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桐想起那天便是微笑,“你的举动吸引我走到你摊子前,然后再看看你的小动作,听你说话的抑扬顿挫,我就知道了。”
靳家人其实是都被打了烙印的,就连说话那份不紧不慢的从容,仿佛也是骨子里遗传而来。
“你那画做得挺好的。”简桐说着就笑起来。也亏得有jú墨这样的高手,否则一张新伪作出来的所谓藏宝图,怎么能骗过梨本英男的眼睛?更何况他已经派人去安排了挖掘……
“那是。”jú墨得瑟一乐,“他们验画,往往会从纸张和用墨入手。我做的这张画的纸真的是二战期间的老纸,墨也都是老墨,他们如何不信?”
“我只是好奇,他们会挖到什么?”简桐蹙眉,“我猜又是假东西,是不是?可是同样的伎俩玩过两次,梨本英男如何能不起疑?”
jú墨轻轻笑起来,“二嫂,谁说这次是假的?”.
jú墨转身离开,简桐想了想,轻声在jú墨身后说了声,“我这里有启樱一个MAIL信箱。是以前给她发古汉语资料的时候,意外用过的,昨儿突然想起来。”
“噌”——某人立时变成弹簧,一下子转身过来,“二嫂……”
简桐得意一笑,“会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简桐目光闪闪,“看你近来又消瘦了,现在别想这些了,等回国之后我自然给你。”
小老头眼睛里闪过与年龄不符的热切,郑重点头,“二嫂,我日后就当你狗腿子了!”
一个MAIL信箱就能抓住这样一个厉害的狗腿子,简桐开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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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
正文白山黑水红灯笼(更②)
“你骗他?”兰泉听着简桐给他描述跟jú墨之间的过招,就乐不可支地直拍大腿,“小老师,你太狠了吧!那小子一定满心都挂在这个邮箱上了,哪儿能想到你是骗他!”.
简桐笑着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小,心事最重。如果他再继续跟梦游的似的,我担心他会稍微不谨慎而出了问题。”
简桐说着转头望兰泉,正色,“既然你跟梨本英男之间已经挑开了矛盾,而且我这边调开两个侍女的事qíng他也一定已经知道,那么咱们跟他之间就已经不可能再装作没事。他现在定然会像被bī急了的疯狗,随时准备反扑。”
兰泉眉尖颤动,目光急切望简桐。
简桐连忙竖起手掌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靳兰泉童鞋,一如我当初给你的答案,就算明知眼前会有危险,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
简桐轻轻叹息着抬头望兰泉,“其实竹子和jú墨都没有必要非要亲自来J国的,你让他们过来,实际上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带我走。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走。”
兰泉拉过简桐的手,“听我的话。”
简桐摇头,“简桐不能走,简桐必须留下来。梨本英男当然明白简桐对于靳兰泉的重要。所以一旦简桐突然离开,那么梨本英男就会知道,兰泉要做大事了……简桐对于梨本英男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警示讯号。所以,简桐一定不可以离开。累”.
机场,简桐含泪握紧司蔻的手。
阳光透过整面玻璃幕墙洒进来,那么灿烂,那样暖。可是司蔻的指尖还是冰凉,她那双小老鼠一样的眼睛里依旧闪着泪光。
宋苇航叹了口气,从简桐手里接过司蔻的行礼来,“小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司。我们两家住的也不远,是邻省。我会一直将她送回家去再回家。”
简桐深深点头,“有宋师兄你陪小司回去,我很放心。”
司蔻握紧简桐的手,“小桐我跟宋师兄都走了,你自己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萌”
简桐难过点头,“哪里是我自己啊。孔子学院里还有那么多同事。”
司蔻眼泪还是落下来,“我等不到西村从老家结婚回来了,你跟他说,有时间发一张婚照给我看看。我祝愿他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简桐心狠狠被刺痛,想要替西村解释,却知道此时不是时机。只能抱住司蔻,“小司,我一定会跟他说。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切都要让他说明白。”.
