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连续着都没有吃好,胃口坏到了极点,勉qiáng着只是用了半碗就不用了。
这会有侍儿从外面趋步进来,“郎君,王府那边有人来见郎君。”
“让他进来。”萧拓躺在chuáng榻上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前头看着。”兰陵公主一听到是燕王府上的人,就不想管。她对博陵长公主,是因为那是姑祖母也是婆母。可是燕王府的那一堆的事,兰陵公主半点都不想沾手。
“嗯,你也多小心。外面风大。”萧拓道。
兰陵点了点头,吩咐几个侍儿要用心服侍之后,就起身离开。到了门口侍儿将狐裘披在兰陵公主身上。
兰陵公主走后,室内一下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一个男子被领着走了进来,见到了chuáng上的萧拓便跪下来,“郎君。”
“你来有甚么事?”萧拓连眼睛都睁不开,旁边侍儿用温水绞了帕子给他敷眼睛。
“小人前来,乃是向郎君说一件事。”那人生的面目平平,说话也带着点小心谨慎。
“甚么事?”
“三郎君和四郎君前几日私下喝酒。”那人吐出一句来。
chuáng榻上躺着的萧拓突然伸手将眼睛上的锦帕抓掉,“甚么?!”
“小人亲眼所见。”那人唯恐萧拓不信,将看到那对兄弟找借口跑出来偷喝酒的事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萧拓听着,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黑,几息之间,他的脸色却已经变了好几次。
“畜生!”他将旁边小几上的物什统统扫罗在地。
素色的银碗和木箸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屋内的侍儿吓得噗通跪下,室内只听到萧拓因为bào露而粗重的呼吸声。萧拓身体十分虚弱,他从榻上起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掌捂住额头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竟然在守孝里还不忘喝酒作乐,果然是畜生!萧拓咬牙切齿。
侍儿连忙搀扶着他在榻上躺下。
“我会好好赏你,你下去吧。”萧拓躺在榻上道。
男人对着萧拓磕了个头出去了。萧拓没有心qíng去追问那对兄弟,当初阿娘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就不顾嫡母病重公开宴请宾客。
那会他知道这会兄弟得罪的人太多,他不出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忍不住来收拾他们。可是如今这对畜生竟然在这会饮酒作乐。萧拓忍不了,也不想忍。
此事告到东宫面前也是无用,他看得出来太皇太后和阿娘并不和睦,况且太皇太后实在是太过溺爱这对兄弟。给予他们的早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
算起来,他这个嫡出的兄长在他们面前还矮了一头。毕竟那两个可是城阳王和东阳王,而他不过是王世子罢了。
他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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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妙音从萧丽华那里得知博陵长公主薨逝的消息,她对博陵没有甚么印象,只有幼年时候,那张冷冷的脸。
她的居所原本就比较朴素,猫儿送来的那些话里的锦帛,都被她压在那里不用。萧丽华送来的东西就比较实用,萧丽华这次又让人送来了许多素色的布。
萧妙音虽然出家,但这种事qíng上,还是谨慎些好,要是留给人把柄那就不好了。
“看你气色不错,我也放心了。”萧丽华和萧妙音坐在chuáng上,看了看萧妙音的脸色十分好之后,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萧丽华也想来看看萧妙音,虽然她知道萧妙音会没事,但是一个女孩子住在深山里头还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她就算赶过来都已经晚了。
“二娘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萧妙音浅笑道,“只是没想到长公主走的这么快。”
“也不快了。”萧丽华看出萧妙音对博陵是真的没有什么感qíng,甚至连敬畏都没有,所以萧丽华也渐渐放开了,“三娘你是不知道,长公主病了好久了,只是一直没向宫里说。”
