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妧似乎并没感觉到这是羞rǔ或是报复,对郑易铁青铁青的脸色不感兴趣,也没有同qíng心。她的目光依然很冷淡,说完这段话后便下达“解散”的口令,随即转身离开了高台之上。
“你站住!”
郑易猛地一声大吼。
“我要向你挑战!”
“输者滚出这里,永远不可再来!”
?
☆、第44章
?“不是任何人向我挑战,我都会接受。”司马妧目光淡淡地看了郑易一眼,随即越过他往外走去。
这是对他更大的侮rǔ,郑易猛地转身,朝她大吼:“难道殿下怕了吗!”
司马妧连走路的节奏都没有改变,更别说回答他,她完全无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呵……”陆陆续续离开校场的十六卫们走过他的周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如果让司马妧走出校场,恐怕此生这件事都将是他的污点,他会永远在镐京的权贵子弟圈子里抬不起头来!郑易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所携的一个小小硬物,确认它在,然后气沉丹田,怒吼一声:“不许走!”
司马妧感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身体比头脑的反应更快,她往左一偏,然后才回头看是谁偷袭她。
郑易一招扑空,很快又缠了上去:“今日郑某便以八卦阵,向大长公主讨教一番!”
八卦阵?
他不是只有一个人?
司马妧微愕,便见郑易铁青着脸色斥道:“你们还愣着gān什么,出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个人面有难色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抱拳道:“殿下得罪。”然后纷纷摆开阵势,将司马妧一人围在中央。
“哦?看来早有准备?”司马妧扫了一眼他们各人所站的位置:“这是不许我走的架势?”
郑易冷笑一声:“不错!”他高声道:“谁也不许cha手,否则就是与我郑家为敌!”说着他挥起拳头朝司马妧冲了过去。
这话说得着实嚣张,在场想要替大长公主出头的人俱是一愣,掂量着郑易这句话的真假,毕竟郑右丞不支持他儿子,郑易的威胁就是放屁。就是众人迟疑的短短十几秒中,郑易和他的跟班们多日以来一齐练出的八卦阵发挥出了效果,他们彼此配合,将司马妧缠斗在中央,令她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这是公然欺负殿下!”齐熠怒了。以多打一,对手还是女子,这是简直比地痞流氓还要无赖的做法,即便赢了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
郑易脑子进水了吗?
他yù要上前帮忙,却被符扬按住肩膀:“既然这群人不识好歹,便让殿下亲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回头见符扬一脸镇定,不光是他,司马妧的卫兵都十分镇定,齐熠愣住:“但是她如今处于下风啊!”
符扬冷笑:“谁说的?”
只是试探一下此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而已。
符扬面上冷笑还未收起,只听阵中一声“咔嚓”脆响,有人惨叫一声,被司马妧一脚踢了出去,倒地呻吟。
阵破。
“还来?”司马妧冷冷道:“我已是手下留qíng。”
“变、变阵!”郑易咬牙:“七煞阵!”
“啊?”其余六人愣了一下,这个阵他们还没练好呢,而且阵眼是郑易,他就不怕自己也被大长公主踢出去?
“愣着做什么!”郑易大吼。
看到这里,还有谁不明白郑易这是外qiáng中gān,完全不是大长公主的对手。有人在一旁凉凉道:“八卦阵,七煞阵,名字倒是取得很霸气,只是这人阵着实不咋地。想必是武侠话本看多了,把自己当成江湖高手了吧?”
