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小大人似得冲着夏立齐调皮笑着说了一句:“今天和娘亲玩的很好,所以累了想睡觉。”
“行了行了,你先跟着新丫鬟们回去,我让人把你那些旧的伺候人放出来回去伺候你,待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再叫你。”
柳氏笑着弯腰替锦绣理了理衣裳,虽然此时柳氏的注意力还有几分落在锦绣身上,可面上却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对于夏立齐待会儿要说的事qíng,心里十分在意。
所以这边一等着锦绣离开,柳氏便迫不及待开口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qíng了?”
夏立齐闻言,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口气,慢慢开口说了一句:“昨晚说的事qíng,怕是不成了。”
“昨晚?”
柳氏有些愣了一下,立刻便想到了夏立齐说道的外放出京做官的事qíng。她有些奇怪,也有些不敢相信,皱着眉头忍不住出声道:“怎么会这样,昨日不是你说的,这事儿差不多都要定下来了,而且是舅父牵的线。”
“是啊,我也当是真的给定下来了。你也知道舅父的官位,而且这事又是舅父穿针引线,说起来,这事到了昨日,我心里是十分笃定一定能成,这才回家与你说的。没想到,竟然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有了变故。”
夏立齐与妻子柳氏感qíng向来好,即使是官场上的一些事qíng,他也不会避讳,私底下都会和柳氏有商有量,甚至连细节上都会一一描述。
夏立齐自得了功名后,是一步步在京里从小官开始做到如今的位置,当然其中少不得谢修和岳家的帮助,但他自己并不是一步登天,从来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实。
坐到如今吏部从六品的主事后,如何想在现在的位置上再进一步。其实夏立齐早就有所打算,他打算外放出京,最好是能够到地方上做个六品或是从五品的官,这样做上几年后,等做出一些成绩了,调回京里便能够升上一级,官路这才能够顺。
若是一直呆在京中,虽然也能够升,却是没有外调出去后含金量高一些,相对也升的快一些。
当然,也并不是所以出京的官位都可以要下,夏立齐对于选择哪一个,还是经过深思熟虑。因着谢修和他岳家的关系,以及他自己本身就是在吏部担任主事,倒是提供了便宜。
这左右考量比较着,总算选好了一个位置。
是南边洪省那边的一个知州,官位恰是从五品,夏立齐自己本身就担着从六品的京官,若是外放出去升做从五品,瞧着倒升的不过分,也因此对于这个位置,夏立齐还是觉得即使没有家里帮忙,也是很容易便拿下的。
夏立齐之所以会看重这个位置,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洪省位处南方,虽不比苏杭鱼米之乡,但也是个好地方,百姓生活富足,甚少有天灾人祸之事发生。他到了那个地方,只需要按照之前官员留下的一套办事方法维持现状,待满任期,回京妥妥能够再升上一级。这是他想过去的其一理由。
其二便是,这知州管辖下边几个县,自是油水差事,夏立齐虽然不是贪官污吏,却也是个想为家里多多做打算的人。虽然二房瞧着并不缺钱,但其实从勇诚伯府里拿到的,很少很少,夏立齐自己本身收入也极其有限,他的那些俸禄拿回家,可能都还不够给女儿买套首饰的。娶妻之前,兰姨太太手上有一份谢家补给她的嫁妆拿出来填补着,而等到娶了柳氏后,柳氏嫁妆丰厚、经营有道,加之兰姨太太也总是给二房补贴,这才让二房在勇诚伯府里的日子瞅着十分富足。
但夏立齐总觉得,男人养家才是正道,若是外放出去,又是到一个富裕的地方,即使不做贪污,收入也比在京里qiáng上许多。那一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不是夸张。
最后最最重要的一个理由,还是二房在勇诚伯府里的处境实在是尴尬,若是能够带着孩子去一处环境良好的地方、远离这府里的喧嚣,对孩子的成长也是有好处。
这一条一条的列下来,出京做官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而洪省那边,也绝对是一个好地方。
夏立齐早早看中,上下活动了,差不多都已经将这事儿给定下来了,只差上边一道明文指令,这才和柳氏说了,柳氏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可是夏立齐却是没料到,今日办完差事回来的时候,和一位同僚在路上说起此事的时候,那位同僚面上却是有了难色,他细细一问,那同僚这才吞吞吐吐模糊的吐露了一句,仿佛是有人想来截胡。
再深一句,却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同僚自然没理由骗他。
也因为这点,等到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心qíng自然有些不太痛快。
柳氏听罢夏立齐所言,心里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
昨晚夏立齐和她说的时候,言之凿凿,她又不是真的无知妇人,自然知道夏立齐这事儿已经是铁板钉钉,又有谢修和她父亲一块儿看着,想出岔子也没那么容易吧。
她只当是夏立齐太过于重视此事才会风声鹤唳,忍不住笑着安抚了几句:“会不会是你多心了,舅父可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昨日与你提了这事,便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若是真有问题,今日舅父怎么会没有和你说呢?”
