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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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完这几波人,余舒腰酸肩痛地上了二楼,准备洗一把脸,再去见刘昙。

  她心不在焉地推开屋门,反手带上,一转头,却被坐在对面茶椅上的薛睿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嗔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日过过后,天色昏huáng,她看不清薛睿的神qíng,只觉得他那双漆黑的眼珠亮的过分了,盯的她脖子上都起了毛,下意识觉得他不大对头:“大哥?”

  薛睿长吸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发烫的额角,不知废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有选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向她表明心意。

  “我没事,你快进去洗一洗,稍作休息,晚点时候,我有话对你说。”

  “我要不要先去九皇子那里答话?”

  “不必,他已经走了。”薛睿站起身,走到余舒身旁时候,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柔软下来的眉目,回忆着她方才在楼外的凶悍,沉沉一笑,抬起手,借着身高,手掌轻按在她头顶,揉了揉她发热的脑袋,低声道:“赢的好。”

  这一声夸赞,让余舒忍不住弯起眼睛,心中雀跃不知为何,想来是总算听到一句合心的。没错,她不需要有人替她担心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也不想有人好奇地追问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赢的,这个时候,她只需要一声赞同。

  薛睿没有再说什么,松开她,推门离去了,只怕多留上一步,便会有过分的举动。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耐心一些,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缺席者

  三场比斗,耗费了余舒太多jīng力,薛睿走后,她就回到卧房倚榻小憩,只是浅眠,躺了半个时辰便叫丫鬟进来端茶。

  披着衣裳,余舒坐在妆镜前让芸豆给她重新梳理头发,手端着一碗莲藕汤,看着卷帘明纱窗外降下的夜色,懒洋洋地问道:“外面还有多少客人?”

  正在铺chuáng叠被的小蝶转过身,回话道:“奴婢上来的时候才瞧过,前头楼下大半席都满着呢,厨房一直在上酒上菜,没断过,听掌柜的说,他们八成是等着姑娘再露一面呢。”

  酒宴从中午延到晚上,来赴宴客人却没走几个,这倒也稀罕。

  “还有,姑娘,公子刚才走不久,说是有要事要办,让奴婢叮嘱您别忘了再去送一送楼上的几位大人。”

  睡醒一觉听说薛睿走了,余舒并不奇怪,韩闻广的野心已然bào露,作为知qíng者,薛睿肯定免不了掺和。

  余舒整理过后,套上外罩,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屋子,打算先在这楼上几个雅间兜了一圈,见见被她凉了一个下午的贵客们。

  一走到隔壁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话,余舒凑到的门边侧耳一听,却是冯兆苗——

  “…当时你姐姐便往椅子上一坐,根本就不看那位老算子的脸色,对那几个手下败将说:要不就向姑奶奶认输,要不就赶紧滚蛋!”

  听到冯兆苗尖着嗓子学她说话,余舒嘴角抽了抽,推门而入:“我原话是这样说的?”

  屋内众人齐齐转头,看到余舒本人,正一脚踩着椅子表演到兴奋处的冯兆苗好死不活地停顿在那里,一手叉腰。一只手还指着坐在板凳上聚jīng会神听故事的余小修的鼻子。

  余舒两手抱臂,睨着他,“继续啊,姑奶奶看着呢。”

  冯兆苗一脸尴尬地把手缩回去。挠挠头,赔起笑。

  “噗”地一声,辛六捂起嘴,秦月柔也忍俊不禁,余小修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到余舒身边拉住她,仰头看她。眼里闪闪发亮的都是崇拜。

  “姐,我听冯大哥讲了。”

  余舒屈指弹了下他额头,问他跑哪儿玩去了。

  余小修立即郁闷了一张脸,“胡天儿拉我去街上瞧扮皮影戏的,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余舒环扫屋里,没见胡天儿的人影,于是问他,才知道胡小公子被家里来人接走了。

  看着他们姐弟两个说话。辛六和秦月柔互视了一眼,前者便寻了个空当cha话道:“莲房,明日书苑就开学了。月柔也是今年刚到太史书苑进修,不如明天我们三个一道,相互有个照应。”

  余舒看她们一眼,瞧得出这两人是在朝她示好,想想她今天把韩闻广给惹了,往后要在太史书苑立足,确实要找几个同伴,于是便点头答应:“明日辰时,我们在书苑前门见面。”

