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_素衣音尘【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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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被调入京中、还未在镐京上层站稳脚跟的睿成侯却是气得半死,觉得自己这个一向爱惹事的三子在帝都丢了大脸。一顿好打,使得齐熠整整一周都没能下chuáng。

  不过等他身体恢复了,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齐三公子立即就来找难兄难弟顾乐飞,一心想凭着顾乐飞的高超赌技,狠狠刷一下千金赌坊的脸。

  很奇怪的,仗着权势欺人这种更加方便快捷的报复方式,齐熠居然提也未提,顾乐飞更是从来没想过。

  “不去,我戒赌了。”

  顾家二郎将汤勺伸向rǔ白色的杏仁银肺汤,一心一意品尝美食,没有半点想要挪窝的意思。

  齐熠愤愤不平:“你甘心?”他记得顾乐飞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齐三公子幼年便随睿成侯前去西南戍边,离开镐京七八年有余,对于儿时玩伴变得如此胸无大志,齐熠觉得很失望。

  顾乐飞呵呵一笑,给他递上一块馅饼,颇有安抚的意味:“镐京最近不太平,没事别乱跑。”

  虽然河西走廊现在已经太平,不过太子的“意外”身亡却令风云诡谲的京城暗流汹涌。

  顾乐飞的父亲作为太子太傅,是无条件的太子党人,如今太子没了,顾家的地位顿时变得尴尬无比,顾太傅一夜又愁白几十根头发。

  树倒猢狲散,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都纷纷远离顾乐飞,只有神经大条的齐熠还会傻乎乎地来找他玩。

  遭逢此种大变的崔氏则为儿女未来的婚事担心不已。

  顾乐飞继续从容地过他游手好闲的日子,对于太傅大人的夜不能寐,他只提出一点建议:“从今以后,父亲安心赋闲在家著书立说,莫问政事。”

  专心学问,做个纯臣、闲臣。如此一来,对那位忙着偷偷铲除异己的五皇子来说,他的父亲才是无暇顾及、可以放过的小鱼小虾。

  似乎是极懦弱极胆怯的举动,不过对于根基很浅的顾家而言,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博弈的政治资本。

  而且为了争夺皇位而搞出如此之多的内讧事qíng,无趣,且愚蠢。

  顾乐飞觉得镐京里明争暗斗的一切结果都可以预测得到,实在是无趣又无聊,唯有饕餮阁的新菜,以及河西走廊那位公主的神奇传说,对他而言才有那么一点点可供品味的新意。

  没料到最终力挽狂澜的,居然是司马妧。

  顾乐飞依稀记得那是个力气大得惊人的小女孩,一个手就能把高峥举起来。

  如今居然真的成了将军,倒也不辜负她的天生神力。

  这位新封的长公主若能安然留在河西走廊做个土霸王,倒确实比趟镐京的这滩浑水要好得多。

  ?

  ☆、第10章

  ?昭元二十七年,昭元帝赞五子司马诚品行端方,礼贤下士,忠孝仁义,宜为储君。

  封为太子,以告太庙。

  艳极的七幅石榴裙迤逦过皇宫轩廊光洁的地面,单丝罗红地银泥帔子环绕于臂间,如此锦衣华服,非但不会掩盖女子的美丽,反而更衬她高雅华贵,仿若天仙。

  宫人见之,无不纷纷行礼,莫敢抬头视之。

  高娴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尊敬。

  在太子死后,她出家为道姑,在宫中设立道观为太子往生祈福,名义上只是一个寡妇,但是她想穿什么样的盛装华服,都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因为她是昭元帝的心头好。

  高娴君在内廷的影响力自然不必说,前朝的臣子遇到什么麻烦事,也要托她在昭元帝面前说qíng的呢。

  至于父夺子妻?太子都已经不在的qíng况下,谁会那么傻地去触此霉头?只要昭元帝名义上不封她为妃,群臣皆默契地闭上双眼,不听不看不知道。

  “娘子万福。”

  “娘子万福。”

  一路上不断有宫女内侍惶恐地福身行礼,高娴君目不斜视,脖颈挺直,下巴微扬,一路朝昭元帝的寝殿而去。近来昭元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脾气也越发yīn晴不定,只有她能诱哄得住。

  当她转过回廊的一个角,忽然有人从黑暗里伸手,将她拉进某殿中一间昏暗无人的小室。高娴君还未来得及一声惊呼,已被暗中人以唇封缄,整个身子顿时瘫软下去。

  而跟随在她身后的宫人们,本想呼救,却在看见突然从小室内走出的两个卫士时,俱都深埋下头,不敢多言一字。

  而昏暗的殿间,衣衫翻飞,大汗淋漓,娇喘微微。

  一阵云雨过后,高娴君柔顺地伏在怀中人的胸膛前,忽而嘤嘤掩面哭泣起来。

  “怎么了?”新近被封为储君的司马诚意气风发,唇角含笑抚摸她的乌发,问道:“是谁让你不高兴了,吾为你出气!”

