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尖尖的下巴顶在罗侯的胸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你都不问问我会不会画画。”
罗侯看她。
“你会不会画画?”
冬菇没忍住,扑哧一声喷了出来,低下头,泄愤一般,一口要在罗侯的胸口,一边咬还一边支支吾吾,“你存心的吧,存心的是不是……”
罗侯不太懂为何冬菇又笑又咬他,可是他也没松手,也没反抗,一直抱着她,让她稳稳地躺在自己身上。
昨日的事qíng让他心有顾虑。
他知道有人跟踪了他,是个高手,他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
冬菇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又啃又吻。
罗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他从前不惜命,从来是活一天算一天,可现下不同了。他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这女人就算是同他玩乐之时,也没忘记手臂轻轻撑在两边,不让他承太多的力,也没有压到他的腿。
其实,就算她竭尽全力压下来,他也不会觉得疼。
可他知道告诉了也没有用,就像他一直说自己不冷,可冬菇还是给他穿很厚很厚的衣裳。
而且他也不想告诉她,他想不到理由,可他就是不想告诉她。
他喜欢冬菇给他穿很厚很厚的衣裳,喜欢冬菇的手放在他的身上。
罗侯紧了紧手臂。
他心中有一事,尚未与冬菇说。
倘若昨日那人真的为了此事而来,他希望自己可以一人承担,让冬菇平安。
“相公,想什么呢?”
冬菇一个人埋头啃了半天,抬眼发现罗侯居然在走神,她心中大为不满。
罗侯摇头。
冬菇又往上爬了一点,伸出双臂搂住罗侯脖子,往旁边一用力,两人倒在chuáng上。冬菇在下面,罗侯肩膀抵着chuáng板,不敢压她。
两人身子扭着,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冬菇揽着他的脖子,“来来,没事,躺下来。”她这边用力,罗侯也只好听她的话,松开了手,躺在冬菇的胸口。
她呼吸均匀,胸口一起一伏,揽着他的双手轻软而温柔。
冬菇故意逗他。
“相公,明日我不能陪你去酒肆。”
“好。”
……
“我要去见一个人。”
“好。”
“我要同他一起用午饭。”
“好。”
冬菇扳着他的头,让他看自己。她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是个美人哦。”
“……”
“闻名天下的美人哦。”
“……”
罗侯看她的眼神透出淡淡的迷茫。
冬菇瞧他那样子,心里蓦地一软,赶紧把他的头按在胸口,使劲地揉了揉。
“说笑呢说笑呢,明日那人丑得不得了,只是跟娘子谈论画斋的事宜。”
她的手在罗侯脸上轻轻地抚摸,罗侯想了又想,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明天晚上不要准备饭菜,娘子在外面给你带回来。”
“……好。”
冬菇嘻嘻一笑,在他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好好好,只会说好的‘好’相公,睡觉!”
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冬菇与罗侯成亲以来,别的习惯不好说,但早起的习惯是彻底养成了,不管几点睡觉,几乎都是天蒙蒙亮时就起身。
“我还是陪你去酒肆吧,坐一坐,反正与那人约的是中午。”昨晚还放话不与罗侯去酒肆的某人,一大早就改了注意。
“恩。”
冬菇把自己和罗侯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才出家门,天色尚早,街道上都没有人,yīn冷的天气,随着呼吸从嘴里散出一团团的白气。
“相公,你冷不冷?”
冬菇搓搓手,问罗侯。
“不冷。”
冬菇掀开酒肆的挡门板,把门打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怎么每次问你你都说不冷。”
“……”
冬菇扶着罗侯进屋,反手将门关上。
“是真的不冷?”
