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哥哥已经无法分出心神来回答他了。又过了一刻钟,大个子小孩灵气耗尽,然他不用灵气,也能用枪刺杀土láng。
他仿佛不知道疲惫不知道疼痛一样,明明身上被咬下了大量的血ròu,左胳膊都快被咬断了,脸上大量的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他也没有喊一声疼。
到最后,这个炼气三层的小孩当真杀死了上百头的土láng,他站在成堆的láng尸中间哈哈大笑,笑声回dàng在荒野当中,虽然还略显稚嫩,却已有了豪气gān云。
“哈哈哈,弟弟,有lángròu吃了。”
“好多lángròu可以吃。哈哈哈。”小的那个也笑了,他像是看不到自己哥哥遍体鳞伤似的,已经拖了一只láng到身边,张口就要咬下去,而哥哥这才制止他,“等等,要烤熟了再吃。”
他摇摇晃晃地坐下,坚持着将土láng尸堆整理了一下,又生了一堆火。
原来,瘦弱的那个小孩,不仅是资质差,脑子也有些问题。换句话说,因为先天不足,他神智有损。
这样两个孩子,能在这修真界活多久?
白夙从黑暗中走出,他问,“我初来此地,需要个下人,你愿意跟我吗?”说罢,他抛出了一个丹药瓶,扔到了个头大的小孩面前。
哥哥捡起丹药瓶,打开闻了一下,觉得就是嗅嗅香气,身上的伤口就不疼了。他眼睛一亮,随后直接跪下磕头,“我愿意。”
他看着身旁傻傻的弟弟,脸上终于有了近乎纯真的笑容。
“我可以让你修为突飞猛进,让你突破金丹元婴甚至渡劫,让你有吃不完的高阶丹药用不完的仙器……”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只看得上你的资质。”白夙低头看着哥哥,一字一顿地道:“你不能带着你弟弟。”
有的人在患难的时候能够做到不抛弃不放弃,在资源和名利面前,往往会迷失了初心。
白夙从来没为任何一界的人停留过。
但他想知道,这两个小孩,会不会值得他这么做。
然后……
白夙回想起那时候任甲的表现,眼睛微微有些发热。
任甲拼命地磕头拼命地求,自己仍不松口,最后,他把丹药瓶还了回来,默默地替蹲在一旁看着láng尸流口水的弟弟烤ròu。
白夙收下了这两兄弟,给他们取名为任甲和任乙。因为他只是这无名界的一个过客,而任甲和任乙,也不过是他生命里的路人。
之后,因为大量丹药改善资质帮助修炼,任甲本身天赋极高,三百年就已经到了渡劫期,而任乙经过大量丹药的帮助,也终于不再痴傻,虽然平日里笨了一些,但他已经与常人无疑了。
也是不久之后,白夙从任甲口中知道,他其实才是弟弟。
他晚出生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然当初在娘胎的时候,他吸收了更多的灵气和养分,所以长得更大,出生之后他们的娘亲每每提及此事,就会让任甲觉得心头愧疚。
后来,他们父母死于灵shòu口中,而他,就担当起了兄长的责任。他其实拜过师,也因为资质的缘故受师门看中,连弟弟都带了进去,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弟弟一直在受人欺负,被nüè待得更加瘦弱。
他带着弟弟离开了门派,四处猎杀灵shòu为生。只是他偷偷离开算做了师门叛徒,那虽是个小门派,却也容不得这样的弟子。因此,任甲还要躲避师门的报复,他只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最终到了这个荒凉的界湖附近,在荒原上游dàng挣扎求生。
直到,遇到了命中的贵人。这是任甲的说法,任甲说君上就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贵人。他告诉弟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君上为先。
所以哪怕知道哥哥可能出事了,那个时候,任乙喊的也是君上,挡的也是天罚,冲过来再看到君上没事,才敢问出,“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任甲一直站在任乙身前,替他遮风挡雨。
任乙不喜欢修炼,只喜欢扔法宝。任甲就拼命修炼,把白夙赐的所有法宝都给了任乙。
任乙老说错话做错事,任甲每次都噗通往白夙面前一跪,说要替任乙受罚。
罚了几次之后白夙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不管任乙做错了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也渐渐习惯了。
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咋咋呼呼不靠谱的人。
也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时刻担心自己兄弟,随时准备替他背黑锅的人。
