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默默注视着他。
辛苦了。
辛苦吗?这么些年。
好像,还真挺辛苦的。
“都过去了。”
她对着白景尘浅浅地笑了一下。
一笑倾城,放缓了时光。
“以后本王都在。”
白景尘将白里轻轻揽在怀里,让她清楚听见他平稳的心跳。
“好。”
她在白景尘怀里,分外安心。
“大人,那尚书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白景尘说了句。
白里抬眼看着他。
“先去尚书府上看看,要是能有什么线索最好。”
“那若是没有呢?”
“没有也正常,这官印的事情本大抵就是个圈套,说不准尚书印还在尚书府上。”
白景尘点点头。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那微臣先……。”
“不必,同行吧,父皇本就也把官印的事情一同交与了本王。”
“也好。”
路上,二人聊着关于案子的事情。
“本王倒是觉得尚书印不一定还在尚书府。”
白里抬起的眼中略微带着疑问。
“刑部尚书明知道咱们会去查,又岂会把东西放在府中?”
“暗格密道也不尽可知。”
白里顺着他的想法反驳了一句。
“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人往往都会相信自己,或者是相信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人说得也有道理。”
两个人各自阐发着自己的观点。
到达尚书府的时候,刑大人亲自在外面迎接着。
只不过面容上有几分凄惨,额头青紫一片,再仔细看看,还有点绿,大抵是再上一次的磕伤还没好。
“丞相大人恩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倒是辛苦了尚书大人的一片赤诚。”
白里跟着刑大人的步伐向事发现场走去。
的确很凌乱,有些树木的树杈纷纷乱乱地落在地面上,柱子上有些许的刀剑痕迹,地面上沙石也很多,石桌也被掀翻在地,一派不·堪的景象。
确实挺像的,问题就在于太像了。这就很假,布置起来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所有该乱的地方,能显示出打斗痕迹的地方全部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甚至一边的草地上也踩出纷繁的痕迹。
白里蹲下身子,看了看那泥土,捏在手里暗了暗,很潮湿,看起来像是翻新的。
“可惜了刑大人这刚翻新的草地。”
“大人言重了,草地很久没翻新了。”
白里转了下眼,抓了个比较长的石头,向泥土深处一扎,之后再轻轻一别,剜出一捧深处的土,白里伸出手捏了捏,这土倒是干燥得很,像极了很久没翻的样子。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
诚然做戏要做全套,可是太全了也假。
有些细节固然重要,可过分强调的细节难免显得繁重,就像这一方小小的草坪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不重叠的脚印?
难不成都是准备好了才踩的吗?
白里又去柱子上看了看,刀痕清晰可见。
“看来昨日夜里,尚书大人受惊了。”
她淡淡朝着刑大人叹了一口。
“多谢丞相大人挂怀。”
“晟王殿下到。”
门外的小侍传过来声音。
白景尘和白里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工作中抽身。
“微臣见过晟王殿下。”
白景承回了声礼。
“没想到二皇弟竟和丞相大人一同前来,真是情意非凡啊。”
白里嗓子里干燥地笑了两声,又转过身去现场中一些有用的东西。
“毕竟不是谁都和大皇兄一样没朋友。”
白景承笑了两声。
三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实际上各自内心里都有着想法。
白里一分一分地看着,那刑大人就在后面跟着,生怕他看出点什么。
翻土的时候,白里抬头一瞥,看见刑大人那张紫黑的额头,吓了一跳。
赶紧转过身去。
看石桌的时候,刑大人在旁边点头哈腰,白里又被他那一副尊荣吓得心上一惊。
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拿了个药瓶出来。
“刑大人,这是治疗瘀伤的药,您拿好了。”
刚要放到他手里,白里又收回了手,从那药瓶中取了点药擦在手上。
“放心,没毒。”
怕以后刑大人再用这个做什么文章。
“二殿下,您过来下。”
白景尘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向她身边走过来。
“怎么了大人?”
白里抓过白景尘没受伤的那只手,取了点药擦上去。
之后对着刑大人点了下头。
找个证人也省得以后再被诬陷。
“丞相大人这是什么话,在下怎会怀疑大人。”
“是吗?”
白里朝着他说了一句,话语里冷冷清清的。
是也不是,他心里最清楚。
白里大抵上四处看了看,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个现场完全是伪造的,没有任何的可利用价值,捏了捏山根,轻微叹了口气。
“大人都看出来了?”
白景尘在她耳边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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