宋苇航与司蔻的飞机冲上蓝天,简桐便只觉自己的心都空了。
除了梅兰竹jú四兄弟和蔺大哥、杜大哥,司蔻与宋苇航是她在J国最重要的朋友。在那些孤单寂寞的日子里,是这两位朋友始终不离不弃在她身边。如今,他们的工作合同都期满归国,而她还要在J国留下来。他们两个小时候就能回到祖国,而她却不知何时才能重归故土。
司蔻最后的眼泪烫伤了简桐的心。西村已经走了很久,他究竟知道不知道小司已经离开?.
中国东北山区,大雪封山。
不过却因为即将过年,白山黑水之间却家家都挂起大红的灯笼。虽然大雪封山jiāo通不便,可是大红的灯笼却给了人们温暖和热望。
明寒穿大皮袄穿行在白雪围墙之前,看着山民们热热闹闹地采办年货。虽然大雪封山,不过毕竟时代不同了,早有聪明的商贩将年货囤积在山区,所以山区的年过得也照样有滋有味。
明寒笑着转头去望山旁两侧的白雪墙。山民都极有智慧与苦中作乐的jīng神,道路上的大雪被铲起来,直接拍到家家户户的院墙上去,将墙壁全都披上白雪外衣,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一座座粉琢玉砌的水晶房,非但不觉得白雪滞重,还觉得这东西真的好。
明寒忍不住伸手从墙上掰下一块雪来塞进嘴里,缓缓让它融了,咽下去。
他们明家就是从这块土地上走出去。就像清代历代帝王即便当了皇上也都还重视骑she一样,就是为了不丢掉骨血里的这份白山黑水的印迹。
明寒走过一家大马店,看见一群粗犷的汉子。明寒之前跟他们喝过酒,听那为首的汉子说了,他们是在这边伐木的,等着开chūn顺江江木材放木排。此时明寒笑着从马店门前走过去,正逢着那为首的汉子拎着酒壶走出来。说是酒壶,其实不过是古老的铁的军用水壶,磕碰得都是小坑儿,不过好在禁摔打。
“那兄,几时再给我们炖锅狍子ròu?兄弟们这两天天天啃土豆大白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明寒一笑。他对人说自己姓那。其实也没错,他们明家本就是那拉氏的后人,那拉氏后来都改称了姓那。明寒此时的身份是当地一间小饭馆的老板,老王他们那帮汉子经常到他这里来解馋。
“老王啊,狍子ròu现在可不是随便吃的。我也得赶上他们有卖养殖的狍子的,才敢给你们做菜。现在山林里跑的狍子那可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那领头的汉子自称姓王。
“咳,是啊。”老王也是尴尬笑笑,“现在什么都金贵了,就人不值钱。山民不能采山货、不能打猎,这他妈还什么山民了啊。”
明寒笑笑挥手告别,“我过两天进山。朋友那个狍子养殖场这一茬狍子差不多能行了,我去拉两个回来给你们解解馋!”
明寒说着走向“自家”,心里却冷下来。
他知道这帮人就是J国那边过来的,他们说汉语时候那股子舌头根子发硬的毛病,是总也改不过来的。不过那为首的老王显然是个中国通,而且对东北山区生活极为熟悉,连放木排都知道。看来他们连向外运送宝贝的法子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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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正文未曾明言的心意(更③)
兰泉走进李淑兰房间,房间内温暖如chūn,蝴蝶兰开得正好.
李淑兰依旧在房子中间绣那幅凤戏牡丹的绣屏。兰泉知道老夫人绣花的过程中,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便静静跪坐下来,耐心等待。
时间却不长,李淑兰又绣了几针,竟然将还有长长的丝线,放进唇里咬断!
“老夫人!”多鹤见状都惊讶奔过来,“这是?”
兰泉面上也是惊讶,“奶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qíng,尽管跟孙儿说。累”
李淑兰淡然一笑,指着多鹤和兰泉两个人,“你们两个孩子啊,该怎么说呢?素日里自然也是最了解我的人,明白我的脾气。可是眼前你们却都看错了——我断了线,并非是心qíng烦闷,而是……”
兰泉惊讶抬头,望见李淑兰恬静的笑。
“这一幅绣屏我足足绣了五十年。并非是真的需要耗时耗工,需要五十年这么长久才能绣完,而是每一次即将大功告成之时,我便自己将丝线咬断,全部重新来过……可是这一次我却一直坚持绣完最后一针。所以我此时咬断了丝线并非是再度半途而废,而是——我终于绣完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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