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还准备把人撵出去。
还有一个被骂没用的,是洛音苑的总管季光,也是要打要撵的。程熙拦着不让季光去见小唐氏,说自己院里有事急需季光去办了,人不在府里。一边求小唐氏饶了他吧。
小唐氏恨恨的不肯算完,让季光回来了就去找她回话。
程熙气得,扬着拳头直捶桌。程向腾说老夫人寿诞快到了,严令他不准惹事,要不然,好想再折腾她一番啊。
季光正坐在成兮酒楼的后院里,跟武梁说着这事儿。
小唐氏那里好说,按她的意思,挨顿打把这事儿平了,也就没啥关系,至少她和熙少爷,表面上的温qíng还能维持得住。
但和燕姨娘这么对上,就有些不好了。
燕姨娘手里没别的盾牌也没别的兵,只有一个二少爷程照。
可那程照是个病弱儿,可是折腾不得的。程向腾可以任由程熙撒赖使坏胡作非为,但绝不会允许他对兄弟有什么不良举动。
可偏偏燕姨娘针对他们,若他们一直不还击,任由她作怪不成?
他想听听武梁的主意。
“这次熙哥儿装病这事儿,是他自个儿想的招,没有和你商量一下?”
“没有。”季光道,“我们都吓了一跳,要不然一定拦着侯爷别闹到府外去,弄得宫里也知道了,唐家也请来了。”
是啊,这家伙。还毛毛糙糙办事不圆满。
“你怎么确定那点心上的东西不是小唐氏弄的?”
燕姨娘那么谨慎,那天人那么多,倒不象是她会gān的事。
“我一直跟着太医,看着太医将那点心一块块弄碎,一点点儿用银针试过的。我很确定,那块点心原本与别的确无二致,肯定是别人后来伺机加上去的料。”
“那也不见得是燕姨娘吧?”
“那还能是谁?燕姨娘确实对少爷接夫人回府不满,没有冤枉她。”
可请小唐氏回府这事儿,燕姨娘自己还求了侯爷呢,也就是说,她是认同了武梁的劝说的。
并且,这么些年的相处,武梁觉得,这位燕姨娘同学,多少还是有些怵自己的,她寻常应该不太敢招惹自己。
若她真发狠,那应该用的就不是什么无毒的东西,她得放砒霜才够味儿,才能让程熙有把小唐氏拉下马的gān劲。
那么温和的东西,事后又忙着证据喂狗不留痕迹,应该是程向腾的手笔。帮儿子圆谎,给自己搭台嘛。
武梁心里这般认为,偏不愿意说破,反问季光,“为什么你觉得一定是二房的人gān的?”
她不是故意要陷害程大夫人,不过她总觉得心里不安,提个醒让程熙他们注意一点儿。
季光当然知道这是指谁,犹豫了一下才道:“可是,大房那边,与咱们并没有利益冲突……”
两房人怎么可能没有利益冲突?只不过看遮掩在什么样的表象下罢了。武梁不想细细掰扯这个,只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季光看着她,yù言又止。
他是明白人,武梁便也不再多说,转说起眼前儿来。
“燕姨娘也不足为虑,她孩子病弱,要争斗也至少要等自家孩子长大些,病qíng稳定了再说。如今她跟小唐氏势成水火,绝不敢多竖敌,防着也就是了,主要是小唐氏这边,还要想办法缓和关系,让她别再找麻烦了。”
关于小唐氏,上次她跑来成兮得瑟,武梁就想坑她一回了。只是后来,睡了人家男人嘛,自然有些心虚。不过她非得这么盯着洛音苑不放,那就别怪她使坏了。
“这么着,咱们先破点儿财……”
小唐氏之前反复折腾二小姐程婉时,每每程向腾不满,她都拉下人顶锅,指责这个当差不力那个照应不周的,每次都要罚几个人。
程向腾恼火起来,gān脆撵人换人。
能安置到程婉身边的,可都是小唐氏从嫁家带来的人,是小唐氏得力的放心的人,毕竟那是自家闺女。
可这么来来去去的撵,小唐氏身边可亲近的人就没几个了。新换的人手哪怕身契给她呢,想使唤顺了也不容易。
再者,小唐氏为人爱沾便宜,自然不会大方到哪儿去,打赏少了,也不见得她是主母人家就真心愿意给她跑腿,听她使唤。如今的致庄院,可不是当初大唐氏时代,能在那里服役,大家头都能多抬高几分。
程熙那边示好,可以先从这些丫头婆子下手,对人关照些,出手大方些,里外的多些消息,不是坏事。
再一个,就是小唐氏本人,她胃口大,得填得多才能得她欢心,那就多填。
用她自己的银子。
…
致庄院里,季光没来,程熙来了。
小唐氏横眼,“那个季光就那么主贵,竟然传不过来?”
