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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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次说的那句话在无意之间伤了他的男xing尊严?

  回想着那晚的chūn光,她登时陷入记忆的深渊里边儿不能自拔。披风将她裹得严实,腾腾的暖和气散不出来,闷在曳撒里让身体愈发燥热。

  要想死死抱住人家的大腿,清高肯定是要回避的。她从袖里绞了绞手指,猜思着要不要去试探一下,若果真是因为这,她好给他道个歉,免得他心头隔阂断了她的活路。

  可她又觉不妥,在这个年代张嘴问人家“你怎么不上我了”,做派也太过孟làng了,说不准还会把对方吓跑。而且她今早犯了个低级错误,正杵在门口罚站、罚chuī冷风,还是不要在发怒的老虎头上拔毛了。

  在她出神的这会子,牧容察觉到了身侧的审视目光,侧头看过去时,他略略窒了一下。她正毫不避讳的打量他,一双小鹿眼烟波迷蒙,一霎就慑住了他的心神。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什么呢?”

  眼瞧着对方发现自己了,卫夕倏尔回过神来,尴尬地摸摸热乎乎的耳垂,搪塞道:“没什么,大人长的真英俊……”

  她被自己的话麻出一层jī皮疙瘩,面上却笑得真诚。那露骨的话还是甭问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她错了,他并非是个yù望qiáng烈的人。那倒也好,不用她整日担惊受怕会不会意外怀孕了。

  得到这番夸奖,牧容扬唇一笑,眯起的眼角却流泻出一股森森寒意,“少跟本官来这套,你要是还敢把汤药倒进花盆里,本官就让你在这寒天里跪上三天三夜,直到你脑袋清亮了才能起。”

  卫夕敛了笑,自知理亏地应了个是,老实的闭上嘴杵在原地。

  最近她身体大好,便偷偷将汤药倒进寝房的青榆盆栽里,再将空碗jiāo还给青翠。这也不能怪她làng费,古代的中药汤子那叫一个货真价实,太浓太烈,搞得她味蕾都要死掉了。

  这番下策屡试不慡,谁知今早却被半路杀出来的牧容抓了个正着。

  他推开门的时候,她正蹲在盆栽前,倒的个不亦乐乎。下一瞬,她便听见了牧容的厉吼:“你在gān什么!”

  再后来,伺候她的几个婢女被牧容痛骂一顿,抖如筛糠的熬药去了,而她被牧容揪到了府门口,chuīchuī冷风,顺便蒸gān脑仁里进的水。

  原本牧容并不打算责罚她,可她委实气人。chuáng笫之欢一旦沾染,便是食髓知味,他却整日憋着不去碰她,就怕她的内伤痊愈缓慢,谁知这丫头竟然一直没有按时服药!

  思及此,牧容忿忿剜她一眼,扭过脸去平复了一下qíng绪,“你身在锦衣卫多年,应该知道这个理儿。内伤是否痊愈不可用表象判断,若你现在大大咧咧,日后倒是有你苦头吃,到时候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他说话缓着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卫夕不由松了口气,方才他在寝房大发雷霆,这会子总算安稳下来了。她真怕牧容会迁怒于婢女,到头来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她窥了眼对方的脸色,低垂下头,例行公事地说道:“是,属下谨遵教诲。”

  牧容嗯了声,便没再搭话,眼神却往一边斜了斜。站了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了,不知她那狐毛披风挡不挡寒。

  药还没送出来,该继续罚下去吗?他攒起眉心,心里顷而变得惘惘的。若是继续罚,又担心她受风寒;若是就这么算了,真怕她不长记xing。

  反复胶着后,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刚想让她去轿子里坐会儿,青翠却提着木匣小跑出来了。

  “大人久等了,药好了!”跑的太急,她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

  可算来了,牧容眉舒目展的吁了口气,冲卫夕扬扬下巴,“赶紧喝了吧,时辰不早了,衙门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早晨这出戏让两人迟了点儿,卫夕略带歉意的勾了勾唇,从青翠手里接过药碗,拧眉喝了进去。

  这碗比往常还要苦三分,第一口就差点让她掉眼泪。咽毒药似得喝光后,她抬眼睨了睨青翠,一张jīng致的小脸扭成了苦瓜。

  “走吧。”牧容早已立在轿前,淡淡催促一句,这才躬身上轿。昨日会审不太顺利,碰到一个死扛的主,今儿还得仔细敲敲他。

  青翠目送那队气势不凡的人消失在巷子尽头,这才踅身回府。方才卫夕那幽怨的小眼神让她一头雾水,蕴着万千哀凉似得。她闷头想了一会,心里登时灵光一闪,半掩朱唇惊讶道:“糟了,方才忘记加糖了。”

