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对婆母可没有半点感qíng,原本辈分就差的有些远,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知道萧吉和萧闵出事有原因,而且萧拓说不定还cha了一脚进去。她是生怕萧拓再做出甚么糊涂事来,“你这又是胡思乱想个甚么?家翁年纪大了,自然是害怕寂寞,封个侧妃也就封了,难道你还小气到连这个都想不开?”
兰陵公主坐在那里见着萧拓直叹气,“而且再说了,常氏我瞧着也是个老实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受宠的很,可是你见过她有甚么僭越的举动?”
妾侍多是以色事人,一张脸长得好,身材妙曼就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等到得宠有孩子了,有些不老实的就要满屋子的闹事了。
兰陵公主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也听说过有主母将那些不老实的妾侍剥光衣裳,然后让人用烙铁烫个浑身花。
比起那些不老实的,常氏已经好的不能再好。“如今宫内左昭仪已经传出了好消息,你脸上不痛快是给谁难看?”
“左昭仪……”想起在宫里头的那个妹妹,萧拓肚子里有许多话也说不出来了,萧家的底子太薄,外戚起家,在家里还没有真的能够立起来之前,靠着女人的大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陛下很喜欢左昭仪。”兰陵公主看见丈夫不吭声了,知道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博陵已经是薨了,可是其他的人还活着,总不能为了那么一个死人将全家的前途都给搭进去吧?
“可是……我担心,三娘到时候真的诞下皇子,这皇子……”萧拓也有自己担心的地方。
“想多了没有用,如今左昭仪都已经有身了,难道我们家里还能私底下给她送堕胎药要把皇子给打了?”在自己的公主府,兰陵公主说话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到时候见到阿常,你也别板着脸,不要你笑得多开心,至少别给人家冷脸看。”兰陵公主把萧拓好好说了一番之后,让身边的女官过来给燕王府那位新的侧妃送去一份贺礼。
常氏对于这个侧妃的位置,到现在都晕乎乎的,她换了屋子,比她之前住的要宽敞明亮的多,屋子里头那些妾侍一拨一拨的来给她道贺。
因为博陵长公主薨了还没有一年,不能大cao大办,也只是关起门来说几句吉祥话就可以了。
侯氏带着萧嬅来道贺,萧嬅走路的时候,曾经受伤的那条腿总是不自觉的微微跛一下。若是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萧嬅两眼呆滞无神跟在侯氏的身后。这段时间,诸多事件一同向她砸了过来,让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明明就是前生经历过的事,到了这一辈子却是翻天覆地被颠覆个遍,她如今这样和宫廷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萧嬅就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知道了将来要发生的事,明明占尽先机,为甚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侯氏看了一眼女儿,心里叹口气看,自从上回那一件事之后,女儿的腿能够恢复到现在这模样已经很不错了,就她知道的还有不少人一辈子腿就那样了,甚至还有没长好,要重新打断腿骨重新接的。女儿不用受那些苦楚,她已经很满足了。
常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因为自己成了侧妃就如何的得意。见着那些人还要她们去坐着。
常氏看见萧嬅浑浑噩噩,两眼发直,也不知道萧嬅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这后院里没谁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家的女儿,常氏也是一样。不过常氏是真心觉得萧嬅有些背运,到了婚配的年纪上,好端端的要到林子里头跑马,结果被猎户的捕shòu夹给害的伤了腿,这一养伤就是大半年,后来太皇太后就将她的五娘给许给了乐平王,要是四娘不伤了腿,说不定就能轮着她了。
如今太皇太后失势,萧家的小娘子再和前头几个嫁的那么好是不可能了。只能说错过了那就真的错过了。伤好一点又遇上博陵长公主薨逝,等到决定昏事要到三年之后,常氏想想都觉得四娘未免运气太差,但一想到自己的三娘差点就被这个四娘给害到,原本软下来的心肠一下子又硬起来,她对侯氏只是点了点头,对萧嬅那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常氏对别人都是温和有礼,独独对萧嬅这样。府中的庶子庶女太多,二十来个,庶出的小娘子要说不受重视那还真的不怎么受到重视。常氏没有对萧嬅恶语相向,只是不搭理她,见着她和没见一样,旁人也不会说些甚么。
萧嬅整个人浑浑噩噩,她几乎是跟着侯氏走,哪怕自己被无视了,也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坐在侯氏旁边的妾侍有些看不下去萧嬅那个痴呆劲儿,拿着团扇遮了脸和侯氏说道,“四娘子这是怎么了?看着好似有些不同寻常呀。”
侯氏知道常氏最近是好运连连,宫中的左昭仪有孕,照着天子那么宠爱的劲头,说不定还真的不会照着立子杀母的一套。常氏自己也封了正经的侧妃,所以那会哪怕常氏对四娘轻慢之态表露出来,侯氏也是忍着了。
侯氏原本心不在焉,听到旁边妾侍的那句话转过头来去看自己的女儿,发现萧嬅真的有几分目光呆滞。
“多谢了。最近四娘腿伤才好,到时候找疾医看看就好了。”侯氏道。
“嗯。”妾侍也不过是提醒那么一句,听到侯氏那么讲,就转过头去奉承常氏了。
宫里已经来了命令,说是要燕王侧妃入宫陪伴左昭仪,瞧着这左昭仪都快成萧家的命根子了,她们这些人还不赶紧的巴结。
侯氏见着女儿一直魂不守舍,她找了个由头告退,拉着女儿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侯氏拉着女儿,“四娘,你这是怎么了?”