程熙笑嘻嘻,把丫头提着的东西往小唐氏面前放,“我不让他来的,母亲有事,找我就行,季光我还另有活计指派他呢。母亲,这是致味斋的点心,刚让人买回来的,母亲快尝尝。”
小唐氏冷着脸不瞧点心,瞧着程熙想发作。
程熙见点心也无用,忙又道:“母亲,我给你赔罪来了。上次我不该躺着起不来chuáng,让母亲受了委屈,实在该打。母亲不用怪罪那些下人,只管打我一顿出气吧。”
小唐氏语气不善,“你洛音苑一个下人,都护着不让动,倒舍得让我打你了?还是说你觉着我管不得你不成?”
心里恨恨的,真想将人揍一顿才好。
“母亲哪是管不得,母亲是舍不得管狠了。我知道母亲最是宽和待人,要打我早就打了吧?再说打了我怕也会落得手疼,这不赶紧提着点心来孝顺母亲的嘛。”程熙跟着老太太长那么大,最是会讲这种便宜话儿。
说完不待小唐氏再开口,忙赶紧说主要的,“还有,听说那天爹爹发火,在致庄院摔了不少东西。这也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也一并赔给母亲。”
说着示意丫头。
丫头忙摸出荷包,开始往外掏银票。
小唐氏果然就不bào燥了。
五十两一张的小额票子,被丫头慢悠悠地一张一张地也掏了那么一会儿。不多,总共三百两。
“母亲看,三百两赔致庄院的损失,可够?”
小唐氏看着银票,暗道算你小子还识点儿相。
其实那天程向腾根本就没摔什么东西,程向腾这人,不大爱摔东西。他也就是问话发火时,不小心袖子拂落了茶盏而已。
不过小唐氏哪会那么实诚说出来,这下心里舒坦多了,脑筋转得都比平常快些,“赔给我?你可知道光淬了的一个花瓶,就至少五百两银子?”
程熙一阵窘,显然拿不出更多的来了。然后又笑道:“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多,全部拿过来了。等过些日子,过些日子儿子再补上。到时别说花瓶,还有别的什么一并合计合计,都算儿子的。”
心里止不住的骂,花瓶在窗台上呢,他怎么没见过茶桌上放过花瓶的。
小唐氏听着那话头,好像很快就不把几百两当回事儿似的,便问道:“上回我去洛音苑,你不是说只有二百两银票呢,怎么几天功夫,就多出一百两来?”
程熙见问,挠着头笑,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小唐氏见了,也不多问。心说最多成兮酒楼那女人给的银子呗,别的,老太太就算赏个物件,那也都是有数的,谅他也不敢拿去当卖换现了。程向腾又来不在银子上宽纵他,他上哪儿来银子。
消息不难打听,丫头不过施几个小钱儿,洛音苑那边就有人张了口。
说是洛音苑这个月不发月例银子了,将全部银子都送致庄院了。但是,程熙说了,下个月给发双倍。
再问,才知道成兮酒楼那边儿,每个月都给程熙三百两银子花用的,结果最近那女人说有生意要做,所有能动用的银子要全投了去,竟是连三百两都不肯挪出来。
但跟程熙夸了海口,说下个月,给他一千两。
三百两能换一千两?这回报率不要吓死人。
并且,一个月,只一个月就周转过来了?
从一匣两万两的珠子,到现在几十万身家,武梁在唐家人的帮忙chuī嘘下,生意才能在小唐氏眼里很有些神化的意思,之前她是找不着机会错不开身,要不然定是要和武梁联系联系的。上次,可是武梁主动邀请她一起做生意的呢。
她手里也有一万多两,若能也这么赚,那该多好。
并且她也听说,她大嫂也要跟武梁一起做生意了。她大嫂为人本为jīng细,加上又有她大哥在旁边看着,那还错得了?最多不赚,肯定也赊不了本儿,就象她哥哥们一样。
一面又念着人家的几十万身家,这之后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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