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邱随怡陪着她,她几乎撑不下去。好容易锥心刺骨的感觉不那么qiáng烈了,邱随怡怕她闷坏,拉她出门。
可世界有时候就是小,在一家商场门外,她们看到李子宏挽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向停车场一辆漂亮的奥迪。那是一辆新车,李子宏拿着钥匙,一脸chūn风得意地开了车门,自己坐上驾座。
她这只麻雀还是麻雀,他这只青蛙却已经跳出了水面,变成某个有钱女人的白马王子。
她突然就明白了,李子宏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为这辆车,以及拥有这辆车甚至更多资产的那个女孩子。是的,他说他不要过这种挣扎在最底层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他说生活是需要物质的,他说他们在一起对对方毫无帮助。
显然他的新女朋友对他是有所帮助的,和她在一起,他拥有了物质,他不再生活在最底层,他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
她被抛弃了,不是输给了感qíng,而是输给了物质,男朋友转身投向了多金女,把7年的感qíng践踏在脚下,多老套!连电视上都不演这狗血剧qíng了,可她在生活中却遭遇了。
邱随怡当时也呆了,就要冲上去找李子宏理论为好友出气,倒是韩书茗拦住了她。
她在意外、怀疑、悲哀之后痛定思痛,在那一刻硬生生地从心里把李子宏拔掉了。
是的,拔掉了,连根拔起,痛得她几乎窒息,但是,也好像剜掉了心里的一个毒疮,变得无比的轻松。
真相往往是这样残酷的,她觉得这个世界太可笑了,自己真是傻,为这么个男人竟然还伤心半个月,想想都该羞愧得去撞墙。
这就是她的爱qíng,她用7年的时间见证了一个笑话,到现在还一无所有,人生不可谓不失败。
其实再想想,和李子宏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毫无征兆,比如说之前,李子宏就一直怂恿她接些私活来做;又比如李子宏常劝她别对公司这么忠诚,老板都是剥削阶级,再忠诚最后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要学会为自己打算……
是的,李子宏很早就在为自己打算,他的功利,他的势利,其实一早就有端倪。只是她都只当成玩笑,既不当真,也没有深想,更不会从这些小事上升到怀疑对方的人格。
那时李子宏的一切于她都是好的,优点是好,缺点也是好。她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人,从没怀疑过,也没想到过要怀疑。
现在回想,两人的观念竟然差距这么大,对待事qíng的看法也有很多分歧。可是当时她是被什么蒙了心,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呢?
后来又遇到过李子宏,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他的婚期还是五一,只是,新娘不是她。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舔伤,两个多月过去,也不敢把婚变的事qíng告诉爸爸妈妈,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为自己伤心。为此,连回家过年也不敢,只告诉爸妈要在公司值班。
可是,离五一只有三个月了,她再瞒,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韩书茗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摇出脑海,也把李子宏摇出脑海,他爱结婚结婚,爱香车美人就去爱吧,这个人和自己没关系了,她不愿再想。
这样的时候,王举贤的赞美和夸奖,真是轻如鹅毛,在一定程度上,她也同意李子宏说的:生活有时候是需要物质基础的。所以,她觉得自己该安排好以后的生活,比如说,为自己买套房子。
世上的男人都面目可憎,先是李子宏,再是程展锋,王举贤看似亲切和蔼,可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这个下属能够能够实现对他的利益最大化而已,她可不想把希望再寄拖托在男人身上。
一阵qiáng烈的震动声吓了她一跳,这才想起是手机来电,她一边伸手去拿一边想,以后还是不要调成震动,这样增加心脏的负荷迟早会得心脏病的。
韩书茗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道:“你好!”
“你好,请问是韩小姐吗?”
“是的,你哪位?”
“韩小姐,我愿意和你结婚,如果你也愿意,咱们见见面吧!”
韩书茗怔了怔,道:“你打错了!”什么结婚,什么见面,乱七八糟的?谁要表白表错了qíng,打她手机上了?摁断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她端了杯子去茶水间。
慢慢冲了杯柚子茶,轻轻啜了一口,口感还不错,于是端杯回来,还没到座位上,就听见手机在那里震天响,拿起来一看,还是刚才那号码,韩书茗挺不耐烦,道:“喂,你到底有什么事?”
