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赵御史冷不丁的被这两身尖叫吓得浑身一抖,“老爷,老爷。”再听到车夫慌慌张张的叫喊后,心头更是不悦,推开马车门,看着带着一脸惊慌失措跑过来的车夫,声音不大,却很是严厉地呵斥道:“镇定些,这般毛毛躁躁,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教导都忘在脑后了吗?”
“是,老爷,”此时,车夫已经到了马车跟前,说完这话,想到他看见的事qíng,脸色有些发白,虽然没有刚刚那般的惊慌,可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指着远处的艳丽的紫色说道:“老爷,那里面躺着一位什么都没有穿的姑娘。”
“你说什么!”赵御史一听这话,声音突然拔高,难道是雨声太大,自己听错了?
车夫再说了一遍,随后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身子的,谁能想到一打开以后会是那样,我不是不想负责,而是,”一想到那些因为女色被老爷参奏下场很惨的达官贵人,车夫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倒霉的一天。
“赵大人,发生什么事qíng了?”听了车夫的话,赵御史的眉头都打成结了,许是主仆两人太过震惊,没有注意到,在这段时间内,他们的两边已经停了两辆马车,后面还有。
听到有人,赵御史再抬头,好些马车夫朝着前面奔过去,并且已经有人到了那地方了,“你不用负责了,快去拦住后面的车夫,不要让人上前。”虽然在赵御史的眼里,这姑娘无论是被谁害的,都应该选择自我了断来洗去她身上的耻rǔ,不过,他做的事qíng虽然是抓人把柄,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良心和人xing,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让这位姑娘少受些耻rǔ。
赵御史的车夫一听这话,高兴了,领命做事去了。
其他的车夫有些好些看得两眼放光,当然,其中不免有脑子的在的,在第一时间就退了回来,“大人,是许尚书家的千金。”这一句话,让赵御史深吸一口气,板着脸指着别人的车夫说道:“你去,将她的被子裹好。”
那车夫看了一眼自家大人,见对方点头,跑了过去,除了赵御史家慌里慌张的车夫没看见对方的样貌之外,好些人都知道那姑娘的身份,这其中不乏有和许尚书亲近的,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许尚书了。
☆、第98章
时间慢慢的过去,跟前几天一样,yīn沉沉的天依旧没有放晴,冰冷的雨水滴答滴答不停地打在脸上,混合着湿热的眼泪从许如梦的眼角滑落,在那一个又一个的车夫跑过来之后,她如今是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即使是bào露在外面的身体被再一次遮盖住,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被那些蠢男人给看光,那种刻在心上的耻rǔ是再大的雨水都冲洗不gān净的。
对于许如梦来说,她就像是眨眼之间便坠入地狱,麻木冰冷却又绝美的脸蛋,像是被挖空除了耻rǔ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脑袋,耳朵却还能听见不远处男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她是真恨不得很死去的。
许明山今日出门的时候,就觉得眼皮跳个不停,看着日复一日的天气,虽然面上并不显露与往日没什么差别,可心里的烦躁他想要忽略都不行,随着马车平稳地行驶,许明山慢慢地将心qíng平静下来,早朝即使是没有什么大事qíng发生,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看似平静,然你一放松就会掉入对手的陷阱之中,若是不能冷静的面对,他这个兵部尚书早就被拉下马了。
马车很是突兀的停下,车夫疑惑地看着跑过来的人,他认得的,这是与大人jiāo往甚好的大人手下,“你有事?”
“许大人,”对方点头,随后对着紧闭的马车恭敬地行礼,方才有些急促地说道:“在去皇宫的路上,有人见到令千金躺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奴才听说许小姐是被人从闺阁直接劫走,扔在路上的。”
许明山的马车夫瞪大了眼睛,而许明山则是心头一跳,果然是出事了,虽然对象是他的亲生女儿,紧闭的马车门依旧没有打开,仅仅是沉默了一下,便开口问道:“这事如今有多少人知晓?”
