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有护工。”
“韩远径,你有什么权力gān涉我的生活?”
“你照顾他,不方便。”
李乐桐火从心来,“韩远径,你别bī我发火。”
韩远径闻所未闻,“我和医院说好了,他们一会儿会派护工来。”
李乐桐忍无可忍,“韩远径,你是个什么东西?别假模假样的,你是我的什么人?”
“男朋友。”
“哈,那徐葳是你的什么人?”
“曾经的法律上的妻子。”
李乐桐愣了愣,他的意思是……她立刻冷静下来,“抱歉,程植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无论真假,你必须离开他。”
李乐桐忽然笑了,“韩师兄,你这是在关心师妹吗?”
韩远么的脸变得霎白,他的声音不乱,“即便仅以师兄的身份,我也不能允许你找那样的男朋友。”
“和你有什么相关?”
“我不允许你去吸毒。”
“什么?笑话。”李乐桐说完,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发疯一样的看自己的胳膊。那间店怪不得那么奇怪,原来……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如果她事先知道那里是做这个的,她绝不会去。
她的表qíng显然没有逃过韩远径的眼睛,他依然语气淡淡,“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别去了。”
“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要是没去过,你怎么知道那里是gān什么的?”
韩远径背过去,望着窗外,半天才说,“徐葳以前常去。”
一霎那,李乐桐仿佛被石化了。她忽然觉得冷,这不是她认识的韩远径。
她认识的韩远径温文尔雅,话少笑多,偶尔说话,也是低低的,总是让人感觉很温暖。今天的韩远径,声调也还是不高,但却咄咄bī人。
她突然发现,她其实不认识韩远径。三年之中,她恨他的抛弃,但是今天,她忽然觉得,不是他抛弃了她,而是她从来没有走近过他。
徐葳?曾经的法律上的妻子?吸——毒?
他都说的这么淡,仿佛都不是什么大事。这哪里是那个曾经给她讲微积分,她一走神就要挨他敲脑壳的韩远径?这哪里是那个自己经常在他面前故意摇头晃脑的念“远山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然后装模作样的深沉的说“好诗,好诗呀”,然后他会对她的取笑或胳肢她,或和她玩闹半天再把她静静拥在怀里的人?
真的不是。
有人推门而入,是护工。她的出现把李乐桐的思绪拉回来,她匆匆的点点头,“对不起,弄错了,这里不需要护工。”
韩远径却说,“就是这里。所有的费用,都将由我来结清。”
李乐桐再一次被激怒了,“韩远径,他是我男朋友,我的事qíng和你没有关系。”
韩远径的声音平淡无波,“我不允许你找这样一个男朋友。”
李乐桐听懂了他的话的意思,她退后一步,“韩远径,认识你九年,我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没有廉耻的人。”
韩远径望着她,“三年前,离开你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什么是廉耻。”
护工显然有些讪讪,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韩远径抱着胳膊,倚在窗台上,“桐桐,你该很清楚,我如果要坚持的事,不可能阻止的了。”
“今天我就不要,你会怎么样?”
“我会以他的名义去检举那家酒吧。”
“你敢!”李乐桐虽然不知道那家酒吧的背景,但既然是那种生意的,显然也不是白混的。
“敢不敢你试试。”
两人正对峙着,程植忽然不清不楚的说,“吵什么吵?要吵外边去,让不让人睡了。”
两人互相看了眼,李乐桐没有再说话,韩远径不作声的出了门。
程植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他睡的倒很香,可怜李乐桐,睡也无处睡,韩远径倒是送来了早饭,她厌恶是他送的,不肯吃。又困又饿,幸好,程植醒了。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李乐桐,你还在这儿啊。”
李乐桐带了点狠劲儿,“等着给你收尸。”
程植又笑了,“李乐桐,你真够意思。”
“行了吧你,还贫。我问你,你是不是常去那里?要是赶紧说,送去戒毒还来得及。”
程植一愣,继续笑,说的轻描淡写,“原来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李乐桐气呼呼的不说话。程植说,“我仿佛有个印象,你的那个什么师兄好像出现过?”
