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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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夕的眼睛瞪得浑圆,横起一掌朝那条蛇劈了过去。谁知蛇没劈上,人却重心不稳,朝前栽了下去。

  君澄见状慌忙收了刀,然而千钧一发间,牧容早已飞身而出,身手利落地将急速下坠的卫夕抱在怀里,轻盈落地,不扬微尘。

  卫夕死死阖着眼,guī缩着脖子靠在牧容肩头,鹅蛋小脸被抽gān了血色,写满了惶恐惊惧。等了好久,那种摔断胳膊摔断腿的巨痛还没出现——

  这不科学。

  心头一阵纳罕,她缓缓抬起眼帘。

  牧容正低着下巴睇她,秀气的丹凤眼中蕴着晦暗不明的光,让人一时半会摸不透他的qíng绪。

  此时此刻,卫夕像被孙猴子定住了,愕愣地眨眨眼。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突然迸出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见她安然无恙,牧容神色一松,讥诮地挑起了眉梢,曼声道:“还不下来,要让本官抱你多久?”

  言罢,他揽在卫夕腰间的手不太老实,指尖微微收拢。

  身体传来些许异样,原本魂飞天外的卫夕登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缩在牧容的胸口,左手还紧紧拽着他的飞鱼服,愣是把那jīng致的过肩刺绣捏出了无数个褶皱。

  伴随着君澄尴尬的轻咳声,卫夕像条泥鳅似得滑到地上,嗵一下跪下来,姿势相当标准,诚惶诚恐的吐出几个字:“见……见过指挥使大人……”

  “嗯,起来吧。”

  牧容抚平左肩的褶皱,在卫夕局促不安的站起来后,玩味的扫了一眼她单薄的身板,“看这登高远眺的劲头,身体无恙了?”

  卫夕被噎了一下,尴尬地点头道:“回大人,好多了。”

  “可曾听到些什么?”

  “啊?”卫夕疑惑的抬起眸子,牧容波澜不惊的站在她面前,jīng壮的身材带来一股不适的压迫感。

  半晌后,她察觉到了对方那张清隽的面孔里潜藏起来的凌厉,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头摇得像个拨làng鼓,急声道:“没没没,属下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上树去放一只麻雀回窝,不是来偷听的!”

  “哦?”清冽的声音微微上扬,牧容仰头一望——

  那颗高大的槐树上果真有一个鸟窝。

  敛起的眉宇舒展开来,他回头看向卫夕,薄唇轻启,沉声jiāo待她:“在镇抚司衙门里不要随意攀高,这是规矩,切不可忘了。”

  规矩真他妈多,卫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乖巧地垂头道:“是,属下记住……”

  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她的喉咙里,视线的末梢停留在牧容腰间,那华贵雍容的銮带上系着一个皮质暗夹,里头放着两支飞镖样的东西,空出的地方……

  卫夕抬起手,扫了一眼手中攥着的那支,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真相只有一个,那个没事跟她拼命的王八羔子就是牧容!

  她嚯地抬起头,拿着飞镖在牧容眼前晃了晃,努力按捺着胸口澎湃的火气,尽量说得稳当:“大人,这玩意儿是你的?”

  牧容淡淡一瞥,颔首道:“是本官的。”

  “属下知道大人功夫好,但是您别忘了练练眼神啊!这玩意儿很危险,下次再用的话一定得看清人再扎,属下若是变成了冤死鬼来缠您,我也过意不去啊。”卫夕冷言相讥,没好气的将那支作废的飞镖仍在地上,拱手施礼道:“大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

  没等牧容回应,她一刻都没停顿,大逆不道的扬长而去。再多呆一会儿,她恐怕会像疯狗一样揪住牧容,撕心揭底地问问他——

  您老的眼睛是不是长屁股上了?!

  牧容眼明心亮,早就察觉到了卫夕隐藏起来的不满qíng绪,直到她忿忿不平的拐进jiāo堪馆后,这才将那支锦衣卫特有的追魂镖捡起来,随手收进了暗夹里。

  君澄目睹了白鸟的僭越行为,紧张地看向牧容,生怕指挥使会勃然大怒。然而后者却敛起眉头与他对视,神色看起来颇为无辜,淡声问道:“君澄,白鸟这是怎么了?”

