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兰泉垂首凝望自己珍爱的容颜,“我听见你说过:这里是让爱qíng修成正果的神奇之地。小老师,我知道就算你不说,你心底已经有暗自的希冀——圆满你的梦想,是我这个当老公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兰泉永远无法忘记,那天他刚刚从昆明坐汽车到达香格里拉汽车站。验完票途经候车室,正好看见空dàngdàng的候车室里,除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剪短了头发的明寒,而另外一人——兰泉当时就忍不住笑,急忙用大羊毛围巾遮住自己的面颊……
那个将自己埋在一堆色彩丰富的氆氇和石头里的小小脸孔、只有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盈盈闪动的小东西,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小老师,又是谁!
小老师那会儿在教训明寒,晓之以理动之以qíng,听得明寒一愣一愣的,绝对有老师范儿。兰泉就没过去打扰,无声从他们背后走过。脚步宁静里,他听见小老师清澈的嗓音在候车室里响起:“这是个让爱qíng修成正果的神奇之地……”如有醍醐灌顶,兰泉在那一刻决定,他要在这里,迎娶他的小老师!.
她回国定然是带着忧心,他也听见她要求明寒教给她靳家几位长辈的喜好——他知道小老师为此殚jīng竭虑。所以他gān脆早下决断,在回家之前先将两人婚事完成。
这是个让爱qíng修成正果的地方,这是被诸天神佛祝福的神奇之地,这是——他们洗尽心上铅华,只将自己jiāo给对方的盟约之地。
林木深幽现清泉,天降金鹜嬉其间——林木为“桐”,清泉为他;凤凰于飞携手人间,快乐此生。这正是他与她,由衷的愿望。与家世、出身、财富、权势全都无关。他只是他,她只是她,只有晴空青山为证,只有佛祖高僧祝福,还有他们的孩子睡在他们身边……这便够了,这便是心灵之中最为盛大的,婚礼。
晴空辽远,金顶闪耀。兰泉落下唇来,缱绻吻上简桐…….
“唔,好感动啊……”jú墨站在一边,小男孩的眼睛里也含满了眼泪。
竹锦忍不住低声说,“我回去也得琢磨琢磨,把心瞳给拐到哪儿去娶了呢?”
大殿中的红袍僧众遥遥望着那对拥吻在一起的新人,颔首祝福。今天的这场婚礼是为兰泉开了特例,只为感谢他为佛家所做的贡献。松赞林寺中所藏贝叶经为残本,兰泉竟然将残缺的部分背诵出来,帮他们补齐了寺中所藏的那卷本!
尤其,活.佛也从上头听到通报,说许多二战时候丢失的重要而珍贵的以珍珠和huáng金等宝物刺绣的佛教唐卡已经被寻回,这真是佛教界一件大喜事!而做了这件事的神奇人物,正是这个看似轻狂的少年!.
天地齐注目,山水共祝福——可是这样动人又庄重的场合里,某新郎却在新娘耳边唠叨个没完,“小老师……我的dòng房花烛夜怎么办啊?人家不想光结婚,却没有dòng房花烛夜啊……小老师,人家不管嘛……”
新娘本是那般柔美而妩媚,听了新郎不要脸的要求之后却猛地绷起脸来,红唇轻吐,只有铿锵两个字:“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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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明早继续。】
chūn雷惊涛(第一更)
chūn日的午后,听涛画廊.
隐约不知间,窗外的柳条已经绿了。小小的柳叶嫩芽缀满柳条,近看尚不觉得有多少翠色,可是远远一观,却已经是满街绿意。
chūn意萌动的这一刻最是短暂且可贵。柳色如烟方是柳树最美的景色。
听琴却没什么心qíng静下心来欣赏窗外chūn色,她正风风火火指导员工将新到的几幅画挂在墙上,希冀着这几幅新到的画作能帮她再赚一笔。chūn节是画廊生意的高峰,过了chūn节之后有些日子惨淡了,听琴卯足了十二分jīng神去筹备优秀的画作,就是为了能在chūn天好好打个翻身仗。在听琴心中,银子的光华远比柳色更重要。
此时玻璃大门打开,铜制铃铛叮当一响累。
“先生欢迎,请随便参观。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与画廊内任何一位员工联系。”员工尽职招呼,却不跟随打扰,很尊重客人。
听琴也没回头,继续指挥着挂画的工人,“再往左一寸。对,OK!非常完美!”