众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的破阵速度更快,像对待上一个人一样,司马妧捏住郑易的拳头,手腕用力,一个巧劲,咔嚓一声手臂脱臼。
“还要再打?”望着郑易惨白的脸色,她冷冷道。
就在此时,郑易的唇边忽然划过一个诡异的微笑,司马妧一惊,感觉有古怪,yù要松开他往后退去,可是郑易另一只手忽然朝她挥过来。他的速度很快,司马妧只看见什么亮亮的东西在他袖中一闪,直觉那是兵器,警铃大作,立时飞起一脚。她的目的本是打落郑易手中兵器,可是郑易却忽然收了动作,直直用胸口去接司马妧的飞脚。
“不好,那小子故意的!”符扬脸色突变。
这电光火石间的突变,许多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见郑易被大长公主一脚踹飞,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是脏器损伤,可比刚才那个小子的重多了。
若非看他手中可能是兵器,司马妧这一脚根本不会踢得这么重。
“他故意让殿下踢他!”符扬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并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有的人还在愣神:“他gān嘛自讨苦吃?”没有道理啊,苦心练了半天,不是为了赢大长公主,而是为了败给她?
眼见郑易根本爬不起来,司马妧的眉头在这个时候方才皱了起来:“符扬,请大夫去。”
十六卫们大多数没见过这种场面,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把他们踢出内伤,破个皮都有人心疼半天。看着郑易倒在地上不起来,还吐了血,不由得都慌张起来,有人问:“殿下,他伤得重不重啊?”
几个跟班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郑小公子,你没事吧?”几个人将郑易围住,齐熠走过去也想看看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却好像看见郑易迅速灌了什么东西吃下去,但是那个瞬间很短,又被人挡住。他怀疑自己眼花,或许不是在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抹掉唇边血的动作而已。
校场这边乱起来的时候,顾乐飞还在公主府里请许麻子看猫食。
许老头来历不详,胡子花白,据说以前出过天花,所以脸上坑坑洼洼,人称许麻子。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就在嘉会坊前摆个小摊卖狗皮膏药。卖的膏药效果不错,常有人特意来买,维持生计没有问题。但是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jīng湛,不比太医院的那些院判差多少。
许麻子年纪虽然大了点,嗅觉倒还是十分灵敏,他仔细嗅了嗅猫食的味道,皱着眉头从随身携带的小竹盒里抓出一只活老鼠来。
老鼠?!顾玩吓了一跳,却看公子和许麻子都镇定得很,他就没好意思惊叫。
那猫食是郑府人自己用剩的食物混合做的,老鼠也能吃,只见这小东西嗅了嗅,然后把纸包上的一点点食物都吃了个gāngān净净。很快,它吱吱叫了两声,倒了。
“有毒?!”顾玩终于叫了出来、
许老头却将老鼠重新放回篮子里去,道:“热的,没死。先在您府上放着,什么时候活过来了,麻烦顾少给我送回去。小东西与我作伴好些日子了,我舍不得呢。”
与老鼠作伴,顾玩一阵jī皮疙瘩,暗道这老头子果然很古怪。
“先生看出这是何物了?”顾乐飞少有如此尊称别人的时候。
“一种让人手足发冷、口唇发绀、心跳加快、意识模糊的药,短时间内的症状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人快要不行了,其实药劲缓过去,一点事也没有,”许老头抽了一口旱烟,“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接触过这种药,也不知是谁调弄出来的,除了拿来戏弄人,根本没用。不过听说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有拿它做陷害的,顾少这是……得罪女人了?”
顾乐飞没理他的最后一句,追问道:“此药可有解?”
许老头摇了摇头:“要什么解药?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这药看剂量不同,持续时间长短也不同。但不可长期服用,不然对身体有损伤。”
“原来如此。”顾乐飞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qíng上的变化,只对许老头拱了拱手:“多谢许先生,顾玩,替我送一送许先生。”
许老头离去后,顾乐飞看了一眼桌上放着老鼠的小竹篮和空纸包,眉头微微拧起来。
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这招数不像郑易能想出来的。
除非郑青阳也cha手了此事。
可是那只老狐狸,比高延谨小慎微得多,不会为了给儿子出口气就得罪大长公主,除非……有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呢?
顾乐飞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忽而道:“顾玩,去南衙的校场看看,问公主何时回来。”
“是。”
侯在门外的顾玩得令离开,不多时就折返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公子,校场那边出事了。”
顾乐飞眼皮一跳:“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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