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_南适【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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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远腾也笑,“光棍嘛,谁有那么多经验?我再回去拿就是了。”

  李乐桐哈哈大笑,看着郭远腾退了出去。程植倚在chuáng上,打开手机,有几条短信涌了进来,他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扔在chuáng上,看了看李乐桐,yù言又止。

  李乐桐把粥倒出,“你喝吧。”

  程植还是躺着,“李乐桐,我给你讲两则故事吧。”

  “你说。”

  “是我们大学同学聚会的事。一则呢是男同学甲和女同学乙。当时是我们学院当时公认的男才女貌,但是后来工作了,甲留在A市,乙回了老家。后来分手了,据说原因是甲迫于生活的压力,乙想4年的恋qíng有个结果想结婚,甲觉得承受不了就分手了。后来甲娶了个本地的MM,乙嫁了个当地男孩,老公对她很好。五年后再见,乙还是觉得有些事qíng还是放不下,大哭,觉得实在不不明白当初为啥非要分手,甲则一直躲着乙。”

  李乐桐心里黯然,听程植继续说,“另一对啊,是男同学丙和女同学丁。男同学丙也算才貌双全,丁是我们的师姐,两qíng相悦,毕业后两人想结婚,但是丁的父母坚决反对,丙和丁没办法分手了,后来丙找了个女孩结婚,现在孩子都3岁了,丁则一直单身,而且说将一直继续单身下去,丁知道了嚎啕大哭。”程植顿了顿,“他娘娘的,你说,李乐桐,世界上为什么有爱qíng这么犯贱的东西?我也想嚎啕大哭,让人给甩了,还念念不忘的,以为她会有一天给我打电话。你说,要怎么才能死心?”

  男人的脆弱不容易现,虽然说起来的时候,偶然会让人觉得很“文艺”或者很“娘娘”。

  程植继续说,“这些年,我是不换手机号。硬扛,扛到这时候,忽然想明白过来,我其实就是在等她的一个电话。我就是不信,她居然不爱我了。真的,我不信,乐桐,我不信。怎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忽然会不爱了。”

  李乐桐低头,说不出话来。

  都说世间有爱qíng骗子,可是,当爱人们在一起时,才会最明显的分辨出,除了语言,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传达爱qíng。

  她也不信,那个抿着嘴唇的男孩子,怎么会突然消失去娶别的女人?

  当然,后来,她经过无数次回想,终于想起,那天晚上,他反复的告诉她,以后做饭要当心、即便是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那天晚上,他做了许多许多的菜,多到他们屋里的那张桌子都摆不下。还有,那天晚上,他怎么都不愿让她睡……

  那大概就是他的告别吧。连许和薇都不如。许和薇最起码明明白白的告诉程植,她就是要嫁有钱人。可他韩远径呢?这样一句明白话都没有,让李乐桐想起来,只想把胃里的东西呕出去,不管这饭是哪天吃的。

  “其实,我那天真想问那两位哥们儿,既然那么爱人,那新婚之夜和别人XX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对不对得起人家姑娘啊?还哭?有本事像我这样不娶啊。靠!”

  程植丢了枕头,蹭了下鼻子,“真他奶奶的,李乐桐,我搞的比你还忧郁。你真的就不爱那个人了?”

  李乐桐抬头,左手拇指简直要把右手食指掐出个痕来,“我为什么还要爱他?我恨他。”

  程植默不作声坐了会儿,忽然张开手,伸到李乐桐面前。李乐桐往后一扬,“gān嘛?”

  程植哈哈笑,“没事,既然你这样坚定,那我等着看你和韩师兄的戏了。”

  李乐桐要皱眉,程植已经钻到被子里,头也落到枕头上,“李乐桐,知足吧,你要犯贱还有机会,不像我,只能彻底的犯贱着,孤家寡人的去犯贱。”

  然后拉上被子,表示送客。

  如果一切可以遗忘

  时光流转,不论你晚上怎么失眠,白天都要上班。

  这家公司很小,业务发展也不好,成立五六年,到现在还是亏损。与同学们的光鲜相比,李乐桐似乎太灰头土脸了,以致于每次同学聚会,都会有人反复问几遍,是不是这家公司要上市了、肯给原始股,所以李乐桐才在那儿一直呆着。

