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庄生公子【完结】(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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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面上惘惘的,牧容吻了吻她的额头,声似梦呓地嗫嗫道:“卫夕,若我以后有了心仪的妻子,也会像我爹这样。一生但求一个人,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深qíng款款的告白让卫夕略微一窒,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颊上,让她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大人真是个好男人,可你……给我说这gān什么?”她讷讷地仰眸看他,左手伏在他胸口,里头嗵嗵跳动着,频率似乎越来越快。

  她单刀直入,让牧容噎了噎。他在心头揣摩了很久,凝着她幽幽吐口道:“我心仪的……”

  后头的话在他舌尖盘旋,说还是不说,委实让他作难。

  时光流逝,暧昧的躁动在空气里发酵着。两人的眼光蕴着万千念头,不停地胶着缠绕,碰撞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莫名的悸动让卫夕心律失常,丰泽的唇瓣微微张开,她专注的凝视他,秋水双眸中闪过一瞬莫名的期许。

  她有些好奇——

  位高权重又xing子冷寒的锦衣卫指挥使,心仪的究竟是哪家姑娘。

  就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静谧的气氛。二人齐齐从混沌的思绪中脱出身来,不约而同的看向屋门。

  门外传来的是君澄的声音:“卫夕,你睡下了吗?”

  “……睡下了。”她狐疑的看向牧容,复又将眼光调到门边,“那个,橙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君澄答得轻快,“我就在隔壁,若有事不方便叫大人的话,你就叫我。”

  卫夕忙不迭点头,“好,多谢!”

  “早些歇息。”

  他嘱咐完一句,外头就没了动静。没多时,卫夕便听到了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复又被阖上。

  还以为要被抓jian在chuáng了,她吁出口气,将汗涔涔的掌心在锦被上抹了抹,扭头看向牧容,“大人,你方才想说什么?”

  那张俊秀的面容氤氲在柔艳的烛光里,qíng绪渐敛,让人看不太真切。短暂的沉默后,他温然笑起来,如同三月的暖阳般轻柔和煦,“没什么,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言罢,他扶住卫夕的肩膀,二人重新躺了回去,将锦被为她掖好,他声音淡淡道:“睡吧,我看着你。”

  见对方刻意回避了方才的jiāo流,卫夕咬了咬唇,面上携出一瞬失落,稍纵即逝。反正是他的事,自己cao着心gān什么?她在心头暗忖一句,将半张脸没入温暖的被窝,嗡哝道:“嗯,那我先睡了。”

  牧容浅浅嗯了声,便没再说话,躺在她身侧抬手撑住额头,有一搭没没一搭的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后,见卫夕的呼吸变得均匀了,他缓缓半坐起来,凝着那张酣然入梦的白嫩脸皮,唇角漾起的笑容有些讥诮,“我要说我心仪的就是你,会不会让你吓破胆?”

  gān涩温热的指腹在他唇峰上点了点,又落在她娇软的唇瓣上。牧容叹气下chuáng,罩上外袍后蹑手蹑脚的闪出了厢房。

  待门阖上后,厢房重归沉寂,空留的余香不停肆nüè在嗅觉里。

  卫夕缓缓睁开眼,撑着chuáng榻半坐起来,凝着那雕镂木门愣神。手不听使唤,下意识的抬起,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顷刻后,她狠劲的咬住了下唇,刺破的皮ròu里登时溢出了腥热的血气,玷污了她那一口银牙。

  疼痛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第四十八章

  翌日辰时不到,一行人早已整顿好车马。牧容提早来到了官驿门口,望着远处朦胧蛰伏的山脉略略压低了眉宇。

  那片山套子是出京城朝南走的必经之路,山不高但是险,官道直穿山谷,沿山涧而立,途中有个湾口名叫柳叶湾。顾名思义,受山势影响,那里的官道如柳叶一般促狭,最宽处约莫也就二丈多。若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除了投河没有任何退路。

  早在光宏帝执政之前,柳叶湾时常有盗贼流寇出没,官府抓不住贼人偷偷躲进山套里,一旦缺了银子和女人,便会出来抢劫商旅路人,玷污良家妇女。

  这些年官府追的紧,这些不法之人也是鲜有了,但时常游走的百姓商贾早已养成了习惯,日落之后宁肯夜宿荒郊野外也不会涉险穿过柳叶湾。

  锦衣卫出行必然不用害怕,但真要碰上亡命之徒,jiāo上手也是个麻烦事。算算时辰,马不停蹄的赶路,日落之前可以到达柳叶湾前头的福云官驿。

  牧容轻快的吁了口气,晨风带起白雾将他的面容氤氲其中。他敛了视线,这头刚把冰凉的手掖进了琵琶袖,地上遽然浮出一个黑影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和煦的温暖,将寒风隔绝在了他的身体之外。