  似辛六和秦月柔这等世家出来的女孩儿,哪个不是多长了心眼。今日下午她们作壁上观看余舒的热闹,只怕她多心想歪了她们,此刻见余舒肯接受她们的好意,顿时眉开眼笑。

  时辰不早,她们即已见过余舒态度,便放心地告辞离开。冯兆苗和另外一位公子是骑马来的,便一道护送两个姑娘走了。

  余小修明日要上早课,余舒找着正陪友人的贺芳芝和裴敬,刚好他们要送朋友,便让余小修跟着一起先回家去了。

  余舒接着又去见了今日来的一些朝中官员,以茶代酒浅谈几句,听了不少赞誉,将人一一送走,最后才到前楼大厅里,敬了诸位来客一杯酒,至此宾主皆欢。

  客人们似乎是不想两头得罪,毕竟以韩闻广的地位不是能够随便非议的,而余舒这个女算子气势又盛,于是这期间倒是没一个人提起下午的比斗,余舒乐见如此。

  一直到将最后一个客人送走,余舒站在大厅中,叫了林福到跟前问话:“道子可曾派人来过?”

  问这句话的时候,余舒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qíng,她这一天都在等着景尘,然而直到宴散,他都没有露面,实际上,前几天她到公主府送帖子,便隐约猜到他可能是在躲她。

  林福摇摇头:“不曾有人来,”接着又一拍手,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给她,“瞧小的这脑子,这是夏江姑娘叫人送来的。”

  除了景尘,夏明明今天也没能到场。

  这两个人是最初陪伴余舒闯dàng京城的,感qíng深厚不言,今朝她一举登高,改头换面时候,却恰恰缺席了两者。

  余舒心中空落落的,接过那薄薄的信封,环顾这座人去楼空的酒楼,只见有几个伙计打扫残羹冷炙,弥漫着喧嚣过后的冷清,可笑她还站在白日大杀四方的位置,却走空了看客。

  她拂眉一笑,忽觉的没趣极了,随意揣起信封,声音倦懒道:“让刘忠备车吧,送我回去。”

  林福见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答了好,转身去找车夫,又按照薛睿的吩咐,将厨房早准备好的汤点装在食盒里,jiāo给余舒的丫鬟芸豆,悄悄嘱咐她回去给主子热宵夜,今儿一天余舒都没吃什么。

  余舒于前门坐上马车,林福和两个侍婢小晴小蝶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消失在駉马街繁华的灯火中,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骑马从路边巷子里出来,悄无声息地持缰跟上马车。

  坐在车里,余舒兀自想了一会儿心事,回神发现芸豆正偷偷瞅她,便换了个坐姿靠着,问她:“今天吓到了吗?”

  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出门鲜少带着小丫鬟,难得出来一回,还遇上今天这样乱糟糟的场面。

  芸豆摇摇头,挪了一只软枕给余舒靠着,腼腆道:“奴婢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怕笨手笨脚给姑娘丢脸了。”

  余舒自己是个jian诈的,却反而乐喜这些xingqíng淳朴之人,微微一笑,对她道:“你不笨,见识少不要紧,往后多学着点儿,我要用着你的地方还多,只要你不犯傻,就踏踏实实跟着我吧。”

  芸豆原先是赵慧的丫鬟,被安排去侍候余舒,一直都觉得余舒看不上她,所以做事小心又本分,不说战战兢兢,却总怕余舒哪天会舍了她,今儿难得听她一回好话,眼圈子立马就红了,点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不傻的。”

  余舒还要再说什么,忽而马车一个转停,她身体朝前倾了倾,芸豆忙伸出手护过来,余舒扶着她坐直了身子,皱眉看着车门,芸豆这便转头对外面道:“外头怎么啦,好端端地停下。”

  刘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惊着姑娘了,有人拦车。”

  余舒不悦道:“是何人?”

  刘忠没有答话,换成另外一个声音:

  “小鱼,是我。”

  是夜,司天监,太曦楼。

  任奇鸣提着袍角,匆匆走过静谧流淌的竹溪桥,脚步沉重,惹的桥下未眠的一群金麒鱼四散游走。

  畅通无阻地进到楼中,任奇鸣在二楼看到了坐在窗畔擦拭玉笛的鹤姿人影,几步上前,低声禀道:“太书,韩闻广终于有动作了,如您昨日预料,他指使着一群亲传弟子,找到新算子比斗,yù借机直指我司天监无能腐缛,好兴办他那尚未功成的天算府。”

  大提点手上动作未停,回头看他一眼,云雾一样的面容,似笑非笑,“我猜他未能如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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