夏立齐到底当局者迷,柳氏这一番话,说的极其有道理。
夏立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若是真的有问题,谢修肯定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又怎么会不来和他说呢。
“也是,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吧!”
夏立齐笑着说了一句。
见到夏立齐终于舒展了脸色,柳氏倒是没继续说好话,反而开口说了一句:“这事儿,即使真的出了差错,你没调成,也没什么。咱们一家呆在京里也挺好的,而且指不定会有更好的位置等着你。”
夏立齐听出柳氏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唯恐万一真的希望落了空,他会接受不了,所以故意给他在先做预防。
他心中触动,忍不住握住了柳氏的手,连忙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能调成自然是好的,没能调成,也没事儿。”
“嗯,咱们一家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柳氏笑着说了,想了想又道:“不管怎么样,你回头若是遇上舅父的话,顺便提上一句。”
柳氏心里其实是很想赶紧离开勇诚伯府的,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会明显的对着夏立齐表示出来,免得给他心理增加负担。
锦绣虽然那天晚上听了个迷糊,而这日又根本没有听到什么,但从柳氏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径,她仿佛有些摸到了头绪。
这年儿刚过,柳氏竟然又开启了自己的库房理起了东西,甚至还让很多丫鬟将家里的一些东西偷偷都给收了起来。
柳氏做这些事qíng的动静很小,若非锦绣这成日里和柳氏混在一块儿,自然也不会发觉。
还有,锦绣自元宵回来,便一直没有去上过学,并不是她不爱学习,而是柳氏纵容的。纵容的甚至连锦绣自己都觉得心虚了,她实在太三天晒网两天打渔了。估计这会儿原本就拉下的学习进度,现在更是差上一大截了。
锦绣有些忧虑的掰着手指数起了自己先前上学的天数,等到派算完后,面上真当惆怅,仿佛她去上学的天数,真的是屈指可数,一双手都能够算得过来。
锦绣也有和柳氏表示过自己怕拉下学习进度的意思,谁料到柳氏竟然毫不以为意,还笑着反安慰起了她来:“不必担心,这些个功课自然是会让你学到的,到时候娘给你请更好的老师来。”
锦绣如今年纪尚幼,若是在府里单独请人来教习,自是不可能。柳氏这话的意思让锦绣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丝期待。
不说是离开勇诚伯府这个地方,便是能够出去玩玩,也是好的。
她忍不住开始期盼着数起了日子,也开始想着会到什么地方。
只是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却都没有任何的音讯传来。
眨眼间,便是半个月过去了。
锦绣先时虽然对外宣称受了惊吓生病在房里休养而没有去上学,但若是真的一直装病没好起来,回头府里指不定又给传出了闲话。
柳氏原本也以为夏立齐这事儿只要没几日便会有结果,锦绣自然不用去上学了。
谁料到一等便是半个月还没有明确的调令下来,如此一来,也不能够一直把锦绣留在家里,柳氏想了想,还是让锦绣先复了学。
锦绣心态倒是极好,这不让她上学在家里呆着,她乐得清闲,让她去上学了,她也不排斥。在柳氏开口后第二日,她便乐颠乐颠的让夏芍和夏竹两姐妹给她收拾起了东西。
说到夏芍和夏竹两姐妹,这些日子跟在锦绣身边,不仅仅是锦绣用的习惯,连柳氏都是忍不住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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