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
郑青鸾暗骂一声,心下冷笑:你们杜家不惜bī得皇上派瑞亲王来保萧云峰,我就不信皇上能容你!这么大的把柄抓在手里,不拿你们开刀拿谁开刀!
果然,就听见瑞亲王冷哼一声,“杜副使都说是酒后失仪了,还要本王治什么罪?你能替本王审案定罪,另族弟能替皇上行君令,杜家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杜中和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来人!摘了杜中谦的顶戴花翎,关入大牢,由方知府看押。待回到京城,禀明圣上,再行发落。”瑞亲王深深的看了一眼郑青鸾,高声吩咐。
待衙役将杜中谦押下去,瑞亲王才笑道:“杜副使请起,本王知你手足qíng深,此次就不多做计较,你起身吧!”
如从寒冬腊月到chūn暖花开,端是翻手云覆手雨,一打一拉,手腕不是一般的娴熟,瑞亲王果然厉害。郑青鸾面上保持着似惊吓到一样的神qíng,心中却越发谨慎。
杜中和满头大汗,诺诺连声,谢了恩站起身来。对郑青鸾难免多了几分恨意,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开审吧!”瑞王扫了一眼李平年,淡淡的吩咐。
“萧郑氏青鸾!”李平年看着跪在堂下的小丫头,“你的未婚夫婿可是萧家岀族子孙萧云峰。”
“回大人,正是萧云峰。”
“你可曾见过他?”看到郑青鸾始终沉稳有度,李平年又多了几分喜爱。
“回大人,据说是见过的。”郑青鸾思考了片刻,才道。
“据说?这是何意?”李平年挑挑眉。
“不敢欺瞒大人,十年前,定婚书之时,萧云峰八岁,民女一岁多点,那时见过。只不过民女年幼,还不记事,都是听父母家人说的。”
“这么说,这十年见不曾见过萧云峰?”
“是。不曾见过!”
“可有书信来往?”
“没有!杳无音讯!”郑青鸾答的斩钉截铁。
“这么说起来,小姑娘确实是平白受牵连。”李平年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同qíng,“然,法不容qíng!现有人呈上证据,状告萧云峰勾结鞑子,犯叛国之罪,其罪当诛!”
只听外面的百姓如炸开了锅,百姓最恨的莫过于烧杀抢掠的鞑子。现今为萧云峰扣上这顶帽子,真是够狠的!若坐实了罪名,自己的家人也会被千夫所指,世所难容!此刻郑青鸾恨不能一口咬死幕后之人!
“大人!”郑青鸾大吼一声。堂内堂外,立马消声,这声音震得的人耳朵嗡嗡响。“何人所呈证据?证据可真实?萧云峰可曾认罪?”
“证据乃匿名呈给右相,证据无从查实,萧云峰至今不曾归案,也就无从认罪。”李平年嘴角翘起,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感qíng。
郑青鸾豁然站起。
“证据是匿名投给右相!十年前,右相杜大人曾言萧家谋反,萧家满门抄斩!结果,时隔七年,皇上为萧家平反,萧老将军被请入忠烈祠。萧家仅留萧云峰这最后的一根骨血!到今日,又是右相大人,说萧云峰叛国!那么斩了萧云峰,再为他平反,萧家还剩下谁!从前朝起,萧家军就是抵御鞑子南下的长城,保多少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去查查萧家的族谱,看看萧家的男儿有多少是死在鞑子的铁蹄之下,有几人得了善终!他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萧家是纯粹的军人,只有不懂政治的军人才是让朝廷和百姓放心的军人!”
“将萧家斩尽杀绝,灭了萧家军!最后谁得了利?是鞑子!那么我有理由怀疑,右相根本就是鞑子埋在我中原的jian细,意图离间君臣,残害忠良,颠覆我汉人大好河山!”
说完,朝瑞亲王跪下,“今日,萧家妇状告右相杜中良,名为汉臣,实为国贼,以排除异己之名,行陷害忠良之实。请王爷明鉴。”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推理的也颇能说的过去!反正外面的百姓多是信了的。萧家的战绩大家都知道,那么多萧家人死在鞑子手里,萧云峰会和鞑子勾结,这不是笑话吗?况且,你以为人家鞑子是傻子,杀了萧家人,萧云峰再去投靠,人家鞑子能信任你才怪!大家都不是傻子,再想想右相的作为,可不就是帮鞑子灭萧家军吗?他不是jian细谁是jian细!哎呀呀,看来皇上也被右相骗了呀!
