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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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下,余舒回到纪家小院,丫鬟桑儿正在扫地,见着她怯怯的,问候她一声就借口沏茶跑出去了。

  余舒回屋就把金宝从袖子里放出来,今天下午在赵慧家让余小修给它洗了个澡,她手上有伤,哄他们说是冻疮发了敷的药,走之前贺芳芝又给了她一瓶手油涂抹。

  稍后,桑儿送茶水进屋,还提了装晚饭的食盒,余舒在赵慧家吃过,就原封不动地让她送回去。

  入夜,余舒坐在桌前卜三枚铜板丢的叮叮当当响,未保准确无误,用纸笔记下卦数算了一个周全,问她近日运势。

  不意外得了一个水火未济、官鬼克兄的凶兆,且隐约露出一丝有病难愈、无药可医的迹象,正应了景尘观她面相动静之后得出来的推测。

  有趣的是她这六爻里还多透露了一个信息,她这一遭病难乃是人祸。

  余舒首先想到就是纪家要对她不利,单是院子里那棵老槐的栽种位置就能说明一些事qíng,纪家这上下老小,对她都没安什么好心。

  “走着瞧。”余舒冷笑着将卜钱收起来。

  等那星象一科的卷子改出来后,看他们如何是好。

  翌日早上,余舒起chuáng梳洗,看到妆镜前昨晚摘下的那一支花盛有一些枯萎了,不复昨日娇颜,她暗道一声可惜,不忍丢弃,心中偶然一动,腾出放毛笔的盒子将它装起来,收进怀中。

  “姑娘,你今日还要出门吗?”桑儿看余舒从房里出来,便问道。

  余舒脚步在门边停顿了一下,想起昨日纪怀山找过她谈话,就转头对丫鬟jiāo待:“我要到城南秋桂坊走一趟,你们小姐若是来找我,就让她等到晚上,若是没来,就算了。”

  说罢就揣着金宝出了门。

  到忘机楼,薛睿还没来,余舒上了后院二楼的雅房,进门将金宝放在软榻上,掏了怀里的笔盒取出那一支花盛,找了根绳子绑起一头,倒挂在书架一角风gān,打算做成gān花,可保存久一些。

  做好这些,就听屋外一声惊叫,有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她赶忙从书房出来,就见小蝶缩在门口边,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地面上的金宝。

  “老、老、老鼠,来人啊,姑娘房里有老鼠,六子哥!”

  “别叫啦,”余舒走上前,一弯腰把金宝抄起来,摸摸同样被吓到的小东西,小蝶看傻了眼,张着嘴忘了叫。

  “哪儿、哪儿呢,老鼠在哪?”贵六冲到门前,一手扶着门框就脱鞋子要打,环顾屋里寻找着老鼠的踪迹,没留神就在余舒手里,紧接着贵七贵八和林福都跑了上来。

  余舒看一堆人挤在门前,无奈把手里受了惊吓缩成一团的金宝托起来给他们看,见他们一个个瞪目结舌的样子,讪笑道:“这不是老鼠,是我养的小动物,不咬人的。”

  金宝的长相和老鼠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然而它把脑袋埋在余舒手心里不愿露头,门前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敢相信余舒这么个姑娘家竟养着耗子玩。

  余舒正发愁怎么解释,这时候薛睿来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公子爷。”

  门前的人散到两边,露出薛睿身形,今日天暖,他穿了一件对襟的竹色开衫,里面是一条圆领的紧身长袍,腰间束着蓝色缎带,身形健俏,很有些舞文弄墨的气质。

  “是金宝把人给吓着了。”余舒无奈地将手里的金宝指给他看。

  薛睿会意,便对两旁道:“这是莲房姑娘养的,不是什么老鼠,gān净的,以后看见不要大惊小怪。好了,把这地上东西收拾收拾,免得扎了人。”

  薛睿开口,门前几个人才散开,林福让贵七帮小蝶把地上的碎杯子收拾gān净,奉上茶果,这才退下。

  一阵小乱后,余舒和薛睿在书房里坐下,说起昨天早上谈论之事。

  薛睿问道:“你说关于这酒楼账目有话要同我说,是什么?”

  余舒道:“你先答我两个问题,我再告诉你,省的我自作聪明了。”

  看她卖关子,薛睿更感兴趣,道:“你问。”

  余舒看了眼门外,道:“你这忘机楼里雇的几个人,都是什么来路,比如那林掌柜,是从府上挑过来的,还是你另外请的?”

