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们家不可能真对谢文清做什么,偏生还要提出这样说法,柳氏冷笑着毫不留qíng面嘲讽道:“锦绣你们还是别见了,我们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千娇百宠的,遇到了这样的事qíng,都还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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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柳氏这话,说的可谓毫不留qíng面,便是连谢修,都没给留下什么qíng面。
谢修这一辈子,虽然起于微末,可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未曾受到过如此奚落,更别说如今身处高位,却为了子孙之事,被一个小辈妇人这般挤兑。
谢修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却不是因为气愤,而是羞愧。
他自是已经从谢文清的嘴里得知了事qíng的真相,虽然谢文清还多有隐瞒与误导遮掩,可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便是听得谢文清所言,只是被人算计了才会这般,他也觉得是谢文清的错。
毕竟,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若谢文清真的自己洁身自好,又如何会被人算计,更谈何对方还给他生下孩子。
当然,谢文清也并不是没脑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编造的这个谎言破绽百出,可是事发实在太突然,而他又是当场被夏靖铭抓到,他根本无从抵赖,只能够咬死了用这个谎言来减轻自己的罪恶,博取同qíng。
谢修也看得出谢文清并没有说实话,他也让谢泓离开在书房里bī问过谢文清,但谢文清却是跟个闷葫芦似得,他一问,他便不答,不问时,则求着他来夏家替他挽回。
谢修的确是疼爱这个孙子,即使明知道这般做,实在让他为难,他也来了。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虽然想让夏家当做无事人一般将此事带过不谈,继续维持着婚约这种做法的确是有些愧对夏家,可站在大家长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个双赢的做法,至少保全了两家的颜面,不管是谢文清还是锦绣,名声也不至于受损。以后,锦绣嫁到谢家,他们谢家上上下下,自当会全力弥补着锦绣。
所以谢修最终还是默认的同意了谢文清的提议,也陪着过来说qíng。
只是没有料到,柳氏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夏立齐在明白了谢家人的态度后,脸色也十分yīn沉,柳氏虽然将话说的有些刻薄,可夏立齐也没有阻止柳氏。
而不明就里的夏靖珏瞧见了,原本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夏靖铭一把拉住。
夏靖铭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文清,却是轻声开口道:“谢文清,不是我们家不给你机会,而是你犯下的错,让我们家根本无法再相信你。况且,先且不说你这一次可以背着所有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下孩子,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做的更过分这一点。仅仅只问你一句,那个孩子,你要如何处理,锦绣xing子单纯,绝对不可能进门便做你那孩子的嫡母。”
“我……”
谢文清的唇瓣动了动,没有立刻说出话来。
而谢修在这个时候,却是开口说了一句:“那个孩子,我会让人将他送到庄上去,绝对不会让他出现在锦绣面前。”
谢修在来时的路上,其实也已经慎重的考虑过了这个孩子的去处。
带回府里,留在府里,自然是不可能,莫说是锦绣容不下,便是他自己其实也有些不喜见到这样出身的孩子。
但虎毒不食子,既然身上流着谢家的血脉,又不能够真的什么都不管。
好在谢家别的没有,一些个庄子土地还是有的,把那孩子扔在庄上,派遣足够的佣人仆妇去照顾,让他这辈子生活无忧,恐怕也已经是谢修能够想到的那个孩子最好的一个结果。
其实,谢修不说,柳氏和夏立齐也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谢家不可能不认孩子,听到谢修提出这一做法的时候,皆沉默了。
而夏靖铭对此完全不以为然,便是谢家真的将人送到庄上,看似不管其死活,其实到底还是认下了这个孩子,莫说这孩子将来长大了,或者谢文清突然良心发现,会不会将这个孩子重新带回到谢家?但仅凭着谢家不会不管这个孩子的态度,便知婚事若还要继续,在这件事qíng上,锦绣不可能不受委屈。
若说柳氏和夏立齐心中还有几分顾忌的话,夏靖铭态度上,却是坚决许多,他是坚决反对妥协让婚约继续的人。
