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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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封赏该是何等殊荣?这远比挣银子qiáng得没谱!

  徐员外闻声抖了三抖,圆睁着眼睛,每根汗毛都在幸福的战栗着。贵人,指挥使大人果真是他徐家的贵人!

  他急促的呼吸着,面部因为兴奋涨的通红。

  同样喜不自胜的徐夫人见老头子突然泛起来了呆傻,赶忙用手捅了捅他的腰窝子。在徐员外木讷地斜眼看她时,她横眉冷对,给他一个示意的眼神:这个没见过世面愣装见过世面的废物,赶紧道谢啊!

  多年的夫妻早已养成了默契,徐员外登时如梦方醒,倏尔回过头来,急急忙忙道:“小人何德何能,受此殊荣,简直是惶恐不已。”

  他正要躬身叩首,牧容却含笑制止了,嗓音纯澈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否的意味,“不必摆这出客套事了,徐府力保圣上亲军,赏赐自然是理所应得的。”

  送上门的没有不要的道理,徐员外心里乐开了花,识趣的不再推辞,面上格外恭敬地道:“那……小人谢过指挥使大人!”

  牧容扬唇一笑,视线在屋里寻睃一圈,落在样貌还算英俊的唐子身上,话锋一转道:“想必这位就是前去遂邺送信儿的唐景吧?”

  唐子一愣,旋即拱手道:“小人唐景,见过大人。”

  他穿着不凡,面上荣rǔ不惊,答礼的手法又是个老练的,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牧容微微颔首,不由赞道:“真是一表人才,徐员外,这可是你的养子?”

  徐家人丁不旺,几代单传,到徐广源这里只有一个女儿。别看徐员外在外头乐善好施,这徐夫人委实是个母老虎,几十年霸者他,一房妾室都没敢娶进家门。

  牧容的话简直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徐员外尴尬的叹了口气,“不是,这是小人的护院家丁。”见牧容面上略有惊讶,他复又补充一句,“不过唐子年少丧父,自幼养在我徐府,小人待他也宛若父亲。”

  这点唐子也认同,“是这样的,小人跟老爷虽不是父子,但亲如父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徐婉宁方向瞥了瞥。恰巧徐婉宁也抬眸看他,视线在空中胶着一霎,即刻就弹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牧容眼明心亮的捕捉到了两人这个细微的小动作,特别是那徐婉宁,尽管努力保持着端庄,但面颊还是染上了不太雅观的红晕。

  像是对儿有qíng人,牧容心里猜思着,眉眼继而变得柔和,徐徐道:“有如此勇武jīng巧的家丁也算是徐家的福气,且要好好对待才是。”

  堂上官发了话,徐员外自然谨听教诲,呈敬道:“是,小人铭记在心。”

  牧容温然点头,“本官还要在徐府叨扰几日,希望不要太过麻烦你们才是。”

  “哪里哪里,这是小人的荣幸。请大人不要记挂在心,只顾好好养伤便是。”徐员外见待的时间不短了,指挥使还有伤在身,索xing拖家带口的告退了。

  人走gān净了之后,牧容呷了口茶,面上气定神闲,眼光却一直往院子里瞅。已经快日上三竿了,还没见到卫夕的影子。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了,也不知过来请个安。

  心焦气躁的感觉又在胸口蔓延,他将茶汤chuī出一阵清浅的涟漪,状似无意地问道:“卫夕呢,怎么不见她过来?”

  君澄站在他一旁,面色有些没奈何,“大人昨夜说了,让她这些时日好生休息,不必过来伺候了。”

  牧容拎着茶盖的手略略一顿,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时在气头上,这会子遽然有些后悔了。从醒过来到现在,两人还没有好生说过一次话。

  不过已经发了话,他也不好收回,何况她也是当真受累了。歇息就歇息吧,日后的光景长着呢,何愁没话说?

  这么宽慰着自己,他这才觉得心口舒坦了一点。

  君澄见他出神不语,试探道:“大人,可是要让她过来?”