李乐桐恨恨的,“程植,是不是胃不捣乱,你就能笑的出来?”
程植收了笑,半天才幽幽的说,“不笑,还能怎么样?我还能哭?”
过了会儿,程植说,“你回去吧,昨天折腾了一夜,上午也没睡,明天周一,还要去上班。”
“那你吗?”
“我?没事儿,那不有护工吗?还是师兄请的,我当然要享受下来。”
李乐桐摇头,程植还真是狡猾。“你早听到了?”
“就你们吵那么大的声音,我要是听不到,我才是猪。李乐桐,你也傻,你也不能真伺候我,吵一吵,壮壮我军的威风就得了,有人出钱,我们gān嘛不享受?”
李乐桐让他逗得笑了起来。“行,那我走了。”
打车回到家,把米洗好放到电高压锅里,定上时,自己倒在chuáng上。
睡不着,真的睡着。很困,脑子晕沉沉的,就是睡不着。过去的、现在的韩远径在她脑子里重重叠叠,原来的六年,现在的三年,加起来九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认清楚这个人。
左脸依然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上午去洗手间时照了照,似乎有点肿意,她恨恨的想,女人和男人打架,真吃亏。
似乎只是一会儿,她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报警声,粥在催她起身。
当她拎着保温桶出现在病房时,程植挺意外,“你怎么回来了?”眼睛早掠到保温桶上。
“慰问为爱qíng负伤的我军队员。”李乐桐说的毫无笑意。
程植说了声“靠”之后,然后说,“李乐桐,你还真是贤惠。”
“人道主义,人人要有。”
程植喝了粥,忽然说,“作为队友,我要向你报告敌qíng。你师兄那会儿来找我了。”
李乐桐的手住了一下,“嗯?”
“他威胁我以后不准带你去那种地方。”
“那你怎么说的?”
“靠,我能怎么说?”程植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说,‘我老婆,她爱跟我上刀山下油锅,那是她自己的事儿。你要是看着不愤,你抢过去好了’,把他气的够呛。”
李乐桐噗哧笑了。她想像的出,韩远径的确能气的够呛,程植的毒舌还真不是盖的。
程植自己也笑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对不起啊,昨天不应该。我就是寻思着自己要慡一把,忘了你去不合适。”
李乐桐冷哼,“你别放这马后pào,有什么用?我要是出事,早出了。”
程植嘿嘿的,喝着粥。李乐桐问,“看你也像个好人,跑那儿gān嘛?”
程植说的无辜,“你说,凌晨的时候睡不着,又想出去喝酒,不去那种地方,还能去哪里?”
李乐桐心知他是为了什么,也不说破,只淡淡的说,“你这生活也够混乱的,没有三两三,还真是不敢近你的身。”
程植继续gān笑,“其实那地方,你要是不想,也没人qiáng迫你。”
“没人暗中给你下毒?”
程植“唏溜”一大口,把粥喝完,把勺子“当”的扔进去,“小说看多了吧?那种东西贵的很,要吃多少才能上瘾?供货的又那么多,谁舍得那成本?”
他把碗递给李乐桐,自己倒下去,“不过,我是挺对不起你的。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你这女流之辈,不吃亏死了?”
“嗯,”李乐桐从善如流,“女流之辈认为,你说的很正确。而且,必要的时候,男流之辈,还要等着女流之辈来拯救。”
程植又“靠”了一声,“李乐桐,你这嘴,比我的还毒舌啊。”
李乐桐“噗哧”笑,收拾了保温桶,“你呀,歇着吧。别贫来贫去的了。”
程植望着天花板,用下牙chuáng试着咬了一会儿上嘴唇,忽然换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他挺关心你的。他真的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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