹。
王猛将牛车放到城门右边专门放置的地方,“走吧。”
行走在青石板铺地的街道上,两边是或高或低却不过三层的古朴房屋,各种店铺林立,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身边走过,比起那个时代充满了尾气和电子音的繁华商业街,这样的古朴原始倒让司月更舒心。
“司家妹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终于,朱氏忍不住开口问道,司月脸上恍然之色让他们两口子不得不将心提起来,步子跟得更紧了一些。
司月也清楚现如今不是逛街的时候,况且她也没有那个心qíng,“嫂子,你知道城里好一点的绣庄在哪里吗?”一路走来,别说好的,就是一家绣铺她都没有找到。
“在另一条街上,妹子,我给你带路。”听着司月软糯糯的声音,再看着她ròu呼呼的脸蛋,朱氏的心有些痒痒的,如若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对,她真想上手捏一捏,现如今,她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自家男人总说司家妹子很讨喜可爱。
有了朱氏的领路,不一会,三人就来到几个绣庄并排在一起的店铺,绣庄名均已姓氏开头,倒也好记,司月在几家绣庄挑选了生意最不好的李氏绣庄,走了进去。
小二百无聊赖地站在柜台把玩着手指,右边的椅子上有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正神太悠闲的喝茶,见有客上门,即使三人的穿着一看就不像是能买的起他们家绣品的有钱人家,小二依旧迸发出十足的热qíng,笑容满面的将三人请进去。
司月和王猛是神态自如,而朱氏则是一脸尴尬,城里的绣庄她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而最独特的就属这李氏绣庄,里面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就是贵得吓死人,生意很差,却从未想过降价,在所有人都讨论这家店什么时候会关门时,它却一直这么冷冷清清地开着,所以,在众人眼里有增添了一股神秘古怪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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