“韩小姐,我是很有诚心和你结婚的,我觉得你既然也有这个意愿,应该展现你的诚意,咱们至少要见个面谈谈,你说是不是?”
韩书茗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不客气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谁说我要结婚?谁说我要跟你见面?什么诚意不诚意的?你有没搞错呀?”
对方忙道:“韩小姐,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你想想,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号码是对的,你是韩小姐也没错,那说明我没有搞错呀!”
韩书茗一怔,是有点不对劲,她的手机号怎么会在对方手里?她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什么结婚?简直是莫明其妙,她一字一顿地道:“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的,也不管你打电话的意图是什么,我警告你,别再打电话来了!”
“韩小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不想结婚,那你征什么婚啊?这不是拿我开涮吗?”对方也有点生气了。
“莫明其妙!我征婚?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征婚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韩书茗气愤地再次摁断电话。
整个下午,韩书茗在震惊愤怒疑惑不解中差点抓狂,她的手机简直成了热线电话,十几个不同的号码,不同口音的男人打电话过来咨询她可不可以先见面,还有人问她结婚要什么条件?更有可气的是,居然有人还怀疑她从事着什么行业。对这种暗示xing很明显的话,韩书茗在电话里虽然还以颜色,仍然觉得气无可出。
之前的电话她以为是巧合,但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到底是谁把她的手机号码泄露出去,还不怀好意地说她想结婚?要被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非将他凌迟不可。
可是根本就无迹可寻,那些打电话来的人只关注她结婚要什么条件,能不能见个面详谈。去死吧,她就算想结婚,不让老爸老妈失望,也不至于随便去抓个男人去登记。
她搜索枯肠,这阵她也没得罪谁呀?
是谁在恶整她?这是个恶作剧还是个yīn谋?
她脑中某条线一跳,难道是他?
下午,程展锋和一个当事人约见面,了解案子的细节,这个当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话总是不讲重点。
虽然律师是按时收费,可他不是唯利是图,不得不耐着xing子一次次把话导入正题。
在面对当事人的时候,他一向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与头脑清明,唯一的例外是对着韩书茗,之前的不愉快的确影响了他,事后他也为自己的有失水准而反省,相信绝不会有下次。
对面这个女人的叙述中,程展锋已经理出了头绪。和当事人分别后,他准备回事务所,明天上午下午都有案子要出庭,他的时间很紧迫。
刚刚坐上驾座,车子还没打火,手机响。
他顺手接起:“你好,我是程展锋!”
“程展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公报私仇也就是了,犯得上还把我的手机号到处乱发吗?我见过贱男,但没见过你这么贱的;我见过小人,但没见过你这么yīn险的!”劈头盖脸一顿骂,夹枪带棒不带停歇,一副气哼哼的语气。
程展锋也气得不轻,他还没接过这么莫明其妙不知所云的电话,他yīn沉着脸,冷冷地道:“注意你的措词,弄清楚你在跟谁打电话!你是谁?你再含血喷人,当心我告你诽谤!”
“去你的含血喷人,去你的诽谤,我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吗?也没打坏你什么零件,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姑娘我认栽了,你说吧,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程展锋眯fèng起眼睛,寒意弥漫,车内虽然开着空调,气温却陡然下降,他缓缓道:“韩书茗,你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拜托你弄清楚,别拿乱七八糟的事往我身上套。我不计较,不表示我好欺负。你要再这样莫明其妙不辨事非,别怪我不客气!”
警告完,他狠狠摁断电话,这女人真吃错药了。他连她的手机号也不知道,每次电话,她都用的座机,包括这次。
韩书茗在对面也气着了,知道他不会承认,但是,这事qíng怎么才能解决?下次他要把自己电话丢同xing恋网站去,人家还不以为她是拉拉?可程展锋那里滴水不漏,撇得一gān二净,她无凭无据,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手机号又换不得,何况,关于那个侵权案,还不定跟这个人有着怎样的牵扯,真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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