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妖jīng】19、心里揣着大犀牛
闻听少年自己都爆出了真相,赫勒先生登时面颊酡红,很是抱歉地望于静怡。想解释,却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语汇。.
于静怡就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解释。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言不由衷,有太多的不yù人知,每个人都有权利保护自己内心的小小世界,不为外人开放。
那孩子拥有这样完美的外貌与嗓音,却宁愿将自己藏起来,一定有属于他自己的理由。
他们只是外人,有机会能偶然打开他心门的一角,聆听到如此美妙的天籁之音,已然值得庆幸,又哪里还有资格自行将那大门推得更开,再去更多刺探那孩子内心的世界?
喜欢一个人,首先要给予的是尊重。
不管他想事做事的方式是否为你所接受,但是那都是他自己的事qíng,你能做的不是贸然走上去试图改变他,而是留在原地,给他足够的空间,等他自己来选择。
于静怡活到花甲,这个道理早已想得明白。
周遭的人谈论什么,又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崇拜地望着他,那少年却都没在意。
仿佛真的不在意,或者也有可能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猗猗见过老爸类似的跩样儿,有些人仿佛天生注定置身万人中央。
那少年只是歪了头,将紫罗兰一般的目光静静停驻在猗猗面上,仿佛很期待看见猗猗的反应。
懂音乐的人,心灵是相通的。就算他们俩本来是冤家对头,但是猗猗听见那样空灵完美的嗓音,也被迷住。心中的那点莫名的怨气,就也散了。
她提起小小裙摆,轻袅走过去,仰头回望他的眼睛,“真棒。”
仿佛等待的,终于到达了一个终点。虽然只有简单两个字,那少年却也笑开,仿佛心满意足。
“那是。”还挺臭屁。
猗猗想了想,“这样美的歌声,我应该用什么来表达一下:这样吧,《妖国之乱》那套书暂时借给你看了,租期可以延长。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你要好好保存着,将来如果你看够了,或者不需要了,你必须第一时间电话给我,将它们还给我!”
少年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小气。”
要不是此处人多,而且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看,猗猗早伸脚踹他了。
“并非我小气,而是这套书意义重大。”猗猗叹了口气,还是解释给他听吧,“那是我老爸跟老妈爱qíng的见证。那时候老爸正在做一件极危险的事,危险到即便面对妈,也不能袒露真心。”
“可是老爸又舍不得看妈妈难过,便以画喻心,将心事都画在漫画里给妈妈看……”猗猗轻轻闭上眼睛,“虽然老爸和妈妈并不时常在我面前讲起他们的爱qíng故事,但是翻看着这套《妖国之乱》,我就仿佛能穿越时光,看见他们曾经的过往。”
猗猗妙目轻灵一转,“那才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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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绊倒那小子,必须得求助于中国古老的语言。俗语俚语他都被绊住,古诗词估计也管用。
那少年果然微微挑眉,“心里装着一头巨大的犀牛?”
“哈哈……”猗猗终于愉快地笑开,“推荐给你一个小剧场,孟京辉导演的《恋爱的犀牛》,那意思可能如你所想。”
少年知道她又故意跟他使绊子呢,只能呲了呲牙,露出他尖尖的犬齿。看起来,真的像面貌绝美而又犬齿锋利的吸血鬼。
可是这一回,猗猗竟不怕了。
就算他是妖孽,可是他拥有那么一副能让天使都甘拜下风的天籁嗓音,那么他就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
“其实,我想问你个问题。”猗猗笑着凑近那少年。
那少年显然是太习惯了保护自己,听见猗猗要问问题,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我不保证会回答你。如果这个问题设计私隐的话。”
猗猗撅了撅嘴,“我知道你们西方人注重个人隐私——我就是问,你可以不必回答。”
“好,你问。”那少年仿佛下了绝大的决心,方轻轻点头。
猗猗迟疑了下。其实她心里的问题多着,哪里就一个问题便能搞定?她此时最想问的问题,除了已经到了舌尖儿的那个问题,她还想问他的名字……
不过既然他只肯给一个答案,猗猗就也一笑,放弃了问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不过是个代号,她在心里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就好。
猗猗想好了,便一笑眨眼,“方才你说过的哦,欧洲最美的嗓音来自阉割过的名伶;你方才的嗓音那么好听,是不是也是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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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厅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上至赫勒先生和于静怡,下至合唱团的每个孩子,每个人都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着那少年。
却也没人敢擅自走近他。
他身上那股高贵又清冷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止步。
除了猗猗。
所以大家都只能好奇地远远看着他跟猗猗说话。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猗猗面前呈现出另外一个样貌。他会微笑,会薄嗔,会无可奈何……总之,更像个人。
大家正在好奇为何猗猗能够接近他的时候,却忽然见那少年仿佛被门板拍了的表qíng,愣怔瞪了猗猗数分钟。继而他霍地转身,气哼哼地就朝大门走去!
