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缓一缓倒是对大家都好。
于是明明两天就可以走完的路,走了整整四天才到。
金墉城的宫殿就不是按照汉代的东西两宫来建造的,萧妙音居住的宫殿是长秋宫,原先平城的长秋宫是被何太后住着,或许是何太后这些年来的那些又是没事就挑事惹怒了拓跋演,拓跋演这次直接把何太后送去和祖母作伴了。
皇后及两宫的车辇进了宫门,萧妙音就直接去了这长秋宫。
她进了宫门见着这里头的摆设基本上和平城里的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更多的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殿下,陛下来了。”中官提醒道。
萧妙音正在殿里头瞧新鲜,听到拓跋演来了,走出去迎接。
“你来了。”两人到了如今也不用行那些劳什子的礼节。拓跋演言语急切,他见到萧妙音面色有些不好,伸手就搀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这一路上赶路赶的。”萧妙音瞧见拓跋演,原先的那一肚子起反而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发出来。
“……”这下拓跋演不好意思说甚么话了,他想要早日看到她,可是她人在路上,除了催以外找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就算令人日日送出素欣,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如隔云端一样,她的人看不见,她的声音听不见。
夜深之事,一人独寝,翻身伸手一探,不是熟悉的馨香和温暖而是冰冷,这让他感受到十分不习惯。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和陪伴。她不在了,他心里也觉得失落起来。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拓跋演扶着她进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
他声音略带嘶哑,里头的qíng意已经快要凝结起来。听得萧妙音是浑身上下舒服的不行,但是听完之后发现,这家伙说qíng话的本事好像比之前还要更上一层楼了。
她立刻就抓紧了他的手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这话有没有说给其他女人听吧?”
拓跋演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这宫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女子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无奈,但是心里又非常受用。
平常看那些兄弟被妻子管的,不少都在叫苦连天。但是他觉得这滋味很是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享受,至少这样代表她还是在乎自己。至于那些受到chuī捧的贤良人,贤良之下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的都是你。”他将人拉入怀中,嘴唇在她耳郭上缓缓呼气,萧妙音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亲近过他,这见了面,就给她来这么猛的。
她也是素了好久的,难道拓跋演还真的不怕她发威把他怎么样?
“我说不过你。”萧妙音被他抱上了眠榻,而且他还时不时低头轻啄她的额头和脖子。旁边的宫人和中官都已经退了出去。
“对了,这长秋宫是怎么回事?”萧妙音瞧着拓跋演只是请问,没有做其他的是,也任由他去了。
“你是皇后,长秋宫又是皇后的居所,你不来谁来?”拓跋演头埋在她的秀发里说道。
“……”萧妙音没有说话了,拓跋演都安排好了,那么她也就别多事。
“这长秋宫就是按照原来你的喜好建的,喜欢么?”他闷闷笑道。
那会他还在受祖母制约,朝堂上的事半点都坐不了主,连想要立她做皇后都要听瞩目的话。
那时候他还问过她,在长秋宫喜欢有什么样的摆设,她说了很多。他也一一记下来了,一直到现在,这个诺言终于可以兑现。
“……”萧妙音也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她心下感叹当年那几句话她自己都记不得了,拓跋演反而还记在心里。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她嘴角勾起来,伸手在他的手上轻轻的画了一个圈,“你这样的心意,我自然是要接受的。”
“……”拓跋演将她摆在怀中,双手握住她的手,久久都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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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城生活久了的鲜卑贵族们初来洛阳有很多的不习惯,府邸之类自然不必多说,平城一年多为寒冷,而洛阳偏南,气候比平城要温暖的多,鲜卑人又是怕热不怕冷的习惯。许多人都不能适应。
还没等习惯洛阳的炎热天气,宫里的皇帝已经下了改革的命令,鲜卑人必须抛弃鲜卑服饰,改着汉服,并且说汉话,在朝堂之上禁止用鲜卑语。
朝堂上那些年纪大了的鲜卑贵族听到这个神qíng激动,他们好不容易从平城到洛阳,都还没有呆多久就要学汉话?