任甲为任乙做了太多太多,然他要求任乙回报的不是自己,而是君上。
白夙没有兄弟姐妹。他父亲离家的时候,他还在母亲肚腹之中,而后,因为背了个勾结外人的污名,他与母亲在白家本家也过得异常艰难,根本没有过亲qíng。
而他长大之后,就在不停地寻找。
走过了那么多地方,在这里停留得算是最久的一个,倒不是因为这里有漫山遍野灵智未开的舌兰糙,而是因为这里有两个他能够接受的手下,使得他想停下来歇一歇。
虽然最终会分别,但他想过临走之时,送他们一场造化,日后有缘,也会在真灵界相见,却没想到,分别会提前到来,而且会以这样的方式。
当年父亲魂灯熄灭的时候,他那终日闭关几乎不与外界jiāo流接触的母亲抱着他嚎嚎大哭,而那时候的他,竟然不知道伤感和难过。
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个男人,也从未感受过亲qíng。
然而现在,听到任乙说他心口很凉的时候,白夙忽然觉得,他的心口也很凉,像是灌进去了冷风一样。
“其实,就在半个时辰前,我这里就好难受。”任乙指着自己的心口,他看向阵法之中困住的古风阳道,“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们就把我哥给困住了?”
双生子或许会有神魂感应,他似乎听到任甲喊了他一声,然而,他并没在意,如今,只觉得全身发凉。
古风阳冷哼一声,“放我出去,否则以主上的手段,你们都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被困在阵法之中,虽然表面气势汹汹,但内心极为紧张,像他这样的人,最怕的,也就是个死字。
“你也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夙冷笑一声,“都已经把你神魂禁锢其中,让你成为了傀儡人,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古风阳脸色一变,“小儿休要危言耸听。”
白夙面沉如水,“古风阳,你夺舍苏漓江失败,早已没了继续夺舍可能,怎么会这么轻易进入他的身体?无非是因为他神魂已被取出,ròu身被秘法炼制成了傀儡,而你,自愿成了傀儡内的yīn魂。”
“你那所谓的主上能够设下陷阱,qiáng行控制任甲元神自爆,他也可以控制你的一言一行,随时让你自爆元神,更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夙很少说这么多话,他说话的时候,这些字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带着神魂威压,让阵法之中的古风阳都一阵心悸。
☆、第075章:不愿辜负
他被炼制成了傀儡人,他的元神已经掌控在别人手里?
古风阳心头骇然,常年打雁,终被大雁啄了眼!
他下意识地尝试元神离体,然而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元神像是被一只手牢牢攥着,根本无法脱离。
白夙恨不得直接将古风阳挫骨扬灰,然而他如今被封印在任甲的ròu身之中,元神完全封闭其中,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结界,使得他无法逃离,外界威压虽然能够造成一定影响,却无法直接攻击他的元神。
也就是说,要杀掉他,就要毁掉任甲的ròu身。虽然那已经只是一具躯壳了,还是被秘法炼制过的躯壳,但他,是任甲。
神魂已灭,潜意识里,白夙还是希望任甲能够入土为安,最重要的是,任乙那么傻,他怎么受得了。
却没想到,任乙已经朝着阵法结界中的古风阳过去了。
“你杀了我哥!”他手中出现了一柄木枪,眸子里明明还有泪光闪耀,却也杀意凛然,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长0枪枪身是木头做的,枪尖尖头磨得雪亮,明明是凡铁打造,却隐隐有灵气流动其上,竟是生出了枪魂。
这是早些年任甲用的枪。
他用这柄枪猎灵shòu杀群láng,后来有了很好的法宝和武器,他也没换过枪。白夙赐下的任何法宝任甲都给了任乙,自个儿用的长0枪,后来任乙把这枪都要了过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用的都是高阶法宝,哥哥用一柄破枪,太寒碜了。
哪晓得缴了他的枪后,他依然不用武器,到后来,任甲每次出手都是赤手空拳了。不过他出手的机会也不多,任乙随手扔几个法器,就能把所有事qíng都解决了。
从前任甲在前面流血拼命,后来是任乙冲在前头丢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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