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涯眼睛看着路,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地往前走。
天气很好,是秋日难得的晴空。山中风并不大,带着微微的凉意,对于赶路的武人来说,是再舒服不过的。
风天涯走着走着,拿手肘轻轻碰了碰燕孤鸣。
làng人也不张口,侧眼低下看了看她。
风天涯眉角一挑,向上看燕孤鸣,狡黠地笑。
燕孤鸣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脚下不停,眼睛瞄着她。
风天涯迅速看了看前面的叶淮山,小将军没有注意到后面的qíng形。
她轻轻开口。
“还没有消气。”
燕孤鸣:“?”
风天涯抿着嘴看他,眉眼间全是笑意。
燕孤鸣一下子就懂了。
也对,她这般的修为,昨夜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风天涯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不是还没有消气,那日在石阳谷,因为救他所以将你赶走了。
燕孤鸣被她盯得耳根发热,索xing转过头不看她。
风天涯笑得缩了缩脖子,叶淮山注意到,转过身,风天涯又收敛的表qíng。
赶了一上午的路,他们来到南郡另一个主要城镇,辖城。
辖城要比泰来镇大许多,居住的人也要多很多。走在城镇中,处处可见繁华之景。
风天涯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座酒楼茶肆。
走着走着,燕孤鸣停下脚步。
风天涯:“怎了?”
他看着叶淮山。
“银子。”
叶淮山:“……”
风天涯推了推叶淮山。
“银子银子,给蠢燕,让他去弄马。”
叶淮山从怀中取出银两,jiāo给燕孤鸣。
“燕兄,这点钱真的不够买马……不然我与你一同想办法吧……”
燕孤鸣:“放到我怀里。”
叶淮山:“……”
风天涯笑道:“听他的哦,弄不来我们再一起笑他。”
燕孤鸣转头看了风天涯一眼,那目光就像是严厉的兄长在教导顽皮的妹妹。
叶淮山无法,只得将银两放到燕孤鸣怀中。
“你们两个随处走走,两个时辰后再此集合。”
风天涯:“好。”
燕孤鸣走后,风天涯看了看四周,对叶淮山道:“怎样,我们到处看看。”
叶淮山点点头,“风姑娘愿意,叶某自当奉陪。”
风天涯同叶淮山走在辖城的街道上,少女的眼睛张得圆溜溜的,四处乱看。
叶淮山走在她旁边,一路跟着。
对于叶淮山而言,辖城并没有值得注意之处。他生在京城,虽然十几岁时便随父亲来到边关,但是在安宁年份里,每到年关,皇帝宴请朝臣,也会将叶氏父子召回。
京城,皇宫,紫霄殿。
天下间最繁荣的地方,叶淮山早已领教,所以在他看来,对着一个简陋的斗笠摊发呆的风天涯,真的很难理解。
“风姑娘……你喜欢斗笠?”
风天涯拎起一个,“好尖。”
叶淮山:“……”
卖斗笠的是一个老翁,头发花白稀疏。
“老朽自己编的斗笠,结实得很。”
风天涯弹了弹,认同地点头,“是哦,果然很结实。”
老翁自己也带着一个斗笠,他仰着头看着叶淮山。
“这位公子,买一个给心上人吧。”
“老伯你误会了……”叶淮山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头手一起摆动,“你误会了,我我……”
“哈哈哈。”
风天涯看他的样子,笑得弯了腰。
她一笑,叶淮山俊脸更红了。
“哎呦乐死了……”风天涯指着叶淮山,“脸怎么这么红。”
“风姑娘……”
风天涯对老翁道:“老伯伯,他不是我心上人。我们也没有银子买斗笠。”
老翁听她说没钱买东西,也懒得再开口。
风天涯拽着叶淮山接着往前走。
叶淮山脸上余温未消,他听见风天涯说他不是她的心上人。
“风姑娘……”
“嗯?”
风天涯转过头,眼睛透亮地看着他。
叶淮山抿了抿嘴,“没什么……”
又走了一会,叶淮山开口道:
“风姑娘,燕兄是你的兄长?”
