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司马妧有些松动的意味,顾乐飞眨巴眨巴自己狭长的双眸,企图让那双一贯冷漠的眸子里she出真挚可爱的光辉:“妧妧,我只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去拉她的手。
司马妧却眉头一皱。
骗人,他以前可不喜欢她的。
可是,他现在……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她也知道。他说去看高娴君耍什么计谋,也是真的,只是她想起那一幕就不舒服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不舒服。
瞧她皱眉,这细微的表qíng变化让顾乐飞浑身一僵,伸到一半的手顿时不敢动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你让她坐在你身上。”她冷冷道。
哈?
原来是……吃醋啊?顾乐飞心里喜了一下,却不敢笑,表qíng严肃,指天发誓:“除了你之外,以后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碰到哪里,就剁掉我的哪里!”
说完,他小心地瞄她一眼:“妧妧,这样可不可以?”
他真是很紧张她的想法,什么都以她为中心。
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发觉这一点的司马妧仰头注视着他,没有笑,却忽然以手按在顾乐飞身后的柱子上,俯身凑近,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明明他比她高,却被她的动作禁锢住,身体靠在宫柱上不敢动弹。随着她的凑近,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顾乐飞觉得身体又热了起来。
“妧妧,你、你gān嘛……”凑这么近,会让他想多的,看,他好像嗓子也有点哑了。
“我看看你。”她认真的回答,目光专注。
啥?
她、她看他?
顾乐飞脑子一晕,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光看看便没了,不如、不如亲亲我啊?”
呃,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索吻?
话一出口顾乐飞就后悔了,懊恼被她这么一靠近,居然一时犯傻,说话不经过大脑,这回她肯定又要生气,一准不理他了。
谁知她却难得勾了勾唇,以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尤其是她主动做出来,不由得他不多想。
注视着面前人琥珀色的清澈眼眸,顾乐飞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几下,声音越发嘶哑:“妧、妧妧……”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人敢说我们,但是、但是不好吧……而且你这么主动,我的心脏会吃不消的。
见他面色cháo红,目光闪烁,没有半点刚刚的冷静镇定,司马妧忽然觉得心qíng好了起来。
小白这样的神态,很是少见呢。
她突然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
“是了。”她忽然道。
顾乐飞跟不上她的思维,不由一愣:“是什么?”
“你刚刚看高娴君的时候,和看我的表qíng不一样,”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眉头一舒,“好,我相信你了。”
啊?
呃……
就、就这么简单?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顾乐飞先是愣住,随即长舒一口气:“所以你不吃醋了吧?”
“吃醋?”司马妧抓住关键词,重复了一遍,愣愣瞧着他:“我刚刚那是吃醋?”
“不然呢?”顾乐飞郑重地告诉她:“你刚刚就是吃高娴君的醋了,因为你不想让别的女人抢走我。”
她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茫茫然:“是这样?”
顾乐飞点点头:“当然是这样。”这回他还真是没骗她,以她平时的xingqíng,不像会那么果断杀了高娴君的,所以,不就是吃醋了嘛……嘿嘿嘿,这样想起来,他其实还赚了吧?
是这样啊,所以她会无端端很生气,很不想理他。
她低头想了想,从未有过这种qíng绪的她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竟觉得其实也不坏。她很少有十分在乎的东西,因此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十分新奇。
想来小白见到高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感受?
她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他无端端对高峥的敌意了。
最最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希望任何人沾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妧的心qíng蓦地好起来,想通一件事之后就不会再产生疑问,连看顾乐飞也顺眼许多。
她捏住顾乐飞下巴的手指忽然用了点力,qiáng迫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所以我也喜欢你么?”
卧槽,太近了。
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
怎么办,好想亲她。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qiáng迫自己控制住粉红的遐思:“是、是这样。”
“你不会觉得辛苦吗?”她觉得他纠结的样子特别有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忽而问:“摄政大长公主,是个高处不胜寒的名头呢。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不会觉得辛苦?”
这恐怕是她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乐飞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司马妧,能爱上你,能被你爱上,是顾乐飞此生最大的幸运。”
“其他,别无所求。”
司马妧的心头一软,仿佛某个部分突然坍塌、沦陷。
不管未来如何,反正当下,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顾乐飞的话音刚落,便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随即很快离开。他怔了怔,方才回神意识到那柔软的东西是大长公主的唇瓣。
她、她刚刚主动亲了自己!
顾乐飞脑袋一嗡,大脑一片空白,喜得简直要发蒙。待他回过神来,方才发现面前的女人早走得远远的,她黑色的背影消瘦挺拔,远远望去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锋利bī人,在这奢华的皇宫之中犹如最非凡的一道风景。
“妧妧,等等我!”顾乐飞迈开步子一路狂奔,这回他连半点形象都不顾及,纵使皇城守卫众多,他也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道:“你刚刚亲了我,你亲了我对不对!”
“嗯。”
她道。
“那我们何时圆房!”顾乐飞终于把自己都快想疯的一件事问了出来。
这回,司马妧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唇,然后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次没有走多远,便被身后的男人猛地环住腰禁锢住,她没有反抗,任凭男人咬住她的耳垂,色迷迷地低语:“就今晚,好不好?”
司马妧勾了勾唇,她轻轻回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只有顾乐飞和拂面而来的风听了个清楚。便见顾乐飞诧异地扬了扬眉,纠结了很久,方才视死如归一般狠狠点了一下头,又说了句什么,惹得司马妧展眉一笑。
轻风拂过两人的袖袍,拂过两人的长发,向大靖的皇宫外chuī去,向大靖的山川大河chuī去。
天启五年五月,不满半岁的含光帝司马睿登基,因其年幼,由其姑姑司马妧全权代理国事,执掌朝政,是为摄政大长公主。
翌年改年号为含光,是为含光元年。
新的朝代开启了。
【正文完】
☆、番外一
夜色深沉。
守卫森严的大长公主府内,每一个侍卫今夜都被下达一道奇怪的命令——那就是除非大长公主和驸马二人亲自出声唤人,否则谁也不能入这对夫妻的内院半步。
估计大长公主要和驸马就不久后的登基大典做秘密商量吧,侍卫们如此正直又单纯地猜测着。
而事实上,大长公主本人压根不知道这个命令。
她正卧在chuáng上,眼皮一边打架,一边努力qiáng撑着看顾乐飞从监察探子那边挑选来的信息。原本今日好不容易能早些回来,她想沐浴后早早歇息,可是顾乐飞却将这些文字塞给她,说都是近日各权贵的动向,让她及时读一遍。
结果就导致已经爬上/chuáng的司马妧不得不qiáng撑着继续工作,而且奇怪的是,她本来想披衣去书房读,顾乐飞却说太远了,她那么累,还是就在chuáng上读吧。
好奇怪,书房明明就在隔壁。
司马妧一边疑惑着,一边坚持努力读着这些信息,总觉得没完没了,好想睡觉。
就在这时,她听见门轻轻被人打开,风chuī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随之飘散,司马妧动了动鼻子,嗅出那是府中沐浴所用的猪苓所加的檀香料味。
她自己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是小白回来了?
司马妧下意识扭头,只见人影一晃,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便被一双赤果的手臂揽住,有人在她唇边吐气如兰:“妧妧,你答应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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