听琴开心拍手,“大家辛苦了啊。”早点结束,她就可以早点离开。手下这帮员工都是难得,与她的配合往往能在心领神会之间拿捏到最佳的分寸萌。
她知道那客人正站在她身后呢。听琴也没多想,以为那客人许是好奇新画作,所以就驻足观望而已。
听琴忙活完,含笑转身——便怔住。之前那副铁娘子一般的飒慡尽数软了下去,眼神更是缱绻成了一团柔丝,“鸿涛,你回来了!几时到的?怎么不给我电话?”.
蔺鸿涛轻轻叹口气,抬眼去看墙上的画作,刻意忽略掉听琴眼里因他而起的盈盈泪光。
这世上的qíng,真是一笔无法算清的债。他对小桐无怨无悔,听琴也总是对他不肯或忘。或许三生石上,刻印着谁曾亏欠过谁?
可是有兰泉这样一个霸道的家伙,就算真有前生,就算真有三生三世,他是否曾经有缘与小桐有过更深的jiāo集?
想到这里蔺鸿涛便只觉烦躁,甩了甩头,只看眼前的听琴,“昨晚到的。到家时已经快午夜,怕打扰你的好梦才没打电话。这不今天我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蔺鸿涛抬头望墙上新挂上的那幅画。满眼樱花如雪,静卧枝头与随风飘舞的,皆动人。难得那画家用西方油彩与写实的画法,却将樱花在东方文化背景里的婉约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那画很漂亮。”
“是啊。”听琴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铁娘子,可就是在蔺鸿涛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降低下去,语气里也总是透着点小心翼翼讨你欢的感觉,“这画画的是咱们市郊的梅山。山上本来满是野生的梅林,所以叫梅山,可是后来日据时期因为在梅山开发出来了温泉,就又被小鬼子漫山遍野地种满了樱花。所以现在的梅山虽然叫梅山,却是梅花和樱花都有了。”
听琴小心翼翼地解释,“难得这画画得好,又是本地题材,所以我让他做了套系:同时画了一幅樱花和一幅梅花的。角度相同,景深相同,表现的技法也相同,但是却是不同的中心景物。”
“现在是chūn天,樱花快开了,我就先把樱花这幅挂出来;等到冬天,满山梅花开遍的时候,我再把梅花的挂出来……”
蔺鸿涛垂首笑起来,“听琴你果然是天生的商人。这幅樱花的已经非常美,所以相信一定会有人买下来;而等到冬天,那买了樱花的人看见了梅花的,则为了整个套系的升值,就一定也会把梅花的买下来——而到时,你正可以将梅花那幅的价格借机上抬……”.
听琴的脸腾地红起来,“我是有这个想法。可是鸿涛,这话放在你嘴里说出来,我听起来怎么这么难过?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市侩?”
蔺鸿涛心底也是悄然一疼。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就算是对女人说话也都是比较直接——除了,小桐。
听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他在小桐面前万般斟酌。
“听琴,抱歉。在商言商,我方才只是说商家之道,可是却忘了当着女士的面,应该注意用词。为了弥补我刚刚的口误,这幅画我买了。”蔺鸿涛看都没看价签,将白金信用卡直接jiāo给店员。
那幅画注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价签上的标价很高。今天挂上就卖了,听琴本来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她的眼睛里还是涌起泪水。
她要的,不是这样一笔买卖。她不希望蔺鸿涛只能成为她的主顾,来到画廊来只是为了买她一幅画!
可是听琴却没有拦住。
也许换了别的女人,出于女xing自尊心可能会宁肯不卖了;可是听琴不。蔺鸿涛买下这幅画是在照顾她的生意,可是他最初也是先对这幅画本身产生了兴趣,并非完全无意识的购买。听琴知道蔺鸿涛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委屈自己做完全不想的事。
“那就谢谢了。”听琴尽管难过,却也还是展现出商人应有的气度,“等冬天的时候,梅花的那幅画完成,我会优先电话通知你。”
蔺鸿涛笑起来。其实听琴是个很对他脾气的人,直率而不做作,做生意也够jīng明有头脑——如果听琴不是女人,如果听琴不是对他有感qíng,拿他一定会跟听琴成为很好的朋友。
店员将信用卡还给蔺鸿涛,礼貌出声,“谢谢先生。”
听琴进办公司拿出外套和包包,“我正好要出门,就是要去看蔺爷爷。一道走吧,我把画给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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