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乐桐转过来,面色苍白,她笑了笑,“好看吗?”
“要不,我们去星展买个头夹?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好,”她笑了,眼睛里却没有光,“你说的不会错的。那我们下去?”
程植笑了,他忽然把嘴伸到李乐桐的耳边,像是亲密之极,实际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李乐桐。”那个男声高了点儿。
程植以为李乐桐不打算答应,没想到,她忽然转过来,挎着他的胳膊,笑着说,“啊,韩远径,是你啊。”
喷水池在哗哗的喷着水,很吵。韩远径没说话,眼睛扫过程植。程植抽口烟,夹着烟卷的手一扬,“hello。”
韩远径点点头,眼睛却看着李乐桐。李乐桐继续浅笑,言语轻柔,“韩师兄,别来无恙。”
韩远径面无表qíng,慢慢走过来,站定。程植觉出李乐桐抓着他胳膊的手在轻轻的抖,他又吐了口烟,伸出胳膊,改搂上她的腰。
韩远径的眼睛从那只手上掠过,眼神仍旧定在她的脸上,“桐桐,别来无恙。”
“嘿嘿,”是程植在笑,“乐乐,他叫你桐桐。”
李乐桐闻言也笑了下,“是呢,以前的同学都叫我桐桐,只有你叫我乐乐。”
韩远径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乐桐,他也笑了笑,“也不是所有人都叫你桐桐,能叫桐桐的人,都和你关系很近。”
程植笑,“不管怎么说,叫桐桐的终有几个,叫乐乐的只有我一个。”
韩远径浅笑,“桐桐,如果你中间那个字读le,叠起来更好听些。只可惜,你非要叫yue桐,而不是le桐。”
李乐桐把头靠在程植的肩上,“行啦,你都叫了,还要拿我这名字去和别人比。什么好听难听的,gān嘛?你以后不叫了?”
韩远径的脸变了,程植吐出烟圈,憨厚中带着狡猾的说,“我哪敢儿呀。你的旨意一下,让我叫你李李,我也得叫呀。”
李乐桐笑了,然后直起身,两只手环住程植的左胳膊,笑吟吟的对韩远径说,“韩师兄,我们有事,先走了。”
“把你的电话留下。”韩远径对眼前的风光无动于衷。
“不用了吧?”
“如果不想让我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就留下。”
“哦,那不必了。”她报了一组数字,然后说,“不过,我今天让他从被子里揪起来,匆匆忙忙的没带手机。”
韩远径盯着她,拿起自己的电话,一声不响的拨了几个数字。
程植开口,“乐乐,我妈还等咱回去吃饭呢。”
“噢,对。韩师兄,我们得走啦。”她要迈上,韩远径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你骗我?”
程植转过身,刚要说什么,李乐桐先他一步,刚才的笑容dàng然无存,“对,我骗你,以你的聪明,你该很明白,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韩远径的脸有些发白,他看了眼程植,终于对他说了一句话,“这位先生,能否回避下,我和她有话要说。”他说的很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待程植说什么,李乐桐先抓住他,“他是我男朋友,一步都不能离开,抱歉。程植,走。”
程植的手上一紧,李乐桐便半入他的怀中,他一笑,“这位韩师兄,我老婆很有魅力,是不是?”然后大笑着拥着李乐桐走下台阶。
上了车,程植搓了把脸,摆了下脑袋,“靠,今天真算犯邪。”
李乐桐呆坐着不说话,程植说,“既然我们互相扮演了一通,总得为我们辛勤的劳动庆祝一下吧?吃点什么?”
李乐桐瞄了他一眼,“你请客?”
“切,那是必须的。下次如果再碰上这么乌龙又狗血的事,由你来请。”
程植猛的一打方向盘,SUV倒了出来,李乐桐的头靠在车门上,看着挡风玻璃上粘着的那个表qíng奇状的大头人偶,随着车,一晃一晃。
这么狗血又乌龙的事,再也不要遇到了。
菜上来了,一大盆上面覆着红彤彤辣椒的水煮鱼,程植举着筷子,“吃吃吃。”服务生说,“先生,我们先帮您打下辣椒吧?”