坠马的时候难不成还摔着头了?
“阿姨……”萧嬅听到侯氏发问,眼神都是呆呆的,“宫里的那个位置原本就应该是儿的。”
原本那个位置是她的啊!让生母入宫陪伴,这分明已经是皇后的待遇了。试问后宫那个妃嫔待产还能让生母入宫的?
萧嬅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四娘,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侯氏一听女儿的话,吓得连忙伸手捂住萧嬅的嘴,“你疯了!这话哪里是能随便说的!”
如今太皇太后都病倒了,其他的萧家女和皇宫还有甚么缘分喃,侯氏只当是女儿痴心妄想多了,“赶紧的,把脑子里这些都给丢出去!”
侯氏不傻,知道如今女儿的昏事最好是嫁到哪个比萧家还要低一点的门户里头去,要是还抱着这样的想法,到时候不用阿家妯娌磨挫,女儿就能被自己给bī死。
“阿姨,阿姨……”萧嬅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可是如今偏偏又甚么都做不了。这一生的事比起上辈子好似有许多的变化,这些让她措手不及,原本应该时最大依靠的太皇太后病倒,皇帝比上辈子提前掌握大权,而且她同胞的兄弟竟然比上辈子还惨,一死一废,前生他们应该是在她被废黜的时候收到了清算,两人都还活着。
“哎……不该想的就不要多想。”侯氏给萧嬅整理了一下发鬓,动作间带着无限的爱怜。
侯氏一边安抚女儿,一边想着是不是该让女儿多去寺庙里拜拜佛,免得心里有那么多不该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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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妙音终于被太医署的医正给摸出了滑脉,她自己原本就有预料,所以也谈不上狂喜,倒是拓跋演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先是问了医正好几次她眼下的身体怎么样,然后兴奋的双掌摩来擦去,在殿内来回的走动,萧妙音坐在那里看着他从这头走到那头来回好几次之后,终于是看花眼了。原本不怎么孕吐的她,顿时呕的一声吐了个昏天暗地。
拓跋演瞧着就要上来扶着她,萧妙音一把将他挥开,让秦女官和宫人过来给她收拾。等到收拾完,嘴里压了一颗酸梅终于缓过来之后,萧妙音靠这隐囊坐在那里,“你别走来走去,我看着头晕。”
“阿妙,你说我们孩子叫甚么名?”拓跋演听了之后也不到处晃悠了,他坐在萧妙音身边,双眼发亮。
“这不急。”萧妙音瞧着拓跋演的模样,突然有了怀孕的是拓跋演这么一个错觉。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还没拓跋演那么兴奋呢。
“怎么不急?”拓跋演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到时候生下来就用得着。”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萧妙音是真的不太看重这个,而且对这会的取名也没抱太多的希望。女孩子取名叫猛女,小孩的,男孩子的名字更是千奇百怪甚么都有。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里头的奇葩名字能够挖出一箩筐出来。
“何况,老人不是说,小孩子没长成之前,先别取名么?”萧妙音想了想道。
“那好吧。”拓跋演听了她的话,哪怕不qíng不愿也得先消停下来,他坐在萧妙音身边,一双眼睛紧紧得盯着萧妙音的肚子,过了一会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怎么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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