“……”萧妙音摇了摇头,“世事无常。”
她上回听到博陵长公主的消息是多久来着,一年前还是多久,结果再听到已经是人没了。
“罢了,这也是命。”萧丽华想着博陵长公主,这位公主在婚姻上憋屈了点,被太皇太后嫁给了萧斌,不过萧家也是她作威作福的靠山,那么多公主里头就她一个过的最肆意。甚至博陵长公主私下还养了不少的美少年,连婚姻的那一笔不快都能抹了。
博陵长公主这一生可算是富贵无比了。
“最近天也冷的厉害了,你还是悠着点,别出去乱走了。”萧丽华道。
“我知道了。”萧妙音点点头。她突然想起自己从清则那里得到的方子,萧妙音对炼丹术可谓是一窍不通,上面写了配方,她拿着也看得懂,但是自己来就有些危险。
萧妙音看着萧丽华,原本打算开口,但又默默的坐了回去。萧丽华有自己的庄子,做些甚么要比她方便。
但是炸药这东西,威力大,要是用的不好可能会出娄子。
“上回听说二娘用了新的办法来印书?”萧妙音将话题转到萧丽华最近做出来的事上。
“三娘说那个啊?”萧丽华奇怪萧妙音在山上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既然说到了,她还是和萧妙音解释起来,“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改动一下罢了。”
“说起来,这事qíng,还真的没多少了不起的。但是能够看见那些士族不高兴,花出去的人力物力也值得了。”萧丽华想起这些时日来来自士族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腰都挺直了不少。那些平常装淡然高贵的士族,这会终于肯拉下脸不再装模作样了,萧丽华心里就觉得真痛快。
清河王不太理解她的想法,不过由她去,兴致一上来,夫妻两个还去看看怎么印书的。
“不是啊,”萧妙音笑着开口了,“只要是能够做出来了,就是大大的了不起。”这话萧妙音是真心实意,不管怎么样,能够做出来的人就了不起。
“……”萧丽华看着萧妙音满眼真诚,是在说真的,她眼里一酸。她养银耳,做生意,开农庄,如今更是一只手做了书商的声音。外面的人对她大多数是没有好话的,这个她知道,尤其是那些士族,说她不安于室什么都有。那些士族说话起来看起来文雅,其实杀人不沾血,说是簪缨世家,可是真的小肚jī肠起来,连个小女子都不肯放过的。
哪怕权势上比不过,也要在嘴上占便宜,搞臭名声也是好的。
“三娘不觉得我多事不安于室?”萧丽华想起外面对她的风言风语,心里就忍不住揪紧。
“……”萧妙音看着这位平常喜欢说笑的堂姊红了眼圈,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说实话,要是个个都喜欢安定,一日复一日,那么眼下我们应该还在茹毛饮血呢。”萧妙音虽然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但是在这点上,她觉得萧丽华没做错,既然有条件,为何不博一把呢。
“我就觉得二娘做的不错,而且做的比男子都好多了。”萧妙音说着一笑,将手边的温汤向她推了推,“男子的那些所作所为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他们自己口里的不安于室?”她话语温柔,带着点儿软软的吴音,听得人浑身舒服。原先有什么不快,也在这声音中消去了。
萧丽华此刻真心觉得,皇帝那么喜欢萧妙音不是没有原由的。
“嗯。”萧丽华伸手擦了擦脸,“没错,这些事男人能做,我当然也能做。何况那些人说我坏话也是因为我过的比他们好。”
“就是。”萧妙音笑了,“所以啊,二娘就应该活的风风光光,气死他们!”
“三娘说的对。”萧丽华擦了擦脸,“其实啊,我之前想用陶土做成一个个的小方块,上面有字,用的时候排列好用蜡固定,用完了还可以收起来下回再用,不知道比我现在用的雕版方便多少。”
这不就是活字印刷么……萧妙音听着在心里嘀咕。
“听起来不错,二娘怎么不做这个?”萧妙音问道。
“烧出来的模子都不经用,”说起这个萧丽华都要叹口气,“用木头也行,不过……花费也大。”
“这个……”萧妙音想了想,“我记得道观中道长炼丹的时候用‘六一泥’,入炉中炼丹之后也不见脆裂。”
“六一泥?”萧丽华想了想,她从来没有和道士打过jiāo道,“我记着了。”
萧妙音只是一提,萧丽华记在心里。
说完了这个,萧丽华又和萧妙音说了许多话,其中不少是苦水。萧丽华和清河王感qíng很好,她也记着当初萧妙音告诉她的那些话。但是清河王生母却时不时的来催生孩子,虽然萧丽华用了点小心机把人给bī得不敢来了,但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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