  “大人,披风昨晚忘记还你了。”

  婉脆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趁身边没人,卫夕站到他跟前手法利落的系好披风系带,随后退到了他身侧。在这期间,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牧容面上闪过一瞬惊愕,像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晃了晃,涟漪过后重归沉寂。他意态淡雅地睇睨卫夕,眸子反she着晨阳的华光,明澈的如同一汪清泉水,深不见底。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罩上披风,以往都是个不qíng愿的模样,委实让他受宠若惊。

  牧容不言不语,沉默裹挟在风中撩得衣袍飒飒抖动,本就是个化雪天,太阳越高,空气里的热度愈发流失。

  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出两个窟窿眼儿,卫夕下意识的拽了拽自个儿的披风,面上努力镇定着,目不转睛的凝着远处的山套。

  明明是弹指的功夫,她却觉得度日如年。牧容神qíng亲厚的揽过她的肩膀,一个轻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多谢。”

  这个暧昧的举动让卫夕不由瞪大了眼,一把推开了他,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这是在外面,大人你矜持点行吗?”

  “好,矜持些。”牧容暖声应了,冲她挑了下眉梢,唇角衔着和煦的笑,“上了马车我再好好谢你。”

  卫夕:“……”

  谢她?应该是没安好心吧!

  对方笑的人畜无害,放在她眼里却充斥着狡黠。凝了牧容久久,她吁出口气,抖了抖曳撒没再吭声。

  事到如今她什么大风大làng没经过,不就是好好谢她吗?

  大不了就是个古代版“车震”!

  在两人打趣这会,君澄带了一溜人从驿站里走出来。俯首作了个揖,朗朗道:“大人,遂邺百户所已经派人送了信儿,崔百户的人快马加鞭,今晚便能在福云官驿与咱们汇合。”

  牧容颔首嗯了声,扬眉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赶路吧。”

  出了天顺客栈,路人便少了许多。

  车轮滚滚行进在官道之上,发出轻微的颠簸,卫夕搓了搓手,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挑了篷帘往外望了。

  外头还是那个景儿,四周荒无人烟,枯糙丛生,上面挂着尚未化掉的雪晶子,偶尔也会见到几处驿亭和破败的老庙。

  牧容正襟危坐,修长的手指撩着青花茶盖儿,慢慢悠悠的拨弄着茶汤。他早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坐立难安,此时蹙起了眉,斜眼睨着她,“怎么了?这么心浮气躁的,方才被马蜂蛰了?”

  大冬天的,哪来的马蜂?被你蛰了还差不多!

  卫夕在心头剜他一眼,放下篷帘坐好,嗫嗫道:“昨晚没休息好,身体不太舒服。”

  牧容闻声狐疑地放下茶盏,昨晚他等她睡沉了才偷偷离开,怎就没休息好呢?心口略一焦躁,他复又攒起眉心,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沉声道:“莫不是踢了被子,受风寒了?”

  “……没有,有些困而已。”

  她的额头并不热,方才被冷风chuī了会,还有些凉涔涔的,可附在上面的那只手却要将她烧出火来。

  卫夕像触电了似得往后侧了侧身,登时隔绝了他的触摸。乌黑的眼珠在眶子里转着,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肯落在他的身上。

  昨夜能睡好就怪了,她睁眼到三更,脑仁里单曲回放着他那句话——

  “我要说我心仪的就是你,会不会让你吓破胆?”

  恭喜他做到了。

  不仅如此,胆战心惊过后是难堪无力,外加不合时宜的羞赧。

  牧容那话轻似梦呓,说的也是模棱两可,似承认了,又似揶揄。她躲在被窝里反复琢磨,最后还是难辨是非。

  亦或者说,潜意识在让她逃避着真相。如果他的是真的,那她还能像现在这样,打着保命的旗帜大喇喇地在他身边侍奉吗?

  人和人的相处是门学问,爱qíng可以洁白无瑕,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也可以洁白无瑕;当爱qíng和利益相互jiāo织、划不清界限时,这种相处登时变成了污秽,到头来谁也摸不清自己的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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