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真真宝贝,上了他!”
下面的留言越发离谱,凌真真笑眯眯地回了几个留言就扔开了手机。她翻了个身,支着下巴看向纪安宁,开心地说:“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要对我摆出一张写满担心的脸,我没事的。一开始可能会有点难过,忙几天就好了啊。这段时间这些家伙连玩笑都不敢和我开了,好像觉得我特别脆弱一样。”她伸手戳戳纪安宁的脸,“安宁,你也觉得我离开易峻、离开家就活不了吗?”
纪安宁摇头:“才不是。”
凌真真大学时就已经拿过服装设计的新人奖,很努力地独立生活,很少再从家里要钱。可她经常把自己家多厉害挂在嘴边,别人都忽略了她自己的努力,只觉得她能走到今天是靠家里的支持。
其实凌真真比谁都努力。
凌真真说:“嗨呀,不说这个了,我们赶紧来布置房间吧,我可是和念念她们约好了的!”
凌真真行动力很qiáng,拉着纪安宁跳下chuáng,这里搬搬那里移移,把可能磕着碰着的东西都挪开放好,还指使纪安宁去多弄一些枕头过来。
纪安宁只能乖乖回自己房间,悄悄摸摸地抱起自己枕头准备开溜。
傅寒驹从文件上抬起眼看着她。
纪安宁解释:“真真准备带念念他们玩枕头大战。”
傅寒驹这才把目光收回。
纪安宁瞧见傅寒驹看似认真地盯着手里的文件看,脚步顿了顿,绕了过去。在傅寒驹再一次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她准确无误地亲上了傅寒驹的唇。
即使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飞快地退开,跑了。
傅寒驹:“……”
纪安宁走到门外,感觉自己唇上有些发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傅寒驹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想亲一下,看看傅寒驹会不会变脸。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等感觉脸上没那么红了,她才去其他客房也搜罗了几个枕头,统统抱在怀里回到凌真真那边。
凌真真还在布置着房间,她叫人送来些漂亮的气球,一个个地飘在天花板上,有的像一朵朵云,有的像穿梭在云间的奇异生物和奇异花朵。桌上摆着模样漂亮的香香软软的蛋糕和冰激凌,看起来都是给纪念和纪禹准备的。
如果她是小孩子的话,她也会很喜欢。
凌真真笑嘻嘻地接过纪安宁抱来的枕头,chuáng上扔一些、地上也扔一些,自己赤脚踩着软乎乎的地毯上走回chuáng边,往chuáng上一躺,仰头看着头顶飘着的气球们,愉快地宣布:“大功告成!”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凌真真夸道:“哟,还会敲门,真有礼貌。”她笑着答应,“快进来吧。”
纪念和纪禹各自抱着个小枕头推开门,立刻被完全变了样的客房震惊了。
纪禹脱掉鞋子跑了进屋,努力踮起脚扯了扯一个气球上垂下来的软线,拉下来仔细看了看,两眼发亮,说出自己的判断:“会飞的小斑马!”
纪念也跟着走进屋。
凌真真伸手把纪念给抱到chuáng上,让纪念陪自己一起躺着看,不报出所有动物的名字不给下chuáng。纪念只能绷着脸把名字都说出来。
凌真真往纪念脸上亲了一口:“念念真厉害!”
纪禹不服气了:“我也会!”
凌真真笑眯眯地让他也报一遍,然后奖励两个小孩吃冰淇淋。
纪念和纪禹都期待地看向纪安宁。
纪安宁说:“睡觉前要再刷一次牙。”为了玩“睡衣派对”,他们都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自然也都刷过牙了。
纪念和纪禹却雀跃地答应:“好!”
