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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堂宁静,色空端坐桌边,将古老的贝叶经一片一片握在掌心,小心地将上头的古老梵文翻译成中文和日文,抄写在经簿上。
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实则艰巨而且浩繁,时常为了翻译一个古梵文的词汇,而需要一天或者数天的时间来查找相关资料。
自从明月去后,色空漫长的人生便都这样度过。
译经与抄经都是大功德,色空这样做不仅仅因为这是自己身为高僧的职责,同时更是以此来为明月祈福。
靳剑琴在色空面前顽皮惯了,可是这样的时刻他也谨知规矩。走入禅堂中来,先是恭谨肃立,双手合十。
色空静静写完了一整句,这才起身,笑着召唤靳剑琴,“你小子今儿怎么想起来看色空叔叔?”
靳剑琴就乐,“侄子这两天满脑袋萦绕的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估计是要悟了,就赶紧来找您老点化。”
“你可拉倒吧你!”色空大笑,“我如果点化了你,不说别人,你们家老爷子非得以百岁高龄飞到日本来,活活一把掐死我!”
“哈哈……”靳剑琴大笑,“我爸当年不是也当过一个月和尚?合该我们家跟佛有缘。”
色空微笑点头,“你爸当年用了一个月就翻弄明白的这些贝叶经,我可是整整用了十六年尚未参详透彻。人比人真是得死啊!”
靳剑琴诡笑,“那是因为色空叔叔你六根不净。您翻弄这些贝叶经的时候,一定心里还在念着旁人。”
色空一愣,随即伸手去拍靳剑琴的脑袋,“你个小子,原来你也长大了,连这个都明白了!”
靳剑琴听着反倒叹了口气,“侄儿懂了心中牵挂一个人的滋味儿。总以为牵挂是因为距离才产生的词儿,隔着远才会牵挂;如今却在身边,依旧免不得牵挂。色空叔叔,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色空真是哑然失笑。这算明白这小子刚刚说的什么天天脑袋里想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甘愿沉沦,还是希望逃脱?”色空一笑,“你若想逃脱那苦楚,我就点化你。”
“别介。”靳剑琴笑起来,“我甘受其苦,乐在其中。”
“嗯,那就还是让你执迷不悟吧。”色空微笑,“遇见什么难事儿了?”
靳剑琴简单说了,色空听着也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四叔四婶也没说明白。”靳剑琴耸肩。
可是色空一听那事儿是来自jú墨和启樱两口子,就笑了。若是那两口子指引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呢,呃……”色空很是为难,想了半天才说,“你也知道中国的和尚与日本的和尚多有不同。中国的和尚要守着清规戒律,日本的和尚却不必。所以如果你是日本的和尚,你进了中国的宫廷,你可能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靳剑琴还比较茫然。
色空觉得自己此时根本不像个住持和尚,反倒像个引人犯罪的教唆犯,“宫闱神秘呀,孩子,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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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我想我想到了!”靳剑琴兴冲冲地冲进房间去,“你还记得《鹿鼎记》不?那里头不是让韦小宝找《四十二章经》?我想和尚进了皇宫,除了对金银财宝感兴趣之外,一定还对皇宫内秘藏的佛经感兴趣吧?”
靳剑琴兴冲冲地在宿舍里嚷嚷,鹿苑禅寺的色空大师喀嚓打了个大喷嚏。他老人家都快哭了,靳家一家子jīng灵,可是怎么就都在这个事儿上这么晚熟呢?
他启发开导了大半天,结果这孩子就以为是经书了,哎哟!
真是的,他比和尚还不解风qíng啊他!
清代皇家是信仰密宗佛教的,藏传密宗的本尊神是欢喜佛。欢喜佛从表面看起来是男女相抱,对于非修行的人来说是可以启发男女爱qíng的,看来jú墨夫妻要靳剑琴他们找“和尚”,是这个意思的。结果那个笨蛋孩子给想到经书上去了!
靳家的孩子哟,跟他爹兰泉似的,看着是个风流qíng种的邪气样儿,实则心灵纯洁通透。
或许这也是他们的真正大可爱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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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绯闻记】13、敢在水边走
“田歌,田歌?”.
靳剑琴以为自己终于找着正确答案了呢,兴冲冲地找田歌。结果田歌压根儿不在房间里头。洗手间也没有,阳台也没有,钱穆的房间里也没有……靳剑琴把柜子都给掏弄出来了,这才确定田歌压根儿就不在!
