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涛笑起来,“查到的结果如何?”鸿涛简单直接,并不纠结于听琴的女儿qíng态。
“我老爸在美国十年了不肯回来,所以跟他讲越洋电话的时间也有限,所以我把这事儿托付给我们家那只猴儿来替我查。他多少查出些眉目了,说我们家真的是有两位姑姑的。不过大姑姑去世得早,很小就夭折了。”
“你们家的猴儿?”鸿涛皱眉之余,忍不住问。
“我二叔家的弟弟,那就是在我们靳家占山为王的齐天大圣。家里没什么事儿是能逃得过他的,他早晚都给探听明白喽。”
鸿涛心内一紧,“你弟弟?”
听琴回身一指简桐,“她见过的。就是当初亲手送你们过关的那个小男孩儿!他可是对简桐记忆深刻,还跟我问简桐现在变什么模样儿了呢。不过呢你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把简桐藏在香港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否则说不定我弟弟有可能跑来瞧瞧她。”
鸿涛勃然变色,“他凭什么!”
简桐一听也觉得心一晃,赶紧起身,“蔺大哥,王医师估计要到了,你总归不想让王医师听见你在发脾气。”
鸿涛闭上眼睛,说不清心内的仓惶。
“听琴,你今天终是见到了小桐。可是如果你敢将小桐的一切告诉你那个弟弟,那么我蔺鸿涛将从此再不认识你骆听琴!”鸿涛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恐惧,却对听琴下了通牒。
“鸿涛你这是?”听琴也是惊愕不已,却也只能点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什么事qíng值得你这么动气!你拿我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可是你总归要拿你自己身子当回事!你现在在养伤,一动气再撕裂了伤口可怎么办!”听琴说着垂泪。
鸿涛也知道自己过分,苍白着脸叹息,“求你……”
求你,我绝不可以失去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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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桐每天都会看着鸿涛吃过晚饭再离去。可是这个晚上鸿涛死活也不肯吃饭。
窗外维多利亚湾的灯光次第亮起,那样光灿美丽的夜色世界,可是却照不亮鸿涛苍白的脸。
“你在生什么气?”简桐只能哄着鸿涛。这多年相处下来,她知道他其实在大男人的表象下头,也是个执拗的孩子。只是他很少将自己那一面展露出来。
“我吃了饭,你就又该走了。”他凝着她,借着夜色的掩映说出真心,“我在想,只要我一直不肯吃饭,你就一直不会走。”
简桐听得笑起来,“我走了,明早还会来的。蔺先生,你说的不要那么哀怨,好不好?”
鸿涛被她的笑容迷惑,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声,“小桐,你会一直这样对我笑么?我是说,永远,一辈子。”
简桐面色大红。qíng窦初开的少女还从未面对过这样迎面而来的话。
“蔺大哥,我……”不是不想点头,是不知怎样点头。少女初涉qíng事,自然自己还是跟自己矛盾着的,有时候摸不清自己的心。
鸿涛转过眸子去,望窗外夜空,“我知道我太老了,仿佛总不能对你说最直接明白的话,不能轻狂地扯着你不让走。我总觉得,我留不住你。你总会离开我,回S市去念书,然后邂逅一个让你躲无可躲的男孩子。然后,忘了我……”
简桐心一疼,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蔺大哥,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却忍不住问你:你是这样睿智的男子,你既然知道自己哪里有遗憾,那么你为什么不赶紧补正?趁着时光尚早,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梦里说爱你】25、吻
趁时光尚早,趁一切还来得及…….
