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_古锦【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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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桐花不顾武梁劝阻,大开吃戒。她觉得,徐妈妈曾妈妈这号得脸的老妈妈,比她这种小虾皮奴才尊贵多了,她们都吃了,哪还能有毒啊。

  反而对武梁道:“便是有毒也认了,正好吃饱了好上路。”

  武梁心里也是基本相信没毒的,便也没多拦她,只看着她微微的笑。

  一边问她:“你说,这些金子去换的话,能换多少银子?”

  “瞧着是一两一个的,自然是六十两银子。”桐花吃得满嘴掉渣。

  乖乖,程向腾真大方,她前半辈子的积攒,加起来也只有这陪葬品的一半多。这也太能助长盗墓风起了吧?

  “那你家一年要用多少银子?”

  “我家?奴婢早不知道爹娘在何处了。不过三个人的话一年十两银子的花销就够了吧?我听九儿说的。她说那年灾荒,她被卖了十两银子,家里还有爹娘和哥哥,可以够一年的嚼用呢。”

  武梁大喜过望,那她若逃出去的话,一个人过日子,九十两银子,宽绰一点儿也按十两算,岂不是够将近十年用?

  若再买个小小屋子,就算花去一半儿吧,剩下还够五年的花用了。

  她五年间,难道就没有点儿别的谋生手段再赚点儿银子啥的么?

  武梁越想越嗨了,好像自由就在不远处招手,只等她过去似的。

  她半躺在那里做美梦,这一梦,就梦得深沉,还梦出了事端。

  第12章。禽shòu

  武梁自打醒来,就一直奋斗在保命的最前线,那根紧绷的神经,从没有松懈过半分。

  如今总算觉得项上人头暂时可以安稳了,才觉出身心俱疲已到了心力jiāo瘁的程度,那感觉比饥饿感难以抗拒多了,所以等jīng神稍有那么一点儿放松,困意就铺天盖地卷来。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安安稳稳的,连个身都不曾翻。直到快天明的时候,她忽然做起了梦来。也许不是这时候才开始做的,只是这时候才开始叫嚷出来。

  叫嚷的内容,绝大部分都是含糊不清的,让人也听不明白说了些什么,但却足以把人给吵醒了。

  桐花觉得武梁是个睡觉不老实的,担心她又掉下chuáng,所以她还是铺了铺盖在chuáng下安置。

  只是她和武梁qíng形差不多,都是jīng神高度紧张过后的松驰,加上桐花哭了一下午,眼睛红肿涩痛,晚上一边等着武梁醒来用晚膳一边忙着敷眼什么的,折腾到很晚才睡下,自然睡得那是相当的死。

  被惊醒的反而是睡在院中厢房里的曾妈妈。

  曾妈妈昨儿个自觉被砸得十分冤枉,少不得回去回话的时候要找程向腾好好叫叫苦,赚些同qíng分,顺便也是推挡一下责任的意思。

  要不然主子问起妩姑娘的反应来,怎么答呢?

  掂量算么?平静算么?眯眼算么?砸完人后平静地眯着眼算么?好吧,她也知道程向腾想要的不是这些个。

  不过看在她成了伤病员的份上,想来主子也不好意思多加苛责了。如果主子因此怪罪姓妩的(她姓妩的对吧?),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心里自会十分畅快的。

  还有就是,相比起被砸,她十分怨念到洛音苑去当差啊。

  被砸毕竟她去bī着人家喝药来着,谁会待见。可去那儿当差,和在沐殊阁当差,那差别不是一点点儿啊。主子能看在她满头包的份儿上,另寻他人去吗?

  一路寻思着进了门,结果还不待她把自己往苦难的方向好好演义演义,某无良主子一眼扫见她额头上的包,竟然就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明显人家十分畅快的样子。

  然后才正了正神色问道:“不是说了让你小心吗?”好像他早知道会这样似的。

  那话意思,竟是破皮起包是她自己没小心的结果?

  曾婆子明白了,她这两下子算是白挨了。

  可谁能想到,所谓小心是要注意案上的烛台啊?主子倒是早点儿提点嘛!