她去哪儿了?
田歌其实特别安分守己,放学了只要进了宿舍,就紧锁房门哪儿都不去。不像他还溜出去,四处进别人宿舍玩儿去;田歌就乖乖在他们房间里上网。
对此靳剑琴也非常高兴。他最烦那帮男生一看见田歌,就两只眼睛冒光。
可是她今儿跑哪儿去了?
打田歌的电话,竟然说暂时无法接通!
现在的手机信号恨不得连老鼠dòng都能覆盖了,她的电话竟然打不通!她去哪儿了?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再打钱穆的电话。不错,打通了,却没人接!
该死的!
靳剑琴本来满心欢喜地回来呢,结果这样严重受阻,他特觉挫败。
叉着腰站在走廊上,靳剑琴跟一尊发怒的门神似的。同学来来回回都跟躲bào龙似的躲着赣。
“钱穆去哪儿了?”靳剑琴拎住一个男生问。
那男生一抖,“刚刚遇上了,说是去,去游泳馆了!”
“游泳馆?跟谁去的?”
那男生又一哆嗦,“看他搂着田歌一起去的。田歌还不乐意,不过被他连拉带拽去的。”
“搂着”、“连拉带拽”……靳剑琴哪儿还听得下去,一扭头一跺脚就奔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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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被钱穆给连拉带拽地扯到游泳馆去。如果不是怕在学校里不好看,田歌早就揍钱穆了!
钱穆就乐,“田歌,你看你,转学来这么多天了,跟同学们一点都不jiāo往。那怎么行呢?来吧,大家一起来游泳,借此机会跟同学们多认识认识。”
钱穆是好意,田歌明白。只是,只是她不能下水啊!
“钱穆谢谢你,可是我真的有点不舒服,不能下水。”田歌只能推托。
“这样啊……”钱穆呲牙乐起来,压低了嗓音凑到田歌面前去,“她们女生经常这样的,一上游泳课就有人要请假。她们是来月经不能下水,你也是啊?”
田歌忍着,险些没一脚把钱穆给直接踹水里去!
一看田歌小脸儿都红了,钱穆乐得跟氓流似的,伸了胳膊搭在田歌肩膀上,好哥们儿似的推心置腹,“其实我平常跟靳剑琴最喜欢来游泳馆了,倒不是为了自己游泳,就为了参观。你看那帮女生,啧啧,凹凸有致,外加湿身you惑!”
“什么?靳、靳剑琴他也愿意来?”田歌好悬被自己口水给呛着。
“那当然!”钱穆眨眼,“男生都愿意来。最有艳福的当然还是靳剑琴。一看他来,经常有女生抽筋,靳剑琴跳下水去救,然后软玉温香抱满怀地回来……”钱穆说着,哈喇子都快滴答下来了,“更妙的是还要经常进行人工呼吸,不是用手去揉女生的胸,就是嘴对嘴地亲……”
田歌的心“咚”地沉了下去。
钱穆还在那做着少男的梦呢,梦呓似的叨咕,“天啊,真是美妙极了……”
“想尝尝么?”背后忽然一线冷冷的嗓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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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还没寻思过味儿来,陶醉地点头,“想,想啊!”
“好啊,那我满足你。”说着钱穆的脖领子竟然被人给拎起来了!
钱穆猛回头,惊叫开,“妈呀,剑琴,怎么,怎么是你!你,你要gān嘛?”
靳剑琴站在泳池边沿儿上,波光潋滟全都映在他脸上。他长眉斜飞,笑得红唇轻抖,“把你扔下去,然后我再跳下去救你啊——你说吧,你想体会我揉你的胸,还是口对口地给你人工呼吸,嗯?”
钱穆登时面无人色,一手捂嘴,一手捂胸,“我,我不要!”
“你刚刚不是说想尝尝么?”靳剑琴继续好脾气地笑。
“我,我说想尝尝的不是你救我,而是我去救那些美眉!”
“晚了。”靳剑琴天真无邪地笑,“我已经决定了。”
说着他手一松,只听“哗啦”一声,泳池里爆裂开巨大的水花,钱穆跟个承托似的直接沉底儿。池水碧蓝而澄澈,看见钱穆可怜地直接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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