  “原始股个脑袋啊,”李乐桐笑,“我们从成立至今,没有一天是赢利的,全亏损。上市?拿什么上呢?我们的股东都等不及了,要把我们卖掉了呢。”

  这话是不虚的,的确如此。传言来了快一年了,据说基本落定,只差宣布了。

  李乐桐原来和韩远径是同一家公司的,就是徐葳的爸爸的公司——恒远。不同的是,韩远径在上市部,李乐桐却在财务部。

  “你这不是胡闹吗?”李乐桐把签好的三方协议摆在韩远径面前时,韩远径锁着眉头,黑着脸,声调不高,却是在训她。

  “怎么了?”李乐桐那时候还梳着小辫儿,摇头晃脑时,辫子也跟着一摇一晃。

  “你又不是没地方可去,G银行不是给你发了offer吗?”

  李乐桐拽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韩远径拉起她的手,“走。”

  “gān嘛呀?”

  “找李老师重换张三份协议,毁约,不去了。”

  “李老师说只要签了,不能毁。”

  “别听他的。我在院里也帮了五年的忙,怎么回事,我很清楚。”韩远径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拉她。

  韩远径在学校的人头熟,是李乐桐知道的。那个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黑夹克的男生,是他们院里的标兵,提起韩远径,老师、学生,都点头:是,人不错。

  “我不去。”李乐桐甩手。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恒远?”

  “没前途。”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恒远?”

  “我……”韩远径顿了顿,“我那时候不知道这家公司不好。”

  “为什么不好?”

  “很累。”

  “我不怕累。即便累,也有你呀。”

  “胡闹!”韩远斥责她,“我能替你工作吗?”

  李乐桐耸耸鼻子,“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不懂财务?”

  “我能去你办公室工作,还是你能把工作带回家来?”

  “不要那么严肃嘛,”李乐桐伸手环住韩远径的腰,“不去就不去,不带就不带。”她的眼睛随着话转了几圈儿,“石头,你要这样想:不都说工作中最复杂的事就是人际关系吗?我们在一个公司工作,万一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不用我解释很多,你也可以立即明白,然后给我支招啊。要不我怎么办?”她把头顶在韩远径的胸口,“韩师兄,在人生道路这样的大问题上,你可不能不管师妹啊。”

  韩远径对李乐桐的嬉皮笑脸假装没看见。但他还是悄悄的缓了口气,他不习惯用冷冰冰的口气对李乐桐说话,“桐桐,你听我的,我不骗你。那里的财务不规范,待遇一般,晋升又慢,还不稳定,几年之后,你再换工作也不容易。”

  “我不换。”

  “胡说,恒远有规定,夫妻不能在同一单位上班。”

  “夫妻?啧啧,”李乐桐很正经,“想的够长远的啊,你要跟谁夫妻呢!”

  韩远径自知这句失言,又要绷住脸皮,“你别胡闹,去那里没前途。”

  “为什么你在那里就有前途?”

  韩远径哑口,为什么?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和李乐桐解释?男人的事业路走的总是要仔细、艰难的多。

  他想一辈子把风雨挡在身前,让她在自己身后。这需要一幅足够宽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了她。

  李乐桐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贼眉鼠眼的贴了上来,“让我说中了吧?”然后严肃起来,“告诉你,小石头,我去恒远,就是要去看着你。每时每刻都盯着你。如果你要跑,没门儿。”

  韩远径的心里充满着甜蜜与苦涩。这水晶一样透明的心,让他既感动又惶恐。

  李乐桐歪着头,像猫嗅鱼一样,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脸。

  “又让我说中了?”

  韩远径让她别的没办法,一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两个人许久没说话,这温暖静谧的时光,让人沉醉。

  “小鸟儿,恒远真的不好。”

  “我已经决定了。”似乎是怕他再说什么,李乐桐又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不要担心嘛,等到我们真结婚,我就辞职,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天天做饭洗衣服。”她还想说“带孩子”,又觉得远了点儿,吐吐舌头,没说完。

  “到那个时候,还什么好换不好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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