  曾妈妈忍不住腹诽几句,然后还是细细说了赴洛音苑送药的前后经过。边讲边仔细观察着程向腾的脸色。

  对武梁她才刚接触,但对程向腾她是相当的了解。

  一番观察下来,就不由她暗暗吃惊:主子虽然端着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听着,可那高高挑着的眉梢,无意识翘起的嘴角,轻松在书本上点着的手指,都说明着主子的心qíng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她怎么记得她最初的任务,是以吓得人姑娘花容失色为目的的?而今吃瘪而归了,主子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曾妈妈深深担心,那之后呢,自己要去洛音苑当差,是不是都得被这般欺负着,二爷还都会高高兴兴的怪她不小心?

  还是说今儿二爷纯是因为当爹了,所以心qíng好?对那位妩姑娘也是因生子有功才关照几分?那要关照那为何不在她怀孕的时候多方照抚,却到娃都生完了,才想起这么个炉子来?

  分明还是人入了主子的眼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么个人到底是如何入的主子的眼。

  曾妈妈回完话出门,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程行,忙一把拉住,想问问洛音苑那位是怎么横空出世的。

  要知道那妩姑娘,在二爷这里向来是个不存在般的存在,怎么忽然之间,二爷就把那位放在嘴里心上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

  可程行表示他也不知道。

  曾妈妈笑骂道:“小兔崽子,给老娘耍滑呢?再好好儿想想。”哪能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呢。

  程行是真不知道,而不是象对锦绣那样不愿意多说。

  下属把自己老板的日常安排透露给别家主子,哪怕是老板娘知道,没准回头都得挨老板的啐。所以他不肯漏给锦绣。

  但做为一处当差的同事,互相知会些上面的qíng况,比如你知道老板的喜好,他知道老板的忌讳,大家互通有无,当差可以少出错处,这个真可以有。

  但同为下属,原则也得有。程行佯装认真想了想,然后笑嘻嘻地道:“以前二爷真没去过洛音苑,也就今儿个……”

  然后把房妈妈之死被他们撞上,他领人去处理好了房妈妈这边的事儿,然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二爷才从妩姑娘房里出来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夸张地道:“小的腿都站得快痛了呢!”

  象什么里面传出来的二爷被骂的声音了,二爷出来时衣上的褶皱脸上的怪异了,尤其多出来的牙印了,一概没有提起。

  开玩笑,二爷不回正院睡,不就是担心那牙印子被二奶奶发现嘛,他怎么可能漏出去一个字儿啊。

  但有这点提示就够了。腿都站痛了,那二爷得在妩姑娘房里呆多久啊。

  曾妈妈做为同样对二爷十分熟悉的下属,自会揣测。

  曾妈妈笑得慈祥,道:“回头家去,我家三小子得了个新玩艺,一直念叨和你一起耍呢。到时妈妈给你们蒸蹄膀啃。”

  然后她转身回家,去收拾铺盖儿,顺便和自家男人商议一番。

  她一把年纪了,儿孙都有了,连最小的女儿都能当差帮衬家里了,日子过得殷实。她没有辞了回家专门照看孙子,是因着她在沐殊阁这么个清闲又体面的差使放不下。

  如今忽然换到洛音苑辛苦不说,还gān不好得罪二爷,gān好了得罪主母,相当的难为人。

  她做了一辈子奴才了,自然知道听主子话的奴才才是好奴才,二爷让去就开心的去才是。可是,若二爷只是一时兴起呢?她上赶着对那位好了,回头等二爷撂开了手,二奶奶再找茬收拾她,那时她不就傻眼了。

  那洛音苑是什么地方,从主子到奴才,都是些不受待见的人才去的。一个房妈妈死了,连铜钱儿掉水里的动静大都没有。在那里混,以后能混出什么好来?

  还有就是去那儿当差当久了,还能回来沐殊阁吗?这里还会空着位子等她吗?

  曾妈妈嘀咕半天,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曾掌事儿男人家,比她有眼界的多,听到自家婆娘忽然要去别处当差,这一个月里还需得住在那里,一时便想得有些远了。

  “也不见得全是坏处……”曾管事儿道,只是有些事儿他还想要细细合计合计,当下并没有多说,只管道,“好生当差,两不得罪,先看看再说吧。”

  这不等于没说。曾妈妈见自家男人思索半天说了句没用的,便不服气地撇撇嘴。不过她总觉得他有什么想法并没有说出来似的。

  难道去那里当差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曾妈妈晚上独自在厢房的时候,不免也仔细寻思了一番。最后她不得要领,倒是离了他家老曾的臂枕到了全新的地方,睡得便不踏实,早早就被武梁那大动静给叫醒了。

  她起身站在正屋门外听了半晌,大部分都听不清混喊些什么,但有一句她听得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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