  薛睿听明白她话底下的意思,不怕告诉她:“林福是我们薛家的下人,原本就在外面打点生意,是我这次开酒楼特意调派过来,为人还是能信的。”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余舒原本是担心这林福借着采买明目中饱私囊,听了薛睿的话,就知道这点她多虑,便搁过这一条,又问道:“这酒楼的账本你是准备做一份,还是做两份。”

  薛睿一听这话,先是惊讶,而后就笑了,两眼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还知道做生意有两本账?”

  被他小觑,余舒翻了个白眼,姑奶奶她以前就是专门gān这个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揽事

  余舒和薛睿把话说开了,这账本上就是那点儿内幕,为了避开官府重税,两本账一本对外,一本对内。

  “我那天算过一笔,按忘机楼的酒水单子,两本账错过来至少能减五成的税,抵得上一个月盈利的两成差不多,若生意兴隆,这两成可不单是几百两的利。我看你也不是不知道有这行当,与你说了,便是想问问你怎么打算的,是要奉公守法啊,还是顺水推舟,让我听了心里有个数。”

  面对余舒问询,薛睿不急回答,喝了半杯茶,才斟酌着开口道:“我本是想等这酒楼开上一两个月,再同你提这件事,不过既然今天你主动问了,我不妨提前告诉你。这账目我原先就打算做两本,不过不是为了避税,而是为了防人眼红。”

  “哈,”余舒听了这话,不由地发笑,直言道:“这还没有开门做生意,你就先担心起别人眼红,万一你亏本了呢?”

  听这乌鸦嘴,薛睿睨了她一眼,道:“我这买卖,只赚不赔。”

  余舒gān笑两声,不同他打别,问:“那你找了做账的人吗?”

  薛睿摇头道:“还没找着合适的人选,这做假账要比做真账难得多,我找来的那两个账房都不jīng通此道,唯恐出了纰漏,去外头请人又使不得,以免私帐泄露出去被人抓了把柄,我正在发愁这件事,你有什么好主意?”

  余舒寻思片刻,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如何?”

  薛睿好奇道:“哪的人?”

  余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就是我喽。”

  薛睿“哈哈”便笑了,悦道:“休要来逗我,这做账和做算题可不一样,你统共就在泰亨商会学了没几天,哪里会做假账。”

  余舒看他不信,心里郁闷,要不是想帮他的忙,她才不揽这冤枉活儿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余舒拍拍桌子打断他的笑声,“现在就有现成的一份账目,就是你前阵子拿给我看的,建起这座酒楼的开销,你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另作一本帐给你看,到时候再说我行不行。”

  薛睿当她是在逞qiáng,不好明着打击她积极xing,笑笑便应了,“好,你就做做试试。”

  薛睿没在忘机楼用午饭就离开了,倒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吃,而是余舒接下他的话,闷头进了书房算账不理人,他一个人待着没趣,坐一会儿就走了。

  余舒一直待到huáng昏才从酒楼出来,把账目都锁进柜子里,一本没有带出来,回了纪家。

  一进院门就听桑儿说,纪星璇下午来找过她,桑儿把余舒走之前留下的话学了。

  “四小姐还说,她等晚饭后会再过来。”

  “嗯。”余舒有些意外,她以为那三枚铜钱少说要为难纪星璇三五天,这才不到三天,她就找齐了?

  坐在椅子上歇脚,放了金宝在腿上卧着,余舒使唤桑儿道:“你去和厨房说,不用给我送晚饭,我在外头吃过了。”

  “是。”桑儿怕怕地瞄了瞄她腿上的东西,一溜烟儿跑了。

  入夜点灯,余舒进屋找了本易书,躺在外面客厅的横榻上翻看,脑子里想着今天没做完的那笔帐,外头静悄悄的,突然有一点脚步声,都很明显。

  帘子响动,她半晌没抬头,就听一个有些不悦的女子声音道:“余姑娘,我们小姐来了。”

  余舒拿书本掩嘴打了个哈欠,转过头看着进门的一对主仆,纪星璇还是那样子,蒙着面,做贼似的,那丫鬟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汤碗。

  “找到三枚卜钱了?”

  纪星璇点点头,径直走到横榻边上,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上三枚旧旧的铜钱,还有几根用纱布包起来的手指头,带着一点怪怪的药味,显然吃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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