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一起去。”
小chūn：“我要去找大师兄，你要跟着？”
李青静了一下，又道：“一起去。”
小chūn：“……”
李青从地上站起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布条重新系在眼睛上。他的神qíng恢复平静，又是喜怒难辨。
小chūn心里还是有些哆嗦，她硬着头皮道：“我去找大师兄练剑，你跟着做什么。贺涵之还在找你，你快去他那儿。”
李青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何，小chūn看着这样的李青总觉得头皮发麻。
清晨，山里雾蒙蒙的，小chūn跟李青面对面站着，感觉分外别扭。
她忧伤地想着，还是从前的傻大个比较好……
至少她在他面前一点都不难受。
“从前的我什么样子。”
“！？”
小chūn惊恐地瞪着李青，吼道：“这你也听得到！？”
李青微微有些疑惑，道：“听得到什么。”
小chūn圆溜溜的眼睛将李青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满脸的不信任。
李青听不见她的动静，道：“你怎么了。”
小chūn马上摇摇头，道：“没事，什么都没有。”
李青又问她：“从前的我什么样子。”
小chūn哼哼唧唧道：“就那样呗，还能什么样子。”
李青：“从前的我很傻么。”
小chūn打哈哈道：“太yīn剑尊什么时候傻过，就是傻也是大智若愚的傻，与众不同的傻。”
李青：“……”
“我得走了，等下练剑来不及，大师兄要生气的。”小chūn同李青道别，这一次李青没有再要求通行，小chūn在送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愤慨。
她觉得自己简直没有救。
回去的路，小chūn走得虎虎生风。她的小脸一直红扑扑的，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小chūn从后山绕回剑阁，院子里，一群小武童刚刚起身不久，正在水桶旁边激烈地讨论论剑大会。小chūn走过去，他们兴奋地叫道：“小chūn师姐！”
“刚刚起来？”
“嗯！”
小chūn使劲揉了揉一个小武童的脑袋瓜，道：“都吃东西了没？”
武童们摇头，小chūn哈哈一笑，道：“去找你们吴生师兄要吃的，就说我批准的。”
剑阁比较清贫，平日里小武童都是练好功才允许吃饭，现在小chūn师姐大发慈悲先行开饭，武童们惊喜地叫唤两声，然后呼啦一下子往饭堂冲。
“怎么今日心qíng这么好。”
“嗳？”小chūn扭头，卫青锋站在她身后，淡笑着看着她。
小chūn嘻嘻哈哈，“哪有哪有。”
卫青锋：“昨夜又下山了？”
“啊……”小chūn偷偷瞄了一眼卫青锋的神qíng，后者轻笑一声，道：“怎么，你不是经常自己下山么。”
这次稍有不同……小chūn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她觉得有点心虚。
卫青锋走过来，拍拍小chūn的肩膀，道：“无妨。”他帮小chūn理了理乱了的衣襟，轻声道：“你若想他们了，下次我可以陪你一同去。”
要是刚才只是心虚的话，那现在就得再加一层内疚了。
小chūn抬头看着卫青锋，哭丧着脸道：“大师兄……”
卫青锋看她这表qíng，又笑了。
“怎么了。”
小chūn：“我错——”
“唷，大早上你们俩偷偷在这做什么呢。”
没等小chūn张嘴认错呢，贺涵之的声音就挤了进来。
卫青锋转过头，贺涵之还友好地冲他摆摆手。
卫青锋：“我一直很好奇。”
贺涵之：“讲。”
卫青锋：“你知道论剑大会现在进展得如何了么。”
贺涵之飘忽着眼神，想了想，道：“还不错？”
卫青锋：“猜的？”
贺涵之：“嗯。”
小chūn在一旁瞧着，听了贺涵之的话，哼哼了一声。
贺涵之耳朵尖，一下子就把脑袋转了过来。小chūn迎着他的目光，道：“你真是奇了。”
贺涵之：“怎么说。”
小chūn：“既然你对论剑大会这么不上心，非要来剑阁gān什么。”
贺涵之：“我来剑阁不好么。”
小chūn拉着个脸，“好什么。”
贺涵之抿着嘴，眉毛轻飘地挑起，满眼深意道：“真的不好么？”
小chūn：“……”
小chūn被他邪恶的眼神一瞄，从头到脚开始发软。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不管谁说点什么，她都觉得是在针对她。
在小chūn埋着脖子躲避贺涵之的眼神时，卫青锋一直淡淡地看着她。
贺涵之道：“你可见到他了。”
“啊？”小chūn磕磕绊绊，“谁……谁啊。”
贺涵之：“李青。”
小chūn听见这个名字，心口又苏又麻，她差点咬着舌头。
“没……没见过啊。”
贺涵之微笑地冲她点点头，缓道：“帮我告知他，今夜子时，我在塔楼等他。”
小chūn：“我都说了我没见过！”
贺涵之转过身往外走，边走还边摆手。
小chūn：“我——！”她愤然转头，刚好看见卫青锋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黝黑深邃，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大师兄……”
卫青锋的神qíng很平淡，小chūn习惯了他的笑，现下这表qíng看起来便显得有些冰冷了。
“我……”小chūn张了张嘴，她本想说她没有见过李青。可是面对卫青锋，她还是无法将这明显的谎言说出口。
小chūn低下了头。
“昨晚，你同他在一起。”
小chūn小手冰凉，在身后攥得紧紧的。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犹豫再三，还是认了错。
“我是一个人下山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何，他就在那了……”小chūn解释道，“不过不是我找他的，我没——”
“我知道。”卫青锋道，“是他去找的你。”
小chūn：“大师兄……”
卫青锋上前两步，来到小chūn面前。他摸了摸小chūn的发丝，道：“去吃饭吧，在山下面待了一整晚，饿坏了吧。”
小chūn嘟囔着嘴，小声道：“我偷了半个馒头下去的……”
“呵。”卫青锋笑了，“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劳烦你下手。”
小chūn抬眼，瞄了瞄卫青锋，小心道：“你不气？”
卫青锋：“我为何要气。”
小chūn：“你……你不是不想我与他来往么。”
卫青锋静了一会，淡淡道：“世上事，非是想与不想就能决定的。”
“啊？”
卫青锋拍了拍小chūn的肩膀，“去吃饭吧。”说完，他便走了。
剩下小chūn一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想不出，就打算先去吃饭。
“不说不要紧，一说我还真饿了。”小chūn揉了揉肚子，准备往饭堂走。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忽然刮起一阵风。院子地上残落着云涛花的花瓣，随风飘起。
小chūn怔怔地站住脚，感受身后那深沉磅礴的气息。
“我不知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李青一只手轻轻搭在小chūn的肩膀上。
“但是现在，我不喜这样。”
小chūn的肩膀轻微一颤。
李青低声缓道：
“若我说，我不想你再见他，你可愿意。”
69第六十九章
“若我说，我不想你再见他，你可愿意。”
在小chūn意识到李青站在她身后的时候，她脑子已经迷糊一片了。可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神奇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小chūn费着劲儿扭过头，看着李青，道：“你想gān啥？”
李青：“你愿意么。”
小chūn狐疑地盯着李青，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好几遍，而后莫名其妙地就不紧张了。
非但不紧张，她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小chūn吧嗒吧嗒嘴，又清了清嗓子，道：“什么愿意不愿意呀。”
李青声音低沉，虽是试探的话语，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果断，一丝迟疑也没有。
“我不想你再见他。”李青道，“你想学剑，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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