  姑娘向来怕苦……

  青翠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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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镇抚司衙门,要路过京城颇为繁华的铜雀大街。卫夕飞鱼服加身,四平八稳的走在轿子一侧,水脉脉的眼眸四下环顾着。

  大华没有重农抑商的政策,早起营生的小商小贩填街塞巷,路边摊上挤满了用早膳的百姓,细细一嗅,连空气似乎都是香甜可口的。然而他们所到之处,方圆一丈内都是gān净利索的。

  身穿常服的锦衣卫随在轿子两侧,走起路来身姿挺拔,绣chūn刀随着步幅摩挲着衣裳,发出规律的震颤声。一队人皆是沉默着,仅凭如山的气场便将旁人吓退在外。百姓们刻意将眼光回避,好像躲瘟神似得,一眼都不敢多看,只有大胆的姑娘稍稍觑他们一眼。

  看来锦衣卫在京城的口碑也不甚太好,卫夕看在眼里,没奈何的瘪瘪嘴。这样受人畏惧,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同样身为一只朝廷鹰犬,她登时觉得压力巨大。

  到了衙门正堂后,君澄早已等候多时了,俊朗的脸上疲态备露。

  昨儿是他值夜,在诏狱办了一晚上的案子,对方不过是文弱的书生出身,本以为吓吓便会尿了裤子,连祖宗八辈都给吐出来,谁知却是个硬骨头!

  这人意义重大,牧容离开前特意jiāo代他决不能把人给弄死了,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对方都是缄口不言,而他又不能上大刑,委实把他气得够呛。

  牧容和他擦肩而过,拎起曳撒端坐在官阁之上,随手翻了翻案上的公文,这才抬眼看他,“王骋招了没有?”

  君澄忿忿地摇头,“没有,王骋的嘴真严实。我按大人的吩咐,后半夜给他上了小刑,他非但没吐出一个字,还想咬舌自尽。多亏弟兄们及时发现,卸掉了他的下巴,这才把他从阎王殿揪回来,要不然还真是可惜了一条饵子。”

  牧容闻言一愣,“咬舌自尽?没想到王骋还真是条汉子,亦或是说……”他顿了顿,唇角携出的弧度颇为温雅,“他背后的秘密太多,只有死才能超生。”

  他面上笑着,眉眼俊秀如画,然而眼底蕴着清辉却是冷得,恍惚间浮出些许凌冽的杀气来。

  卫夕立在堂下看他,咬了咬唇,重重吁出口气。她最害怕就是牧容这幅笑面虎的嘴脸,总会让她想到美艳绝伦的食人花。看久了,她对美好的事物也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总觉得漂亮的都是心黑的,杀人于无形,不吐骨头又不见血。

  “罢了,一会本官再去会会他。”牧容说的慢条斯理,斜斜一缕视线落在卫夕的身上,“把这些公文送到李同知那儿,快去快回。”

  言罢,他点了点案上已经批注好的公文折子,寡淡的眼眸里携出一瞬清浅笑意。

  卫夕愣了愣,这才长长唔了声,疾步走上官阁,将那沓公文折子抱在怀里,踟蹰道:“大人,以后我要在哪里当差?”

  牧容气定神闲的端起案上的青花茶盏来。这头刚一撩起盖儿,袅袅茶香便化为一滩白雾,将他的面容氤氲其中。

  见他久久不回话,卫夕不禁皱了下眉头。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催促,也没有多问,生觉着追急了不太好。这会子人已经到衙门了,他却不表态,感qíng儿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余光里,她似乎火气yù浓,浓淡相宜的眉尖渐渐压成了一团。牧容匿笑着呷了口茶,这才幽幽开口:“你傻了?这不就当着差呢。你身上有伤,留在本官身边打打杂,跑跑腿吧。这么一来,君澄也能轻松一些,全心全意的帮本官提领锦衣卫了。”

  言罢,他撩着茶盖拨弄着清澈的茶汤,抬眸看向君澄,似乎在等他表态。

  指挥使话里有话,细细一想便能领会到里头的猫腻,不过是找个缘由,把卫夕留在身边罢了。君澄福至心灵,忖了忖,不动声色的拱手道:“大人说的是,卫夕心思细腻,处理这般琐事再好不过了。”

  两人在这唱帮腔,卫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忽闪着乌黑的眼睫睨向牧容。

  打杂又跑腿,没事还得陪睡……

  她由心赞叹,牧容还真是个思想先进的古人,这年头就知道包养小蜜了,真丫得瑟!

  面对她耐人寻味的打量,牧容倒也不避讳,放下茶盏,温然带笑的和她对视。明明是一张清俊风雅的脸皮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卫夕眼里,却多了些色眯眯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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