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hūn顿了顿，似乎当初的那份感觉她难以形容一样。小chūn坐起身，挪到李青身边，拉着他的手腕道：“大块头，你知道么，那剑……应该说是那根木头，就像是懂我一样，它就像是钻进我的心里了一样。我握着它时，觉得特别的踏实。”
李青轻飘飘地咕噜了两声。
小chūn：“我喜欢那感觉……”小chūn笑了笑，道：“所以，我一定要去参加剑阁的考试，我要正式地拜师学剑。”
李青：“咕噜噜。”
小chūn摸了摸李青的头，又道：“所以到了那时，我可能就不能再帮你了。你得自食其力才行。”
李青吓了一跳，“咕噜？”
小chūn：“我要是入了剑阁，就要去山上生活了，当然就不能帮你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青焦躁了，他反手握住小chūn的手腕。
“不去……”
小chūn：“不行。”
李青拉着脸，“不去……”
小chūn：“不行。”
李青又蔫了。
小chūn：“你放心，我走前一定会帮你找好活计的，没事也会下山来看你。”
李青耷拉着嘴，没吭声。
小chūn：“怎么啦。”
李青低下头。
他心里隐约觉得，小chūn能不能去得上她口中的那个剑阁，他才是关键。如果他不……
李青想了一会，同小chūn道：“你，你一定要去么。”
小chūn兴致勃勃地点头，“当然，我一定要去的！”
李青手掌扯着胸前的破衣裳，头深深地埋了起来。
小chūn：“嗯？你怎么啦。”
李青低声道：“我会让你去的……”
小chūn没听清楚，“啥？”
李青：“咕噜……”
小chūn：“……”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chūn手搭在李青的肩膀上，“你说要教我用剑，是认真的么。”
李青点点头。
小chūn看着这个沉默的大汉，果断一笑，道：“好，既然你这么希望，那我便听你一次好了。明日，啊不，是从今日起，我就不去同贺涵之学剑了。”
李青抬起头，脸朝着小chūn的方向。
“你肯让我教。”
小chūn笑道：“怎么不肯，我相信你啦。”
“……”李青茫然地发了会呆，然后低下头，又把自己的大脑袋凑了过去。
“哈哈。”小chūn笑着揉了揉李青的头。
对于这个决定，李青有些难过，可当小chūn的小手揉在他的头上时，他又觉得如果不做这个决定，那他会更难过。
24第二十四章
自从那天小chūn答应李青之后，她再也没去找过贺涵之。现在每天晚上她和李青盖完房子，便在后院的空地上练剑。
这个“练剑”的过程基本是这样的——
“大块头，我要砍哪呢？”
“咕噜噜。”
“哦，那棵树？好，我来了，喝——！”
“咕噜！”
“断了，又断了，哈哈！这也太轻松了。”
“咕噜噜。”
“你都没的什么好教的了。”
“咕噜。”
“来，坐这，咱们吃点ròugān。”
“咕噜噜。”
——所以这个“练剑”，基本上只是臆想。
但是小chūn和李青都毫不在意。对于小chūn而言，虽然她迫切地想入剑阁拜师，但是终究还是懒人一个，平日休闲的日子过得惯了，加上人又不怎么聪慧，凡事也就得过且过了。
而李青……
李青巴不得小chūn再懒一点。
因为小chūn不再去找贺涵之了，李青也不再“偷懒”了。房子没几天便盖好了。
小chūn站在新屋子门口，掐着腰欣赏着。
“这才是人住的，大块头，你去摸摸看。”
“咕噜。”
“去啊。”小chūn拉着李青的手，给他带到屋子前，将他的手放到墙壁上。
“怎么样，结实不。”小chūn乐呵呵道，“你看看你之前的那个，我chuī口气就散成渣了，你再看看我的这个。来来，你把手放在这，对对……掰一下看看。没事，我让你掰你就掰，怕啥，你倒是掰——”
“咔吧！”
小chūn：“……”
短暂的平静后，只听小chūn一声大叫。
“你离我的房子远点——！！”
李青百般委屈地被小chūn推到一边。明明是你让我掰的……
小chūn怒气冲冲地找来木头把那块被李青掰断的木板换掉，一边换一边恶狠狠道：“活不了了！我不能将你当成人来看！”
李青：“咕噜噜……”
小chūn紧皱眉头，“你给我到一边蹲着去。”
李青不想走，站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小chūn走过去抬脚猛踹，李青终于到一边去了。
小chūn收拾完木头，已经累得不行，她揉了揉肩膀，对李青道：“喂，大块头，我们歇息一下如何。”
李青本来在一边蹲着，听见小chūn说话他马上站了起来。
“咕噜。”
小chūn：“嗯，我们去屋顶坐一会？”
李青往前探了两步，小chūn过去拉着他的手腕，引着他过来。
“来，这边。”小chūn边走边琢磨，“要怎么上去呢，大块头要不你先蹲下，我踩着你上去，然后再拉你上来。”
就在小chūn犹豫地想着办法时，李青伸出手，两手在小chūn的腰上一扶，轻轻松松地将她高举起来。
“哦！”小chūn吓了一跳。
李青显然有些高兴，“咕噜噜……”
小chūn也乐了，“作甚哦，又吓唬我。”
李青仰着头，手稳稳的。
小chūn拉住屋顶，顺着边沿爬了上去，然后翻身看着下面的李青，“大块头，我上来了，你把手伸出来，我把你也拉上来。”
李青咕噜了两声，轻轻蹲了一下，然后一瞬地功夫就窜到了屋顶上。
“哦！”小chūn又吓了一跳。
李青这一跃很奇怪，倒不是说他蹦得高——小chūn早就知道他蹦得高。而是他蹦上来之后，硕大的身子落在屋顶上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不仅没有声响，连一丝丝地颤抖都没有。
小chūn仰着脑袋，惊叹道，“大块头，你真神了！”
李青：“咕噜噜。”
小chūn笑了笑，拍拍身边，“来，坐下来。”
李青摸索着坐到小chūn身边，他一坐下来半个屋顶都被占据了。
小chūn侧过头看他，“你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青：“咕噜。”
小chūn：“嘿，同我说说话。”
李青：“……嗯。”
小chūn：“房子盖好了，你高兴么。”
李青点点头。
小chūn：“以后老伯就可以住在新屋子里了，病一定会好得更快。”
李青：“咕噜噜。”
小chūn笑道：“你也很高兴是不是，哈，虽然你不是人，不过我觉得我也能懂你的念头了。”
李青蜷着长腿，静静地坐在小chūn的身边。
小chūn看着他，这屋子虽然不高，但是依旧将人抬起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chūn总觉得离月亮近了，李青的侧脸显得明亮了不少。小chūn看着看着，将手抬了起来，把李青乱蓬蓬的头发顺到脑后。
李青被她摸得舒服地哼哼两声。
小chūn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晰地看到李青的脸。小chūn心里隐约有些奇怪，她看着李青，又好像没有看着他一样，李青的脸被月光勾勒出一个温和又冰冷的轮廓，他是如此的魁梧安稳，就像那些老辈人口中的山神一般，古老又神秘。
风chuī过，chuī起李青耳边的碎发，小chūn看到他有力的下颌，和坚硬的鼻梁，李青的脸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似与山林融为一体。他的头微微的低着，唇线平和而坚毅。
小chūn这样瞧着，忽然产生一种感觉。
李青，似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那他该是什么样……小chūn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可是她又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在屋顶上，静默许久。
小chūn没有说话，李青也没有出声。小chūn一直在看李青，她看着看着、看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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