全然不顾这儿还一屋子崇拜他的人呢!
这是肿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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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妖jīng】20、又一个不务正业的
“啊?你就直接这么问出来了啊?!哈哈……”.
紫儿听猗猗给她讲,就笑得前仰后合了,“不管他真的被阉了没有,不过那一刻已然被你的话给凌迟了——不光是阉割,浑身的ròu都被你一条一条给割掉了,哈哈!”
十几岁的小丫头,猗猗也许对阉割这词儿对于男生们的影响,还预料得不够充分;可是身为医生后代的紫儿,那可是了解得更深刻一些。
猗猗还觉得那小子生气得莫名其妙,紫儿却着实被娱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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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那么过分么?”猗猗听着紫儿这么乐,心里也越发惴惴开。
原本只是好奇,顶多加了一成的戏谑,没想到就把那家伙气成那样儿。
好不容易把他拉进人群里来,还听见他放声歌唱,这本来是个绝大的进步;可惜那家伙自尊受损,转头就走了,连续多日再不曾出现。
她之前所做的努力,极有可能便都白费了。
猗猗也深觉沮丧。
紫儿盘着腿,又摆出小神婆的经典造型来,竖着手指尖儿撑着她的小脑袋,旁边一根一根小辫子耷拉下来,各色皮套跟五彩灯泡似的,“姐姐,我就告诉你一句:这世上你想骂男人,不必问候他八辈先人,你就直接问他是不是阉过的……你保证能达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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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猗的脸腾地红了,“原来这是最严重的骂法?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紫儿笑得像个小狐狸jīng,“幸好你们年纪还都小,否则他一准儿要跟你证明他不是被阉过的!”
猗猗睁大了眼睛,“怎么证明?”
紫儿邪恶地笑得滚到地下,“我不能说,我妈要是听见了,非把我吊在阳台上晒成人ròugān儿!”
猗猗也是聪明的,智商绝不比紫儿低,只是猗猗的邪恶度不够。
紫儿看着猗猗那双懵懂的大眼睛,笑得十分开心。
她知道,未来的若gān年内,她又有好戏可看了!
守着这么一大家子亲戚,她还看什么戏呀,就看家里人粉墨登场神马的,最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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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学戏?”
弄棋穿大摆长裙,坐在大红猩猩毡的坐垫上,眼前摆着一盘棋。
不过这回不是围棋,而是古时所玩的双陆。围棋玩儿腻了,弄棋淘弄各种稀奇东西来玩儿。这副双陆是明寒照着古画上的模样,给弄棋复原了造出来的。
最炫的是棋子都是天然水晶制成,手指拈在上面,显得剔透玲珑,简直是视觉艺术。
猗猗就知道那是二姑父手工给二姑姑雕刻的。二姑姑这人审美相当刁,就算同样是天然水晶的棋子,若是机器统一打磨出来的,她一准儿挑剔说不合手。
水晶是有灵气的,下棋的女人更是灵气四溢,所以她们怎么会喜欢机器的打磨?
“是。二姑姑帮我。”猗猗凑过来,揪着弄棋的衣袖。
弄棋身子寒,不容易怀孕。这些年二姑父就也没难为二姑姑,一切都秉承自然。哥哥靳剑琴被大姑姑听琴最为疼爱,甚至超过大姑姑自己的孩子;而二姑姑最疼的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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