风天涯在一排铃铛面前,挨个听响。
“不是哦。”
叶淮山:“那……”
风天涯:“是我捡来的……”
叶淮山点点头。
风天涯挨个街道闲逛,心思完全在各种各样的摊位上,而叶淮山也不知在想什么,两人都没有发现与燕孤鸣约定的时间到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近半个时辰。
“啊……”风天涯拉着叶淮山往回跑,“坏了坏了。”
她心中有些急,因为她想起了上一次,她让燕孤鸣平白等在深山中。
那次燕孤鸣告诉她,没有下次了。
“糟了……”
风天涯跑到后来,竟不由自主地使上了轻功,叶淮山伤势初愈,哪里跟得上她,唤了几声没有反应后,便被甩开了。
街道上有不少的行人马车,风天涯行不快。她看看天色,丹田集气,脚下微微一顿,翻身跃上旁边的一座酒楼房顶。落在房檐上,便如同一只飞鸟一般,丝毫声音都没有。
她在各个房顶间快速行进,找了一条最近的路回去。
离得老远,她就看见燕孤鸣了。
高大的làng人靠着路边站着,旁边的树上拴着两匹黑马。
风天涯提起气力,连翻了两下,落在燕孤鸣面前。
她微微喘着气,声音小小的。
“蠢燕……师傅是不是晚啦……”
燕孤鸣本是闭目养神,听见风天涯来了,他睁开眼睛。
少女脸上还带着薄汗,身后没有叶淮山的影子。
燕孤鸣轻轻笑了笑。
“没有。”
☆、第二十三章
“没有。”
风天涯听了,头仰起来看向一边。
“嘁,有又怎样哦。”
燕孤鸣点点头,“是不能怎样。”
他们说话期间,叶淮山也赶了回来。他看见拴在树上的两匹马,一脸惊异。
“燕兄,你是如何买来的马匹?”
风天涯听了也附和道:“对啊,你去哪弄的马。”
燕孤鸣:“赌坊。”
“哦!?”风天涯瞪大眼睛,“你刚刚去赌钱了?”
燕孤鸣点头,“嗯。”
对于叶淮山和风天涯来说,赌坊是个新奇的地方。风天涯不用说,连泰来镇都没有去过几次的人,更别说赌坊了。而叶淮山自小家规森严,赌坊花楼这些风尘之地是一步也没有踏进去过的。
“燕兄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赢来了两匹马?”
“嗯。”
风天涯感慨道:“蠢燕你时运真好。”
“……嗯。”
燕孤鸣还是那副石头表qíng,他看着地上的碎石。其实他没有告诉他们,他在赌坊是使了诈术才赢来了两匹马的银子。
燕孤鸣飘làng半生,这些江湖上的把戏比谁都熟。
风天涯围着两匹马转了几圈,开心地顺了顺马的鬃毛,高头大马鼻子轻轻喷出气响。
“蠢燕,只有两匹马。”
“……”燕孤鸣眼神撇开,看着路边的一棵枯糙。“嗯,银子不够,只能买两匹。”
一旁的叶淮山开口道:“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两匹马已是不易,燕兄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风天涯笑了笑,看叶淮山道:“你倒是愿意夸人。”
叶淮山:“……”
风天涯拍了拍马匹,对两个男子道:“两匹马,我们怎么骑。”
燕孤鸣这才抬起头。
“我带着你,让他骑另一匹。”他面无表qíng,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qíng。
叶淮山道:“燕兄,还是我带着风姑娘吧……”他本想说燕孤鸣的手臂不方便,可是看了看燕孤鸣的脸色,又将话咽了下去。
燕孤鸣不再多话,两步走到一匹马前,手腕勾住缰绳,脚踏马蹬,轻轻一翻身骑到了马身上。马匹前后动了动,燕孤鸣手腕再翻,将缰绳缠绕在手腕上,脚了顿了几下,马匹便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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