  君澄哑然,随后指了指牧容的腰间,嗫嗫回他:“怕是……生大人气了。”

  “……”

  牧容垂眸一看,顿时明了,原是因为自己对她掷了追魂镖。他微一叹气,抬眸看向高处的鸟窝,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若不是他及时接住了白鸟,恐怕跌下来也要伤筋动骨。这一换一的事,如果说相抵也是可以的。

  思及此,牧容心头溢出一丝古怪,敛了视线,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吟道:“这白鸟……心量还真小。”

  .

  卫夕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说白了就是个qíng绪化的人。跟牧容耍完一通威风后,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悔断了肠子。

  这是被哪门子的鬼神仙给附体了,她竟然对着指挥使说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糊涂话,胆肥的太不是时候了!

  这里又不是现代,当霸道总裁为难你的时候,你可以威风凛凛的把他臭骂一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这里是一条道走到黑的锦衣卫,得罪了指挥使,明摆着就是不想混作死的节奏。

  想到这,耳边仿佛听到了牧容柔和的声音——

  “赐死赐死赐死赐死……”

  小风应着景chuī过来,卫夕一阵胆寒心颤,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

  还好还好,这颗脑袋还在。

  但是明天还在不在,这还真不好说。

  世上没卖后悔药的,此时此刻,她那颗小心脏承受着巨大的负荷。这种感觉像把人扔进油锅反复煎炸,还就是不让你熟透,qiángbī着你走上jīng分的道路。

  当君澄出现在她房里时,卫夕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喇喇地揪住了他的胳膊,哭丧着脸说道:“君大人,我刚才是不是冲撞了指挥使?他会不会下令处置我?!”

  ☆、第十章

  前脚的威风也不过保持了须臾,现今的卫夕宛若惊弓之鸟,五官挤出一副窘态,看起来颇为滑稽。君澄qiáng忍着想笑的冲动,没奈何地说:“以下犯上,现在知道后果了?正巧也不用我提醒你了。”

  “我是一时激动啊!”卫夕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牧大人也不看清楚人就扔那么危险的玩意儿,差点就误伤了我。虽然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下属,可好歹也算是条人命,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满嘴都是理。

  君澄对她挑了下眉毛,抬起左手摸了一下绣chūn刀,“这是身为锦衣卫的本能反应,迫不得已时,我们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这点你应该知道。”

  说话间,他面上淡定自若,眼瞳中却she出yīn鸷的光来,魁梧的身影在光天化日之下蔓延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卫夕凝着他,脊背登时渗出了飕飕凉气,吓得小jī叨米似得点头。

  那个定律果真不错,长得好看的东西都是危险属xing。瞧这君大人说话的口气,杀人在他们眼里就跟过家家似得——

  Soeasy.

  “镇抚司衙门是锦衣卫的机要部,为防止不法稽查和窃听,若非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在衙门里攀高远望。”君澄略一停顿,笃定说道:“方才若不是指挥使早早察觉到了是你,否则那支追魂镖是绝不可能打偏的。”

  言外之意,这还是牧容手下留qíng了。

  卫夕面色如土,呆了好半晌才僵硬地扯起脸上的肌ròu,“呵,我的运气还真好……”

  “下次切记,你要知道,咱们指挥使向来没什么耐心。”君澄严肃地敛眉,抛给她一记“指挥使若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眼神。

  卫夕嘴角抽了抽,识趣道:“我记住了,多谢君大人提醒。”

  “嗯,叫我君澄就行了。”君澄抬眸扫了一眼门外的天色,回头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谁知还没迈出屋门,一只咸猪手又拽住了他的胳膊。

  “稍等一下。”卫夕咬了下唇瓣,黑漆漆的眼眸里蕴着无辜的神色,“那个……指挥使没说要处罚我吧?”

  “嗯,暂时还没有。”

  心头的大石轰然落地,卫夕刚要长吁一口气,谁知君澄又补一刀:“不过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大人心思缜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难猜着呢,下次切记得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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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卫夕辗转反侧,心头忐忑不安,生怕牧容随时会摘了她这颗大逆不道的脑袋。

  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拍一下这厮的马屁。

  这个念头在她心尖一闪而过,随后就深深地扎了根。可是一连两三日,她都没有再碰到牧容,正纠结要不要制造个偶遇,一个眼生的校尉却忽然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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