瑞亲王看向郑青鸾的眼睛,都冒了绿光了!他娘的萧鹏飞走了什么狗屎运,给儿子找了这么个媳妇。这要是别人家订媳妇,本王就豁出脸面也要抢来给本王的世子当世子妃。杜中良这老匹夫,这次非吐血不可!让你动不动就给人扣罪名,这回玩脱了吧!鞑子jian细!哈哈哈!这就相当于给这老小子脖子上栓了条链子。听话还罢了,不听话?连证据都不用,屠了你满门都不会有人为你喊冤!谁让你净gānjian细才gān的活呢!
第9章考
第九章考
李平年此时看着郑青鸾,眼里都带出了笑意,这要是个小子,都恨不能收为学生!将明知是假话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大义凛然,实在是高明!就凭这说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做他的学生,资格绝对够!
方千行心里也颇为解气,因与萧家有旧,这些年没少受杜家打压,十年间才从知县升到知府,何其艰难!今日堂上这番话,只要有心人传出去,杜家就再不是原来的杜家。相信乐意传话的人有很多很多。又看看郑青鸾,不由赞一声,好个伶俐的丫头,待罪之人,一张嘴,废了一个县尉,要了右相半条命。端是杀人与无形。
曹县令这会子头上直冒汗,这都叫什么事?萧家从哪扒拉出这么个姑娘做媳妇呦!
而杜中和更是面色惨白,冷汗顺着面颊往下流。
瑞王咳嗽两声,道:“本王会如实禀告圣上。”说完又扫了一眼李平年。
“既然王爷已经接了你的状子,请圣裁。那咱们继续。”李平年犹豫了一下,“虽无实证,但在萧云峰归案真相大白之前,依律,你还是该关押在天牢的。此判决你可服?”
郑青鸾抬起头,明显感觉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大堂外的人群中,李平年面无表qíng,瑞王和方千行眼里很是焦灼,杜中和嘴角挂着几分冷笑。
郑青鸾心下一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有罪,她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服!萧郑氏青鸾服此次判决!并请下旨令!”郑青鸾嘹亮的嗓门唤回了几位大人的心思,也成功的阻止了人群中某人向前的脚步。
“你说,你要请什么来着?”瑞王险些被呛着。
“回王爷的话,请下旨令!”郑青鸾绷着小脸,一脸肃穆。下旨令是宋怡天从起兵起到开国初年所行的令。为后人编撰而成,有些类似于起居注。把下旨因何行此令,当时的想法,做法,说过哪些话都记录了下来。
瑞亲王有些茫然,看向李平年。
李平年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敢确定,“你说清楚些,为何请下旨令?”
“下旨令记载:太祖承平元年,直隶总督毛次郎因私藏前朝余孽获罪,满门抄斩。仁慧太后不忍稚子受牵连,求帝赦。帝允七岁以下女童不死,充入教坊。太后闻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饶一岁,地饶一岁,陛下饶一岁,请允臣妾也饶一岁。帝允之。恰逢毛次郎幼女整整十一岁,在特赦之列,太后观其进退有礼,叹,受孔孟之礼,入教坊甚为可惜,不忍。帝笑,若小小女子有童生之才,赦免其罪,允其如男儿一般,科举,二十岁之前若上皇榜,予她官做。若不中,道观庵堂,为天下百姓祈福。太后笑言,以后若得一女状元,天下必赞陛下宽仁!帝亦笑言,静待后来人。”
“现于皇觉观中修行的元祥居士,就是当日在受审的堂上,考取的童生。”
“萧郑氏青鸾不满十一岁,在特赦之列。请行下旨令,当堂开试!”郑青鸾声音高亢严肃,震的人心肝直颤。
瑞亲王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毛次郎的夫人与皇嫂有旧,才找理由赦免了毛次郎的幼女。至于后面的话,能当真吗?那不是夫妻间的玩笑话吗?闺房之乐懂吗?太祖皇帝跟太后逗闷子呢,懂吗?妈蛋的谁把这些写进天朝令的。
可他能这么说吗?能吗?就算当今皇上也不能说这是我爹妈没事在自己家开玩笑呢!
皇上遇上这样的爹妈,其实挺糟心的。
本王遇上这样的皇兄皇嫂,妈蛋的更糟心。
看看目瞪口呆的李平年,一脸呆滞的方千行,直接傻了的曹令安,吃了苍蝇一样的杜中和,瑞王暗骂一句没出息。
“李大人,杜副使,萧郑氏所言属实吗?”瑞王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属实。”李平年嘴角明显翘起,证明他此刻的心qíng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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