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顿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杜二老爷只笑道:“大哥,明儿我就去给七巧把个脉,看一看男女。”
杜老爷只瞪了杜二老爷一眼,肃然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不准看,这种事qíng又不是百分之百把握的,要是传了出去,只怕要惹祸的。”原来杜家家传的绝学上头,有一门是可以用脉搏测男胎女胎的,但是准确率不能达到百分之百,所以到了杜老太爷这一带,就不准用了。宫里头的人为了生孩子可谓是机关算尽,要是测错了男女,那可是大罪。
杜若回百糙院的时候,刘七巧已经洗漱好了在chuáng上暖被窝了。刘七巧见杜若回来,才稍稍翻了一个身,似乎是一觉刚刚睡醒的样子,只揉了揉眼睛道:“我就知道你今天没那么早回来的,果然没猜错。”
杜若心里头正高兴,便坐在chuáng沿上,对刘七巧道:“父亲说要给胡大夫开一个不孕不育专科门诊,看样子是定下来了,不过今儿还没商议这门诊开在什么地方,是就在原先长乐巷的宝善堂那边呢,还是重新找一个地方,改明儿还要好好商量一番。”
刘七巧刚回京城,这些事qíng还没来得及想,没想到杜老爷这边倒是已经要行动起来了,心里也兴奋了起来,只笑着道:“这个专科门诊,很有可能成为宝育堂的前身,倒是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对,我怎么给忘了,宝育堂,就叫宝育堂,明儿我就去跟父亲说,不如就把长乐巷那边的宝善堂直接改名为宝育堂,这样就不用另外再找地方了。”
刘七巧瞧了一眼杜若,横了他一眼笑道:“你怎么也说风就是雨的了,以前不是挺沉稳的吗?最近我看你,心思似乎活了不少。”
杜若只叹了一口气,将刘七巧揽在怀中,笑道:“出了一趟远门,才知道要做一个当家人不容易,以后我还要养你和孩子,这时候自然要多学一点的。”
刘七巧听杜若这么说,心里就又心疼了他几分,想当初初见他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一个青涩的小太医,如今却越发有了男人的担当,让刘七巧莫名就觉得心安了起来,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这些事qíng你不要急,你喜欢医术,就安安心心的研究医术,哪怕你一辈子不会做生意,一辈子学不会那些仕途经济,我都不会嫌弃你,因为我喜欢的是杜若你这个人,不是宝善堂的少东家,也不是什么太医杜若,我并不是喜欢你某个身份,只是喜欢你这个人。相公,你听明白了吗?”
杜若看着刘七巧,她的眸中有着某些晶莹透明的液体,蕴在她的眼眸中,让她的眸子越发的清澈明亮,杜若只低下头,莫名觉得鼻子发酸,再抬起头的时候,也已经满眼都蕴满泪光。
“娘子,如果我真的和二叔一样,一辈子当太医,只研究医术,对家里的生意不闻不问,你……也不会嫌弃我吗?”杜若有些不确定的问。
“不嫌弃!”刘七巧摇头,伸手抱住杜若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几口,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相公,早些就寝吧,今儿一路劳顿,又走肾了,还不快些睡觉吗?”
杜若舒眉一笑,心头竟是又一种松懈感,其实他之前虽然从来不管家中的庶务,但是他心里明白,作为宝善堂的嫡长子,有些事qíng他是逃不掉的。那时候因为身子的孱弱,很多事qíng都已经由别人代替了,以后他该管的事qíng,还是要管起来的。谁知道娶了这么一位明理懂事的老婆,全然对自己没有高要求,杜若顿时觉得自己就像被宠爱的孩子一样。
两人互相搂抱着睡在一起,刘七巧抬了一条腿,架在杜若的大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抱着紧紧的睡觉。废话,这样的小鲜ròu任凭谁弄到手了,都是要恶狠狠的疼的有木有?刘七巧一边笑,一边安安心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刘七巧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睡过时辰了,顿时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紫苏忙进来服侍,见她一脸紧张,只笑道:“奶奶别着急,今儿一早老太太那边的百合姑娘就来说了,以后免了奶奶的晨昏定省,奶奶高兴过去,就去凑个热闹,不高兴就不用过去了。”
刘七巧从chuáng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怎么茯苓不在?”
“茯苓的娘来了,太太喊她过去问话了。”紫苏递了帕子给刘七巧净脸,想了想觉得茯苓的事qíng不应该再瞒着,便知开口道:“七巧,我瞧着茯苓姐姐最近不大对劲。”
紫苏喊了刘七巧的闺名,那么等于两人又恢复了原先姐妹的关系,刘七巧便知道紫苏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事qíng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只是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你倒是说说?”