“老臣如今一把年纪,牙齿松摇,过不了多久就要掉光了,这么多年来,臣从来猥琐过一句汉话,陛下眼下要臣说汉话,臣哪里说得出来!”鲜卑老臣在朝堂上义愤填膺,都老大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和自己的小孙儿或者是曾孙一道学起?
李平看见那些老臣急的脸红脖子粗,知道这项政令也不是那么容易实施,他出列道,“陛下,年长之人,年岁已高,如果qiáng行推行,恐怕于qíng不合啊。”
李平这话出来,上座的拓跋演点了点头,“李公此言甚是。那么禁北语一条,但凡年长者,可放宽。”
“陛下,臣年纪已大,穿着汉人的那套衣裳也不能适应啦。”有鲜卑老臣见着拓跋演肯对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将说汉语放宽一些,顿时得寸进尺。
“衣冠乃是礼仪之始。”拓跋演听见这话,眉头一蹙,话语间沉下。“不正衣冠,那里来的礼仪?!”
天子甚少发怒,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是好脾xing,此言一出,方才要闹腾这不要换下鲜卑袍的老臣,原先的那些话全部吞到喉咙里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李平望见,垂下头保持沉默。
这些其实拓跋演早就计划好了,和迁都一样,只不过是到了现在才公开出来罢了。秘书省上下这两年来,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爷娘多给生出几只手来。朝堂上百官的朝服基本上照着魏晋复原,但还是有不同之处。例如原本戴在发鬓上的簪笔给改成了其他的东西。
皇帝的朝服就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了,毕竟关于天子的服饰规定,那是历代记得最清楚的了。
皇后略有不同,但和前朝没有太大的差别。
从上而下,原本的鲜卑袍服都被丢到一边统统换上汉人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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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那缕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套朝服,面色青黑,论心而言这么多年了,他是不想穿汉人的那套服饰了。可是天子能在说汉话上稍微放宽,但在服饰上却是半点都不肯退让。
“阿爷。”那边儿子们换了汉人的衣裳,原本织成辫子的头发打散全部梳好拢在头顶结成发髻,那模样还真的看不出半点鲜卑人的模样了。
呵,换了一身衣裳,再把头发一梳,这还真的是鲜卑人和汉人完全分不出来了。莫那缕想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他看着面前几个儿子这幅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难以压抑,伸脚一踹就把面前的案几给踹翻。上面的器皿立刻就倒在地上,里头的酪浆点心gān果洒了一地。
“阿爷,这是怎么了?”莫那缕的长子看见阿爷动了怒,摸不着头脑。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看着碍眼!”莫那缕一挥手就是要赶人。
楼氏过来听到的就是莫那缕的这句话,她知道莫那缕这会脾气不顺,看着作汉人打扮的人就心气不平,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儿子见着父亲脾气不好,知道眼下不该在父亲面前久待,连忙低着头走了。
“你心里不好,拿着孩子出气作甚?”楼氏对着莫那缕是没有那么多的小心,她让侍女上前收拾地上的láng藉。
她坐在chuáng上,伸手整理着衣袖。
“那几个小子就没有一个有出息的!”莫那缕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里都冒着火气。
“事qíng都这样了,和孩子有个甚么关系?”楼氏就不知道莫那缕这火气发在自己儿子身上有个甚么用处,“这诏令是陛下下的,家里几个孩子都还要入仕,他们要是和陛下对着gān,那么前途要还是不要?”
“……”莫那缕被妻子说的转过头去。
“你不想换那套衣裳。”楼氏看着那一套被他踢到一旁的朝服,“可是你想想陛下手里的那些大军,你能不穿么?”
谁知道皇帝会这样呢,接着南征的名义掌控了百万大军,这形势比人qiáng不得不低头啊。
“好了。说这么多作甚。”莫那缕烦躁的抬了抬手。
楼氏见状道,“我说这些也是为你好,难道你到外面听那些恭维就行了。”
老夫老妻的要不是为了他好,她那里会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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