罗侯点头,“是。”
冬菇拍拍他肩膀,“不错,身体真好。”
罗侯看着地面,身体好,恐怕除了冬菇,任谁看他的身体,也不会说好。
在酒肆屋子中间,冬菇点了个火盆取暖,她与罗侯坐在一处闲聊。
一上午也没有什么客人,坐了大概个多时辰,冬菇看看天色,对罗侯道:“时候不早,我得先走了,东乾楼离这里不近,要走一阵子。”
罗侯点头。
“记得莫要准备晚膳,我会带回的。”
与罗侯告别之后,冬菇一路向东,步行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赶到东乾楼。
东乾楼临湖而建,有八层之高,是远近闻名的酒楼。冬菇听闻已久却一直没有进去过,在从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涉足于此。
冬菇步入,酒楼内装饰名贵不失雅致,繁复不失整洁,一楼乃是群坐大厅,午时正是用膳之时,楼内坐着不少客人。
冬菇四下一扫,发现这里的客人衣着举止都较外面其他酒肆饭馆有礼得当,想来也都是属地里的富足之户。
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这里客人虽然资质高贵,却难及那小王爷万一,想来凭他身份也不会同一堆人坐在一起,应该是在楼上的独间。
这边冬菇还在考虑,那边已经迎上来一个人。
“齐姑娘,这边请。”
☆、25第二十五章
“齐姑娘,这边请。”
冬菇一愣,转头看向来人。这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一身深棕衣衫,护卫打扮,面色严谨肃穆。同她身材差不多,可是却给人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你是……”
“我叫成泉,是小王爷的侍卫,主子吩咐我在此等候姑娘。”
“原来是这样。”冬菇想问她,她们二人从未见过面,她是如何确定自己就是齐冬菇的。后来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不礼貌,便作罢。
“莫要让小王爷久等,我们这便过去吧,有劳成侍卫了。”
成泉点头,在前领路。
她们一直向上走,来到东乾楼六层。成泉领着她,来到一间雅阁外。
“主子,齐姑娘到了。”
“进来吧。”
阁内传来声音,久久未听,乍一听这声音,冬菇还是觉得优美温润,如沐chūn风。
成泉示意冬菇进阁,自己却没进,站在外面把守。
冬菇走进阁间,绕着屏风转了个弯,一瞬间只觉得豁然开朗。雅阁临窗,宽敞明亮,内置檀木小桌,香炉棋局,jīng致杯盏。墙壁上挂有淡雅山水,恣意书法,整间屋子散发着淡淡的炉香,清丽雅然又富贵奢华。
靠窗位置有一张暖玉石chuáng,上置团垫,小桌放在两张团垫中间。
安勍一袭白衣,长发高束,手持茶盏,跪坐在一张团垫上。旁边便是开着的圆窗,窗外微风dàng漾,湖水泛波,清风顺着窗子进来,撩起安勍的碎发,一起一落,无声无息。
凡能作出好画之人,必定有一双爱美的眼睛,能记住景,能记住qíng。这安勍一站一坐皆可入画,冬菇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冬菇在一边愣愣地看,安勍也不出声,也不打断。
等冬菇回过神来时,才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她连忙向安勍赔罪。
“民妇失礼,望大人赎罪。”
安勍放下茶盏,微微扭头。
“无妨,过来坐吧。”
冬菇上前,与安勍面对面跪坐于团垫,她心说这小王爷脾气还真是不错,xing格又宽容,地位尊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当真是惹人喜欢。
“齐姑娘可曾用了午膳。”
冬菇摇头,“还不曾。”
安勍双手合十,拍了两下。
成泉的声音自外传来。
“主子,有何吩咐。”
“准备些酒菜。”安勍声音很小,冬菇怀疑成泉站得那么远能不能听到。
“是。”
还真听到了,冬菇心里感慨,那女人也不简单,能当上小王爷的侍卫,肯定有几手。
饭菜上得极快,几个小二打扮的女子送菜进来,一路恭敬,摆放菜碟碗筷一点声音都没有。冬菇见到桌面上菜肴丰盛,碗碟却只摆了一套,放在她面前。
她看向安勍,疑惑道:“大人不吃么?”
安勍摇摇头,“我已用过,你吃便可。”
冬菇手里握着筷子,对面坐着神仙一样的人物,她觉得自己的胃脏几乎都搅到一起。真是不如在家里自在啊,她心里嘀咕,同样是不言不语,怎么罗侯不说话自己就那么舒坦,这小王爷不说话自己就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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