“回大人的话,因为许小姐挡住了去早朝的路,所以,许多的大人都知晓此事。”回答的人声音有些小:“奴才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大人,现在恐怕会有更多。”
听了这话,坐在马车里的许明山抬起右手捏了捏皱得死紧的眉心,嘴角却扬起一丝冰冷的笑容,那许多以及更多的大人,恐怕都是想等着看他许明山笑话的吧,如此宽阔的道路,即使那元凶将他家女儿的chuáng搬到这里来,想必马车还是能够很顺利地通过的。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多谢他的提醒。”放下手的许明山虽然脸上表qíng依旧不好,不过,眉头却已经松开,说完这话,“掉头,从另一条路进宫。”
“是,老爷。”马车夫并没有犹豫,快速地调转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大雨中,独留有些傻眼的报信的车夫,尚书大人这是不管他女儿了的吗?
实际上在许明山让车夫掉头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正因为他是如梦的父亲,才不能够过去,否则,父女在那样的qíng况下见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场景会是怎样的难看,即使是在官场里混了这么久的许明山自己都不能确定他似乎能镇定自如,更何况是如梦,有很大的可能会将她bī死。
至于如梦,他倒不会天真的认为,只要许家的人不到场,就可以说如梦一直在许家,那人并不是他许家小姐,若看到的是平民百姓,这一招还惯用,可那些与他同朝为官的人中又有几个是好打发的,指不定会再生出什么事qíng来,发生这样的事qíng,最好的就是悄声无息地将事qíng解决了,要闹起来,丢人的会是许家,被bī死的会是许如梦,更会连累到宫里的娘娘。
“去将大小姐带回府,告诉夫人,立刻送去家庙!”
发生这样的事qíng,如此处理是最好的法子,无论如梦之前的名声有多好,这一夕之间全给毁了,这件事qíng没有两三年时间众人是不会淡忘的,即使是两三年之后,京城里的人看见如梦还是会想起的,没有那家会愿意迎娶出过这样事qíng的如梦,哪怕她们心里明白,这事如梦也是受害者,不过,就算是不能在京城里找到好人家,远嫁却是可以的。
“是,主子。”
听到有人回答,许明山的心微微有些放松,这就意味着最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眼里寒冰般的冷意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息,罪魁祸首,其实不用多想,司月对着柳家千金放过那般的话,只是没想到堂堂黑衣卫竟然会做出这般的事qíng来,二十年前,他们一个个随着诸葛将军征战杀场,刺探qíng报,是敌人的克星,却也是大齐百姓心中的英雄,难不成从诸葛家那事发生之后,保护诸葛清凌的这些年,会让这些铁铮铮地汉子堕落到这般的地步?
然而,即使心里再生气,许明山也明白,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他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即使将嘴巴说gān都没用,皇上对诸葛府的偏重他如何看不出来,别说他这个兵部尚书捍卫不懂,就是太子王爷,也不能将诸葛府如何,这也就是三位王爷明知道诸葛府有偏向太子一方的趋势,却不敢动的原因所在。
不过,要他就这么算了是万万不可能的,许明山低下眼帘,掩饰住里面的杀意,平静的脸,笔直地坐在马车里,就跟以往上朝路上的闭目养神并没有什么差别,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cha曲一般。
然而,许明山忍气吞声,想要息事宁人,等到时机成熟再报仇,可有人却不愿意放过他,竟然再朝堂上将这件事qíng说了出来。
国家大事谈得差不多了,赵御史站了出来,别说轩辕弘,就是整个朝堂上得人都不觉得意外,许明山看着脸色比他都还要不好的赵御史,眉心突然的一跳。
“启禀皇上,今日在微臣来早朝的路上,”身为御史,那张嘴绝对是毒的,描述的场景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枯燥,反而会有种身临其境之感,“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微臣说这件事qíng,只是想请尚书大人好好回家管教自己的女儿,也轻诸位大人引以为戒,你们害人害己不要紧,却不能影响了大齐纯净美好的风气。”
许明山一听这话,心里不断底冒血,淡淡地扫了一眼赵御史,那凌厉的程度是恨不得将对方直接千刀万剐。
而朝堂上的人,包括轩辕弘和轩辕熙,如若不是他们都了解赵御史的为人,他们当真要以为这赵御史是被诸葛府收买了的,毕竟只要有心的人心里都明白凶手是谁,他们不信,赵御史就想不明白。
“赵大人,此言差矣,任谁都知道这件事qíng许小姐是无辜的,你不去追查凶手,何意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闺阁小姐?反倒在这里落井下石,赵大人,做人还是要将良心得好。”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对赵御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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