简桐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在鸿涛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慧子看时间差不多,以为鸿涛已经吃过了晚饭,便进来送药。鸿涛皱眉将药喝进去,慧子这才看见还搁在一边、已经凉了多时的饭菜。
“鸿涛,怎么这样耍小孩子脾气,不肯吃饭?”慧子担忧。
“慧子,麻烦你出去。”鸿涛将药碗放回慧子手中的托盘,却目光灼灼瞪住慧子。慧子一怔,从没见鸿涛用这样目光望她,仿佛她是这个天地里多余的人。
慧子只能柔软一笑,“好。你们先聊。”说罢转头望简桐,“今晚时间比往日都晚,就算简桐妹妹你再拒绝,我也要做主让司机送你回去。简桐妹妹请给姐姐这个面子,看你趁夜下山,我不放心。”
简桐脸上一红,“多谢慧子姐姐。”
“我这就出去安排司机备车。你待会儿忙完了直接下楼就好。”慧子端着药碗出去傀。
简桐却被鸿涛灼灼的目光盯得心都慌乱了起来。
“怎么了?药很苦么?”简桐只能转移话题。
良药苦口,而且越是金贵的药材偏越是难喝的。现在鸿涛处于身子康复期,所以主要以中医中药调理,可是那味道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有时候鸿涛喝过了药,挂在药碗内壁上的药味还良久都洗不下去,闻着都是一股子苦味。
“是,很苦。”鸿涛坐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简桐。
“当当当,魔法时间到……”简桐笑眯眯变出一颗奶糖来,剥开了递过来,送到鸿涛唇边。
知道那药难喝,所以简桐每次都是小心地在身上藏两颗奶糖。明知他是冷静的男子,这点苦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他也从不拒绝喝药;可是,她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娇宠他一点,就当他是个小孩子诂。
蔺大哥说他五岁就失去了父母;当年即便父母在生,母亲对他也颇疏离,所以他童年时定然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那她今日便帮他补回来。
简桐笑着将糖送到鸿涛唇边去,可是鸿涛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他怀里去。他的唇没有含住她手中的奶糖,却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gān涩、灼热,里头还带着方才中药汤的苦味。可是他那样贪婪地吮着她的唇,不许她躲开,并且渴望而又带着点笨拙地想要敲开她的唇……
简桐被吓住了,本.能地想要逃脱。她挣扎,不小心扯动了他的伤口。他满头大汗却仍不肯放弃,坚持撬开了她的唇,将她小小羞涩的舌尖深深含入唇里,然后才闷哼着缓缓放开她。
垂眸,他胸上的伤口已经再度淌出鲜血来,血色洇透纱布。显然,好不容易刚长ròu的伤口,再度撕裂!
简桐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委屈喷涌而起,“蔺大哥,你在gān什么?你疯了吗!”
鸿涛也是慌张。纵然他早已是成年男子,纵然他久在黑道浸yín,可是——可是男女之事上他也还是新手。方才的那个吻,他自己都慌张得知道自己做得并不好!
该死的,他千百次幻想过这第一次的吻,可是他好像还是搞砸了它!
“小桐!”鸿涛恨死自己的笨拙,láng狈呼唤。
“你的伤口流血了,我,我去叫医生进来!”简桐如置身火炉,只能抱了书包转身就跑出门去。
身后鸿涛的呼唤声,空dòng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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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桐是直接从房间里冲出去的,慧子喊她,简桐也没停下来,径直就冲出去。
很巧出门就遇上一辆空载的计程车,简桐打了车到了山下。简桐让车子在临近村屋的夜市停下。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否则回家后妈会看出来。
伸手轻抚嘴唇,那里仿佛还烙印着鸿涛灼热的温度。伸出舌尖轻尝,还有鸿涛喝过的中药的苦味。
仿佛巧克力的滋味,初时的苦涩过后,涌起的是神奇的甜美滋味。
简桐站在灯火辉煌的夜市里,露出静静的微笑。
是的,她喜欢蔺大哥吻她。只是,他的吻让她仓皇。
今天的她还穿着如往日的校服,面上没有任何的修饰;唇上更是连一点润唇膏都没涂过。一整天下来,估计上面已经有gān燥的死皮。还有——她也没有嚼口香糖,又一整天都没刷牙——这样láng狈,怎么可以被蔺大哥吻?
他在她心里,是宛如神祗一般英挺伟岸的男子啊。他是雅痞的,他吃的用的都有他特别的品位。可是这样仓促而苍白的她,一定令他失望了吧?
平素他身边,都是听琴这样冷艳高雅的女子,或者是慧子这样柔qíng似水的,怎么也不应该是她这样青涩到粗糙的小丫头吧。
她刚刚甚至在慌乱之中咬了他的舌尖!
所以他才会看起来那样气急败坏的样子——蔺大哥一定是后悔了吻她吧?
曾经,再没有这个吻之前,他们qíng同兄妹。蔺大哥是这个世上除了爸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可是如今一切的美好都被这个吻给破坏了……这一个糟糕的吻之后,她跟蔺大哥之间是不是已经无法继续如同曾经那样好好相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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