  高娴君猛地坐起,一把推开司马诚,转身赌气道:“便是你让我不高兴!总是如此偷偷摸摸,吓得我心惊胆战,何时才是个头!”

  她身上只披一件薄得透明的素纱,大半个光滑的luǒ背半遮半掩,显出极柔弱的姿态。可是背部靠右下一朵纹刺的半开牡丹,却是富贵又妖娆,这种视觉上的反差刺激看得司马诚小腹一紧,qíng不自禁去抚摸她的背脊凹陷和鲜活的牡丹花。

  “莫急,莫急,很快了,”司马诚的吻细细密密落在高娴君的背上,他几乎是迷醉而虔诚地奉上自己的吻,将她轻轻扳正,柔声安慰,“待那老家伙殡天,你我双宿双栖,我为龙,你为凤。”

  你为龙,我为凤。好一句甜言蜜语。

  高娴君的双眼微微一眯。

  她被他放倒在地面上疯狂地亲吻抚摸,眼里所见是殿顶房梁的彩画木雕,虽然口中发出声声吟娥,眸子却冷静得很,并无动qíng。

  不过埋头耕耘的司马诚没有察觉,他只听得到她的一声叹息,仿佛哀愁无限:“望殿下记着自己的话,来日莫相负。”

  当司马诚与高娴君在皇宫的某殿缠绵时,高峥的第一个孩子刚刚降世。

  那个娶司马妧为妻的梦想,在家族的威bī和她的赫赫军功下,逐渐变成一个空虚的幻想。

  距离河西走廊的那次大捷已然过去六年有余,被封威远大将军的倾城长公主司马妧未曾回京。

  她在收复嘉峪关后没有止步,趁胜追击,趁呼延博身死、北狄王族为继承权内讧之时推波助澜,将统一不过十几年的北狄重新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率骑兵分而诛之,只有极少数的北狄人活着逃回了漠北。

  司马妧将幸存的北狄王族送至镐京,意在软禁且汉化,如此一来,qiáng悍的北狄只能成为昨日历史。

  可是,即便是北狄王族押解到京,来的也是楼重而非司马妧,仿佛她知道镐京城中有人对她不怀好意,一步也不肯离开河西走廊。

  ——其实,这只是镐京中的某些人的yīn谋揣测罢了。

  彼时,司马妧正在一边对付祁连山上不安分的小部落,一边重新整顿军队、打造一支新的轻骑兵劲旅,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镐京。

  而满心期待的高峥在得知押解北狄王族的只有楼重,并无司马妧之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父亲的命令。

  毕竟那个婚约只是楼皇后生前的口头约定,昭元帝虽然知晓,却未曾下旨赐婚。

  这一年,军功赫赫的司马妧如愿拿到河西四州的赋税权,而高峥纳了李家小姐做自己的第一房妾室。

  第二年,司马妧将北狄原本占据的糙原纳入大靖的版图,设置互市,糙原上的小部落们开始了与中原商人的频繁通商。

  这一年,高峥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鸿胪寺为官。

  第三年,司马妧分出一部分军队实行屯田戍边,拱卫祁连山以西以南地区。

  第四年,司马妧命人探访西域,绘制地形图纸,记录各国政治民俗,与西域十六国友好往来,重修丝绸之路上破败的驿站,整顿丝绸之路的秩序,鼓励商人更往西去开拓商路。

  这一年,高峥终于娶了正妻。

  这是一项费钱费时费力的工程。而且她重新整顿过后的军队里,耗钱的骑兵比重上升,而兵饷不减反增,战死者的家人也能得到较优厚的抚恤金,如果没有陈庭所建议的纳河西四州赋税于自己囊中,司马妧根本无法同时做到这些。

  没有人知道,以上的种种政策,除了军队的革新之外,其余几乎都出自陈庭之手。这个身有残疾的教书先生,执意不要司马妧为他请赏请封,甚至不要官位,无声地、默默地隐藏在司马妧的光芒下,做他想做的一切。

  昭元二十八年chūn,高峥的第一个女儿仍在吃奶,他的妻子却因为产后血崩离世,不过整个高家的气氛却并不悲伤,因为一家之长的高延又升官了。而且父子即将一起负责对西域十六国使者的一切礼仪和接待。

  ——这又是从河西走廊传来的消息:西域十六国将联合派遣使者前来镐京谒见昭元帝,他们将带来大批的奇珍异物,表达两国jiāo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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