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哥，我来晚了么？”
贺涵之摇摇头，“刚刚好。”
小chūn走过去，贺涵之缓缓站直身子。他细长的眼眸瞄了一眼小chūn的手，道：“小chūn，这是什么？”
小chūn挥了挥手中的木棍，“这是我的剑！”
贺涵之挑了挑眉，抻了老长的一声哦。
“原来是你的剑。”
小chūn笑眯眯道：“贺大哥，我是初窥剑道，手法生疏，拿太锋利的剑恐会有所闪失。”
贺涵之点点头，附和道：“嗯，的确。”
小chūn：“何况小女家世微薄，也买不起太好的剑，贺大哥不会弃嫌吧。”
贺涵之好整以暇地摇头道：“怎会。”
小chūn：“那……咱们何时开始啊。”
贺涵之悠闲地看了看四周，道：“那就现在吧。”
小chūn斜眼，看见贺涵之站直身，稳步来到小chūn面前。
“小chūn，剑之道，在于还剑本真。剑式可掌，剑真不易得。”
小chūn打了个哈欠，“唔，有道理，然后咧。”
贺涵之：“没了。”
小chūn惊讶道：“没了？”
贺涵之点点头，“懂了么。”
“……”
懂个屁。
小chūn咳嗽两声，郑重其事道：“贺大哥，我懂了。”
贺涵之颇有深意地点头道：“悟了便好。”
这么充满禅意的教学，小chūn听懂就有鬼了。不过她也不在意，本来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懂不懂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贺大哥，接下来我们要练什么。”
贺涵之靠回树上，“你已得了jīng髓，其他便是些浮华的表象，你随便练练便好。”
小chūn撇撇嘴，趁着贺涵之闭目养神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在四周闲逛了一圈，最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时辰尚早……小chūn在心里默默道，现在回去的话，今日就算白来了，得再抻住一点时间才行。
小chūn站在树前，一边大声咳嗽引起贺涵之的注意，一边挽起袖子，朝手上呸呸地吐了两下。“贺大哥，我来劈劈这棵树练手怎样？”
贺涵之眼睛都没睁，懒洋洋道：“好啊。”
小chūn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单手提剑，往树上甩了一下。
“咔嚓”一声，树拦腰而断。
小chūn：“……”
贺涵之：“……”
小chūn眼睁睁地看着这课半怀粗的树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什么啊——！？”树一倒，给小chūn自己吓了一跳，她瞪着手中的棍子，像是要看出个花似的。木棍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chūn扭头看向被劈断的树，断层光溜而平滑。
最后，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投奔自己的“师傅”。
“贺大哥！你看见了么！？”
小chūn转过头的时候，贺涵之已经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地眯起双眼，看向被劈断的树木——虽然他看的是这个方向，可目光却又好似透过那根断掉的树，看向林子的更深处。
“贺大哥！”小chūn还没从刚刚的兴奋里缓过神来。
半响，贺涵之嘴角轻扬，脸色也放松了下来，他将怀中的星河cha到地上，独自向前来到小chūn身边。
小chūn指着那棵树道：“你看！我就比划了那么一下它就倒了！”
贺涵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目光颇为欣赏地看着那道切口。
“小chūn，你怎么做到的。”
小chūn：“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贺涵之：“……”
“贺大哥，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剑之本真，它一真了我就假了，发招运功于无形！”小chūn越说越兴奋，手脚乱舞吐沫横飞。“搞不好我真的是练剑的奇才！我自己都没发现啊！”
贺涵之这回真的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向小chūn了。
“总结的不错。”
小chūn眼睛发亮，“你也觉得我是练剑奇才！？”
贺涵之缓缓点头，道：“你，的确是个‘奇才’。”
“哈哈哈！”
小chūn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看贺涵之也比以前顺眼多了。她兴致勃勃地挥动木棍，蹦跶到另一棵树前，严肃道：“不行，刚才那个有可能是侥幸，我要再试一次！”
小chūn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抡起木剑朝树身挥去——
贺涵之眯起双眸，在那细长的双眼中，木剑变得很慢很慢，它一点点接近树gān，在接触到树gān的那一刹那，一道无形的剑气从暗处袭来，轻轻松松地将树削断。
哦，为了防止树倒向小chūn这边，那剑气还特地在最后收口了一下。
咔嚓，与之前那棵树一样，这棵树也被小chūn以“尖刀削豆腐”的气势一剑劈开。
“噢噢噢噢——！！！”
经过第二次成功，小chūn彻底相信了自己在剑道上的造诣，一瞬间觉得腰也挺了，背也直了。
小chūn心道，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想我6小chūn为了大师兄辛辛苦苦勤勤劳劳，不图名不图利，现在总算是找到了根源。原来我是有这般奇质之人，怪不得老天会安排我与大师兄见面。
小chūn点点头，恩，果然一切都是天意。
自我欣赏完，小chūn抬起头，发现贺涵之一脸复杂地看向树林。
她走过去，“贺大哥？”
贺涵之转过头，“嗯？”
“你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
“咳……”小chūn指了指第二棵断掉的树，“那个，看见了么。”
贺涵之瞄了一眼，风轻云淡地点点头，“看到了。”
小chūn双眼放光地望着贺涵之。
贺涵之接收到这样的目光，停顿了片刻，然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笑着称赞道：“小chūn做的真不错。”
“是么。”小chūn细细的手腕轻轻翻转，脸上的表qíng是掩盖不住地得意。
贺涵之又朝树林里看了一眼，转头对小chūn道：“想不到小chūn竟有这般天赋，倒是我之前错看了。”
贺涵之对小chūn连番夸奖，小chūn听了一会，觉得够了，便开口道：“唔，那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学点难的？”
贺涵之：“什么算难的。”
小chūn对剑一窍不通，想了半天，道：“有没有剑法啥的，来一套看看。”
贺涵之无言地看着小chūn，“你当剑法是集市上的白菜么，说来一棵就来一棵。”
小chūn：“啊，不是这样的么？”
贺涵之抱着手臂，自上而下地将小chūn看了一番，后道：“剑法百般，剑招却因人而异，人要学习适合自己的剑才可。”
小chūn：“适合自己的？嗯……听着很有道理。”
虽然小chūn来这里的目的起初只是为了拖延贺涵之的时间，但是也许是因为出自对剑的喜爱，小chūn学着学着也认真了起来。
“那怎么看一套剑法是不是适合自己。”
贺涵之道：“周行运势，气达全身，虽是初窥，却有行云流水之感。”
“？？”小chūn使劲地听也没听明白贺涵之的话。“这……你能说的再简单一点么？”
贺涵之：“看眼缘。”
小chūn：“……”
“咳。”小chūngān咳一声，“看，看眼缘？”
贺涵之点点头。
小chūn自己琢磨了一下，然后对贺涵之道：“不对啊，那一个人若是拜入一个门派，可是这个门派的剑法不适合他，那怎么办？”
贺涵之：“换一家。”
“……”小chūn大叫道，“怎么可能换一家！？”
贺涵之轻笑一声，“为何不可能。”
小chūn：“哪有不合适就换门派的道理，那不是叛徒么！”
贺涵之挑挑眉，“qiáng迫自身接收不宜的剑招，压迫武骨，受难终身，这难道就不是叛徒么。”
小chūn哑口无言。
“咳！总是，总之不能换门派啦！”
贺涵之淡笑道：“你便这么喜欢剑阁？”
小chūn抿嘴笑了，“是啊。”
贺涵之：“为何。”
小chūn：“当然是为了大……”话说一半，她猛然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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