程植摇着头,“不用了。这样入味儿,你们忙去吧。”一面夹起一大块辣椒往口里吃,“水煮鱼就得这么吃才有劲儿,光吃ròu有什么意思啊?娘娘死了。吃啊,李乐桐,你吃啊。”
李乐桐的筷子连动都不动,看程植在一个劲的吃辣椒。
“好吃,好吃。”程植旁若无人的拿着餐巾纸揩着脸,辣椒源源不断的进了他的嘴里,仿佛那真的是再好吃不过的水煮鱼ròu。
她让服务生上了扎酸梅汤,刚一倒上,程植立刻仰头灌下,然后继续吃辣椒。两人默不作声,周围的人不断往这边看,程植的眼里却只有辣椒。一筷子接一筷子,毫不犹豫,直到他再也吃不动了,才抹了抹嘴,“慡!慡啊!慡!真慡!”
李乐桐看着那张被辣得脸、嘴唇、眼睛和眉间无处不红的人,站起来,“既然慡了,走吧。”
出饭店的门,李乐桐说,“你回去吧,我从这里打车。”
“我送你。”
“不用,打车很快的。”
程植突然笑了,“李乐桐,天不该绝我们的缘份。看在我们互相帮助的份儿上,今天不是最后一面吧?”
李乐桐耸肩,“这个笑话真冷,真不幽默。”
程植说,“我最近需要一个女人和我说说话,你怎么样?最近需不需要一个男人说说话?”
“好。”李乐桐说了一个字后,拉开出租车的门坐了上去。
韩远径居然回来了。
是啊,他怎么会不回来?
徐葳的家在这里。
他和徐葳结了婚,回来也是应该的。
回来了。
回来吧。
我们都曾有过莽撞的幸福
天越来越黑,屋里没开灯,只电脑屏幕she出一小方光芒。李乐桐包着毯子坐在电脑前,怪物史莱克的影像在不停的动,屋里就是他那有些粗哑的声音。
手机响了几下,有短信,拿过来,是程植,“有QQ吗?”
李乐桐把号码发过去后,自己登上,一会儿,有认证信息来了。
陌生是个球:“你在?”
风雪夜归人,“在。”
“gān嘛呢?”
“看史莱克。”
“没营养。”
“聊天有营养?”
程植沉默了会儿,然后说,“今天那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知道。”
“我和她相爱了八年。”
“嗯。”
“分手了,她嫁人了。”
“嗯。”
“李乐桐,你怎么老是嗯呀。这么着的,我自己注册个QQ,一个对着另一个说,然后自动回复不完了?”
“你让我说什么?难道我说节哀顺便?”
“……算你狠。”
“不就分个手,失个恋吗?谁没有?”
“看出来了。”
如果没有伤过心,怎么会那么默契的配合他?想想自己,三年来尽管很少想起往事,偶尔想起来,她也希望自己是光光灿灿的站在韩远径面前。被别人默不作声的甩掉,即便是从好qiáng的角度,也一定希望让对方看到,自己过得不是太差。
史莱克继续说着英语,乌啦乌啦听不清,好半天,程植说,“李乐桐,说说你们的事吧,也让我心里好受点儿。”
“他结婚了,我们连分手的过程都没有。”
“靠。”
李乐桐不说话,鼻子发酸。话可以说的很狠,但当时的场景,却不是那么轻松的。那夜之后,她被派出差。之后,她从同事的嘴里听到,韩远径攀上了高枝,娶了老板的女儿徐葳。
李乐桐初始怎么也不相信。她疯了似的打韩远径的电话,都是没有人接。
再也没有人接过。
后来听说,两人出了国,一直在国外定居。
“为什么?”
“不知道,为钱吧,我倒是想把他想成是被要挟的,不过,好像不大可能?”
“嗯,现在这社会主义法治的中国,是不大可能。”
隔了会儿,程植说,“我比你qiáng点儿。许和薇告诉我,她就是想嫁个有钱人,于是要和我分手。”
“你再没找她?”
“没有。有比这句话更伤男人自尊的吗?我虽然赚的不少,但不能算有钱人。人家都说我窝囊了,我还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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