凌真真拉着纪安宁陪他们一起吃。
冰淇淋分量不大,即使两个小孩吃得慢,也没花多少时间,收拾好桌面之后凌真真把桌子推到靠墙的地方,宣布枕头大战开始。
纪念和纪禹第一次这么玩,觉得开心得不得了,满屋子蹿蹿跳跳,比纪安宁要灵活多了。后来他们见纪安宁中招最多,不由悄悄联合起来帮纪安宁对抗凌真真。
凌真真笑骂:“小没良心的。”
四人玩得累了,七仰八叉地躺在chuáng上或者躺在地上,一点形象都没有。
凌真真身上出了点汗,抱着个儿小小的纪禹仰躺着歇息,笑眯眯地对纪安宁说:“有两个孩子好像也很不错,不如让他们认我当gān妈吧。”
纪安宁说:“你不是让他们喊你姐姐吗?”
凌真真说:“我未婚未嫁,自然喊姐姐呀!姐姐也可以当gān妈的嘛!”
纪安宁说:“你得问念念他们的意见才行。”
凌真真正要对纪念和纪禹施展威bī利诱哄骗**,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语气里有着她听了许多年的冷漠和隐怒:“你在哪里?”
凌真真脾气也上来了。
他凭什么再摆出这样的姿态啊!
他们已经分手了!
凌真真正酝酿着反击的话,准备噼里啪啦地骂回去,却感觉抱着的小纪禹伸出两只手摸摸她的眉头,好像想把她皱起的眉给拉平。
凌真真的怒气突然就消失了。
她生什么气呀,他已经不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再为他生气、为他难过。
凌真真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抬手把纪禹的小手给拉开,笑着说:“别闹。”
纪禹关心地看着她。
凌真真心里一暖,笑眯起眼,坐起来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随随便便打电话给我,再见了!”说完她gān脆利落地结束通话,顺手把对方给拉进黑名单。
世界清净了!
第40章
纪安宁把两个小孩送回他们各自的房间,又摸回客房□□。
凌真真把半个被窝让给她, 有趣地说:“还以为你半路会被人给拉回房间,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她眨巴着亮亮的眼睛, “你们绕了这么一大圈,终于绕回来了。”
纪安宁关心地看着凌真真:“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凌真真说:“能怎么回事,”她改为平躺, 双手搁在被子上, 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没被收起来、随着夜里微风轻轻飘动的气球, “毕业后他忙,我也忙,两个人没有多少时间见面, 见了面以后他觉得我烦, 我觉得他没意思, 次数多了就开始吵架。吵得多就分开了,没什么好说的。”
纪安宁注视着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凌真真把脑袋转回来, 对上纪安宁满含关切的眼睛。她用脑袋抵了抵纪安宁的脑袋,感受纪安宁脑门上传来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天真任xing不懂事,讨厌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脑子又不够用, 帮不了他什么忙,只觉得他就该宠着我让着我,不该做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可是现实根本不可能这样对不对?他不可能为了爱qíng影响自己的工作、影响自己的家族, 他不可能再绕着我打转——家里让我不要再那么任xing,好好抓紧他。”凌真真喃喃地低语,“安宁,我觉得这样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纪安宁一怔。
凌真真说:“他们第一次正眼看我、第一次管我和谁在一起,是因为易峻他成了易家的当家人。”她抱住纪安宁,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他们已经不管我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一直不管下去呢?”
纪安宁微微愕然,抬手拍抚着凌真真的背。
凌真真当年的叛逆、凌真真当年的乖戾,一下子有了解释。那时候的凌真真就是个渴望得到家人关注和关心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可是由始至终都只有易峻管着她——
至少纪安宁没看见过凌家人出面。
凌真真口里一直说“我家怎么样怎么样”,根本只是在虚张声势。
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突然得到了,原因却是要她去挽回一段她失去了的恋qíng。这才是最让凌真真难过的事qíng吧!
纪安宁不解地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凌家人会这样对凌真真?
凌真真把脑袋靠在纪安宁肩膀上:“大概是因为……‘当年走丢的为什么不是你’‘看到你就想起你姐姐’之类的原因吧。”
纪安宁错愕。
凌真真说:“我以前有个姐姐,和我是双胞胎。后来我们一家人出去玩,我贪玩迷路了,大家都来找我,结果姐姐在混乱之中不见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回来。”她收起了眼泪,脸上也不再有伤心的痕迹,只呢喃着说出自己的决定,“确实是我的错,我那时候不该自己一个人乱跑——所以我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是最好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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