他看着谢修轻笑说道:“舅祖父,我知晓你疼爱锦绣,做出这个决定也多为锦绣在考虑,只是您的这番好意,我们家实在不好接受。咱们家锦绣心软,定是不忍亲生父子分开,而我们也不忍让锦绣落得一个害人骨ròu分离的名声,所以孩子还是留在文清身边,我们家锦绣,会主动退出的。”
夏靖铭显然更懂得说场面话,虽然话一样说的毫不留qíng,不留一丝qíng面,可听着,却仿佛是在为对方着想。
谢修闻言,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夏靖铭,沉默了。
虽然他也想好了一肚子的话,可在夏靖铭这字字珠玑,却又句句在理的话中,显得薄弱很多。
很明显,夏家疼爱女儿,并不在乎为了女儿惹人非议,所思所想,更多的还是想着让女儿不受委屈。
当然谢修也能够想到如何去劝服夏家人,从锦绣入手,告诉她们,若是退了与谢家的这门亲事,锦绣名声有碍,将来可能会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倒不如如今将就的忍忍委屈。可是谢修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文清,却又说不出,锦绣嫁入谢家,一定会过得好的话来。
就像夏靖铭先时说的,谢文清既然能够犯这一次错,那么难保不会有下一回。
谢修沉默了,而谢文清却是急了,他看得出,自己的祖父已经有了退意,而他的父亲,从头至尾都沉默着,偏生夏家人,柳氏和夏立齐态度坚决,夏靖铭咄咄bī人,而原本在状况之外的夏靖珏在弄清楚事qíng后,只剩下了怒目相对。
他若是再不争取,只怕婚约真的会作罢。
谢文清抬起头,语气坚决的开口道:“我不要那个孩子,我只要锦绣。”
夏靖铭听着谢文清孩子气的话,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弄与讽刺:“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是你说不要,便可以不要的吗?晚了!”
“不,不晚。”
谢文清不等夏靖铭话音落下,却是大声开口打断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孩子还小,身体又弱,便是有个意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
谢文清的声音带了一股狠意,而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
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便是那个孩子的出生再不合适,但谢文清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感到心寒了。
谢修在听明白谢文清的意思后,脸上又青又白,最终粗喘着气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朝着谢文清的脸颊狠狠打了一巴掌,咬牙啮齿吐出二字:“禽shòu!”
话到了这会儿,谢修自知没脸再去求夏家继续维持婚约,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夏立齐,开口说了一句:“当年两家定亲的信物,待会儿我会派人送来,婚约解除,是谢家的错。立齐,我会与外边解释清楚的。”
相对于谢修而言,锦绣和谢文清,两边手心手背都是ròu,他私心里自然希望两边都安好,可是既然不可能两边都安然无事,那么,在愧对锦绣的qíng形下,他也想竭尽可能在这件事qíng上,先紧着锦绣这头。
说罢这话后,他又是拉了一把谢文清,想要将人扯走。
而谢文清在这一刻,却是傻了眼了。为什么他才刚说出那个提议,所有的事qíng都结束了?
他记起前世,只因为他一时心软,应了杨青青的请求,留下了那个孩子,以至于婚约最后被解除,而他也跌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什么今世,他已经答应了宰糙除根,可夏家人,还有他祖父,却是连个让他再继续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他在谢修的拉扯下,猛地挣扎起来,甚至不顾形象叫嚷了起来:“我不走,除非锦绣亲口与我说,不然我不会解除婚约的。锦绣还是我的未婚妻,将来,我要娶的人,也只有锦绣。”
“你还有脸见小妹!”
夏靖铭和夏靖珏二话不说,便上去挡在谢文清跟前,一脸驱赶之意。夏家人,没别的特点,就两字,护短。尤其护锦绣的短,今日之事先且不说他们还没告诉锦绣,便是已经说了,他们也不会让锦绣再见这个负心汉。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在谢文清的话音刚落下后,一个熟悉的少女稚嫩之声响了起来,几乎和夏靖铭夏靖珏呵斥谢文清的事qíng在同一时刻响起。
厅里的众人转头一看,站在大厅门口的那人,不是锦绣,又是谁?
锦绣一身质地绵软、颜色清新的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发上并未佩戴任何名贵的钗环佩饰,只用几根同色丝带与绢花绾起,柔柔软软垂在她脑后耳边,jīng致的面容上,并未带着往日里甜甜的笑容,相反,神色有些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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