紫苏便把那天瞧见茯苓看着杜若发呆的事qíng跟刘七巧说了说,想了想又道:“我瞧着她最近都绕着大少爷走,只服侍七巧你一个人,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头越是怪怪的,七巧,你说我和茯苓都是你的丫鬟,这种事qíng我同你说,又觉得对不住她,可我都憋好一阵子了,我们都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自然是懂的,但茯苓她,看着也怪可怜的。”
刘七巧听紫苏这么说,倒是一下子想明白了茯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原来还真和紫苏说的一样,以前茯苓在杜若面前是相当殷勤的,在没有半点避讳的地方,一心只把杜若当主子服侍。可最近茯苓在杜若面前显然就不那么殷勤了,反倒对刘七巧上心的很,在杜若面前不过就是应个景儿,很多事qíng再不像以前抢着去做。怪不得刘七巧只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
大户人家的规矩,刘七巧自然也是懂的,但是她进门的时候就知道杜若房里的这两个丫鬟,都是有了人家的,所以她也就没往心上去。跟着自己跟过来的紫苏和绿柳,她是定然都会给她们安排一个好归宿的,至于茯苓和连翘,服侍了杜若一场,以后她们要出去了,一副体面的嫁妆,刘七巧也是会给的,她不是小气人,再说丫鬟们嫁人,不过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qíng,这也是小钱。
不过今儿茯苓的娘来了,多半也是为了茯苓的终身大事,等一会儿茯苓回来了,她再问她,也是不迟的。
刘七巧用过了早膳,在廊下晒了一会儿太阳。没过多久,茯苓就回来了,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刘七巧瞧着一旁茶盏里头的茶水也见底了,便让紫苏再去满一杯茶来。
紫苏自然是知道刘七巧要留了茯苓下来问话,便端着茶盏先走了。初冬的阳光暖融融的,廊檐前头挂这芦席,刚刚遮住刺眼的眼光,洒在刘七巧的身上。茯苓站在那边,低垂着脑袋,看着也很恭敬。
刘七巧便抬头问道:“茯苓姐姐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茯苓见刘七巧喊了她一声姐姐,顿时涨红了脸道:“奶奶这是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当的起奶奶这一声姐姐。”
刘七巧倒是很随意道:“有什么当不起的,你和连翘两人,服侍大少爷这么多年,又比我年长,我称你一声姐姐,也没什么当不起的,只是我是一个直慡的人,心里有什么话就喜欢说出来,我希望你们也能这样。”
茯苓听刘七巧这么说,心里也略略有数,今儿她娘来找她,就是想问她考虑清楚了没有。毕竟过完年她就十八了,十八岁的姑娘要找婆家,就没有十五六岁时候容易了。
“奴婢确实有话要对奶奶说,只是又怕奶奶多心了,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奶奶。”茯苓抬起头,想了想这事qíng也未必能瞒得主,变索xing开口道:“家里头原来给奴婢定的那门亲事,前一阵子死了,奴婢的娘今儿过来,就是来告诉奴婢,家里头已经开始给奴婢另外物色人家了,让奴婢安心当差。”
刘七巧听茯苓这么说,心里顿时就了然了,没有父母是不想让闺女过上好日子的,茯苓爹娘心里头想的,刘七巧自然也能想到一二分。可她和杜若之间,已经有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刘七巧就算再入乡随俗,这一条她也确实难以办到的。
“你心里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亲事的事qíng,我也会给你留意的,能出府家给平常百姓做平头夫妻的,自然是最好的,你是勤快人,将来还在府里头当差,说不上能荣华富贵,至少也不至于穷苦到哪儿了,你说是吗?”刘七巧心想茯苓方才既然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想来也是想让自己安心的,她既然没存了这样的心思,自己也不能为了除去这个麻烦,所以就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做不出这种事qíng来。便是紫苏和chūn生,那也是两人相互看对眼了之后,她才应了下来的。
“奴婢虽然不懂什么道理,但也是略略明白大少爷对奶奶的这份qíng义,奴婢心里自是羡慕的,奴婢服侍了大少爷七八年,心里对大少爷,难免也有几分割舍不下的主仆qíng谊,可是和奶奶跟大少爷之家的感qíng,那自然是不同的,奴婢只想再服侍奶奶和大少爷几年,到时候出去嫁了,也算是全了这段主仆之qíng了。”茯苓原先很担心刘七巧会多什么心思,但听刘七巧全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索xing也坦然的认了她对杜若的感qíng,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若非说没有,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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