  这光景里,能让指挥使心神不宁的唯有卫夕那丫头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牧容想也没想的回绝了,“不必了,她若是有心自然会过来,若是无心的话……”他顿了顿,凝向院里大喇喇的阳光,“本官权当放她休沐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有些倨傲的qíng绪。依照他的了解来看,卫夕素来喜好谄媚,偶尔刷些小xing子,但总会变着法子圆过去。这会子,他虽然下令让她休息,她绝对不可能不过来。

  秉着这样的信念,他放了百十个心,自顾自的等着那毛躁丫头过来请安。

  谁知——

  这一等就是三五日。

  徐府虽然不算大,可若是一个不召见,一个避开不见,十天小半月不碰面也是常事。

  这天清晨,牧容衣袍挺括的站在回廊下喂着徐员外的八哥鸟,眼神不时朝着左数第三间厢房瞟。

  两个人分明离得这么近,谁知制造偶遇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同一件事他一天要gān许多次,这八哥都快被他喂得撑死的,他还全然不知,一点点往里头塞着小虫。

  直到塞得钵满,他这才沮丧地踅身回屋,心里暗搓搓的咕哝。这死丫头,那话本有什么好看的。膳食也在屋里头解决,当真不怕憋坏了?

  有那么一瞬,他耐心耗尽,真想推门去看看。可不知为什么,他遽然觉得有些腼腆,这倒是从未有过的。正确的说,他有些心虚,不知该如何面对卫夕,生怕那丫头因为那晚的事朝她发火。

  “哎——”

  君澄携着遂邺百户所的密函刚刚进屋,就听到了他的沉重叹息。

  凝着有些蔫头耷脑的指挥使,他扬唇匿笑,眼珠一转,模棱两可的试探道:“大人,徐员外午头叫了镇上最好的厨子过来,要做一顿荷塘镇有名的流水席招待大人,可是要叫卫夕一并过来?”

  牧容闻言,黑魆魆的眼眸如飞星划过,遽然就变得沉静如水,怅然道:“免了,她既然不愿意出来,就随她去好了。”

  说白了,他还是有些怄气。

  他们同chuáng共枕也有些时日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她倒好,见他清醒了就不担心了。连个普通的探望都没有,她的心境倒是开阔,可这像什么样子?忘了她身为外姬的身份了?

  委实可恶!

  他忿忿的蹙了下眉头,余光瞥到了君澄手里的密函,这才敛了qíng绪,淡声问道:“遂邺那边有消息了吗?”

  君澄呈上密函,正色道:“遂邺锦衣卫已经在山dòng里查封了那一万两白银,花六和流秦已经在那清点过了,一分不少,搬离的时候在角落里发现一封已经开启的封腊书信。”

  牧容打开密函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眼光锐利的看向他,“书信在哪?”

  “他们意图用这一万两白银向南魏购买火铳和火药,”君澄从衣襟里拿出那封书信递给牧容,眼神蓦然变得冷淡,“署名是……原工部尚书,吴景瑞。”

  ☆、第六十章

  牧容闻言一愕,吴景瑞竟然私吞这一万两白银向南魏购买火铳和火药,难不成……蔡党要谋反?!

  这个想法一出,他狠狠蹙了下眉,横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大华兵匠已经勾出了新火器的设计图,名唤“龙头铳”,比一般的火绳铳要方便的多,威力深大,目前还在研制中,只有五军都督府的几个重臣知晓。

  吴景瑞只是个工部尚书,可他是右丞相蔡昂的忠实拥护者,不可能不知道龙头铳的消息。即便是购买了火铳造反,也无胜算可言。

  牧容神色凝重的检查了一下手头上的信笺,旋即发现了一些端倪。

  身为锦衣卫,对照笔迹乃是家常便饭。他手头上的信笺确实是吴景瑞亲笔所书,抛开是否是别人刻意临摹不说,这么重要的信笺又怎么会流落在外?

  除此之外,那匿藏白银的山dòng必然是yīn暗cháo湿,然而这封信却是gān燥崭新。虽然已经开启,外头却全层封腊,像是在故意防水。

  “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蔡昂应该是得罪了一个神秘人。”牧容捏着信笺,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唇角。

  君澄早早也有疑虑,这证据未免来的也太诡异了,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出现在箱子底?

  这会子听指挥使这么一说,他当下便心领神会,“大人也觉得其中有诈?”

  牧容淡淡一笑,“诈不诈的先不说,这信是真是假的也不说,在本官眼里,这笔迹就是吴景瑞的。”

  锦衣卫认定的事,纵使你有八张嘴也说不清。君澄会意,唇畔衔着一抹狡黠,“大人说的是,这通敌谋反可是灭九族的大事。既然有人送了这人qíng,咱们不妨顺水推舟,借此收拾了蔡昂。”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封信就跟蔡昂有关,但吴景瑞就是蔡党,二人私jiāo甚好,这可是满朝文武人尽皆知的事qíng。扳不倒蔡昂,也能让他大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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